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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细磨细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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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第十二集 擒奸摘伏 第一百一九回 擒奸摘伏
    次日中午,一辆大蓬马车来到凌云庄前,一个锦衣大汉提僵勒马,只闻马匹嘶鸣,马车已停在门外。两名护庄武师听得马嘶之声,连忙出外一看,见是一个强悍外露,魁梧健硕的壮汉,一名武师正要开声发问,那人已抢先说道:「应天钧应约求见你家庄主,请代为通传一声。」

    两名武师在江湖打滚多年,算是二三流好手,应天钧的名堂,二人早有所闻,当下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应大侠,劳驾稍候片刻。」

    罗开等人听得应天钧在门外求见,纪长风首先说道:「此人也算是个人物,老夫与他尚未谋面,倒想见一见此人,便请他进来大厅吧。」

    罗开向那武师问道:「应天钧身旁可有其他人?」

    那名武师道:「马车下了帷帐,车内是否还有人在,小的却不知道。」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管有多少人,都请他们进来是了。」武师令命走出大厅。

    武师才一离去,怪婆婆与罗开道:「此人诡变多端,切记我刚才的说话,不用和他多言,若一见有机会,先把他擒下来再说,免得另生变异。」罗开点头答应。

    不消片刻,那名武师引领着应天钧进入大厅,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美貌少女,正是妁湄郡主。应天钧在大厅门口处停步,目光往众人扫去,却不见瑶姬和洛姬在堂上,问道:「应某依约前来,瑶姬宫主呢?」

    众人朝朱妁湄望去,见她行走如常,显然没有被人封闭穴道,只是一张绝色的娇容已呈惨白,更显她楚楚动人,教人怜爱。谁人都看出来,应天钧自负武功了得,恃才矜己,才没有封住她的穴道,况且朱妁湄不懂武功,现在离他不及半尺,伸手可及,谅罗开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开见他一进来就追问瑶姬所在,便道:「师姐正在内堂休息。应兄弟请稍等一会。」回头向白瑞雪道:「麻烦瑞雪姐请师姐出来见面。」白瑞雪盈盈站起,走进内堂。

    应天均的目光缓缓移向纪长风,凝神打量,骆霜茹连忙道:「应先生,这位便是我家前任宫主,也是两位宫主的父亲。」

    应天钧听见,一时怔住。他只道天熙宫前宫主已死了多年,没想尚在人间,心里不由怔忡不安。但既然出自骆霜茹的口中,又教他不能不相信,当即抱拳揖道:「在下应天钧,见过纪前辈。」

    纪长风微微一笑:「久闻一滴血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见兄弟如此厚爱小女,单刀赴会,视险若夷,足见兄弟情深义重。」

    应天钧说道:「纪前辈谬讚了!」见他虽然嘴上客气,但目光如炬,凝神戒护。

    罗开见他步步为营,兼之投鼠忌器,始终无法向他出手。目光朝朱妁湄看去,见她垂首卓立,一身二蓝褂子,青丝裙儿,相貌一如往昔,依然清新优美,风姿绰约,罗开暗暗想道:「这样一个丽质天生的美人儿,实难怪朱允炆对她动心!」

    便在这时,白瑞雪竟然独自一人返回大厅,说道:「应先生对不起,箬瑶说不想见客。我屡劝无效,实在是没有办法。」

    应天钧听见,眉头一聚,还没来得答话,已听见纪长风道:「应老弟,兄台今日来到这里,主要是想带小女离去吧?」

    「没错。」应天钧道:「在下既是宫主的下属,忠心护主,理固当然。」

    纪长风道:「依我看应老兄的样子,相信不只为此吧!」应天钧一怔,却无法答上,纪长风又道:「老夫有一事想请应老兄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应天钧道:「纪前辈吩咐,应某自当尽力而为。」

    纪长风道:「客气了,我想让应老弟留在凌云庄,好好为老夫劝一下小女,若我没有猜错,她或许会听你的话。」

    应天钧目光一闪,当下问道:「在下不明,还请纪前辈说个明白。」

    纪长风叹道:「小女无知,闯下不少祸国殃民,今人痛恨的事!单是勾结蒙古人,已是滔天罪行,无法轻赦,这些事情,相信应老弟早就一清二楚了。」

    应天钧愈听愈感惊心,问道:「这……这些都是宫主说的?」

    纪长风摇头道:「也不是,但她确实已向罗庄主承应一切了。我不妨与你说,现在小女功力尽失,便是那部贯虹秘笈的武功,她再也用不上了。再说她谋夺江山的梦想,更是难偿所愿。就是你以郡主为胁,也只能挑起燕王和朝廷不和,却不能阻止蒙古人侵我河山。应老弟不妨想一想,既然大势已去,为何不安份守纪,作个保家卫国,鼎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弟若肯听老夫之言,只要箬瑶愿意,老夫大可成全你们,让你和小女结成连理,兄弟认为怎样?」

    应天钧听得一阵惊愕,脸上神色几变,兀自皱眉思索。

    纪长风见他不言不语,还道他知晓自己和瑶姬的计谋被破,一时反应不来,又道:「这样吧!老弟先行放了郡主,让我与你去见瑶姬,再作计较如何?」

    应天钧猛地一惊,一把拉住身旁的朱妁湄,出手之快,当真疾如闪电。

    朱妁湄惊叫起来:「放……放开我!」一边说一边不住挣扎,但要逃出他魔掌,却谈可容易。应天钧一手拉住朱妁湄,脚下往后移退两步,说道:「并非应某不相信前辈,只要能让在下看见宫主无恙,一切便依从前辈就是。」

    纪长风道:「不是老夫有意刁难,是我女儿不肯见老弟,老夫也没法子。」

    略一沉吟,说道:「好吧,应老弟请在此多待一会,让老夫亲自去劝她一劝是了。」话毕回身进入内堂。

    纪长风来到瑶姬的房间,笑和尚和几个武师正守在门外,纪长风与众人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进入房间,却见方晴云和梅兰菊竹四婢坐在房内,众人连忙站起身施礼,纪长风回礼完毕,向四婢问道:「大宫主现在怎样?」

    竹儿答道:「奴婢不知道,大宫主不让咱们进去,只准二宫主陪她。」

    纪长风微微颔首,走向内室,刚来到房门,忽然「呀」的一声,房门已然打开,只见洛姬正走出房间,听她叫了一声爹,随问道:「爹是来叫姊姊出去吗?」

    纪长风道:「姊姊好了一点没有?」

    洛姬道:「已经好多了,但姊姊总是说不想见任何人,爹你来得正好,就去劝一下姊姊吧,她或许会听爹的说话。」

    纪长风轻叹一声,低声道:「箬瑶始终难以捐弃成见,瞧来……」说得半句,摇头走入房间,却见瑶姬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洛姬先行开声道:「姊姊,爹来看你了。」

    瑶姬并不抬头,轻声道:「我不想见其他人,你叫应天钧离去吧。」她这句说话,不知是对洛姬还是对纪长风说。

    纪长风见着,再次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箬瑶,昨夜我已把前因后果都与你说了,难道你还不谅解爹?」

    瑶姬默言不语,她对母亲的死,这么多年来,直来就认定是父亲的不是,昨夜虽听了纪长风的解释,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实难完全接受过来。

    纪长风又道:「关於你母亲的事,咱们可慢慢再说,但目前国事多变,要是因郡主一事而招咎,触致祸乱萌生,可就更增罪孽了。现在应天钧携同郡主到来,说道只要你和他见面,方肯把郡主放还。避免兵连祸结,你就去见一见他吧。」

    瑶姬仍是默言不语,洛姬不住在旁扯劝。过得一阵子,忽见瑶姬螓首一抬,说道:「好,但要应承我一件事,只要肯让我跟他离开这里,我便去见他。」

    这个难题可教纪长风伤脑筋了,要是答应放她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实是个大大的祸胎。如不答允,郡主之事又怎样解决,倘若郡主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纪长风思索良久,审时度势,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心想眼下形势,只好暂时将瑶姬交与应天钧,待得郡主之事完满解决,届时再作计较是了!

    纪长风领着姊妹二人进入大厅,梅兰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云等人同时跟随其后。应天钧一看见瑶姬,连忙问道:「宫主,你没有事吧?」

    在瑶姬心中,应天钧却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现看见他那毫不矫饰的关怀模样,心头也微微一动,说道:「我很好,你将郡主放了吧。」

    应天钧稍作犹豫,终於放开了朱妁湄。紫嫣雩赶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见她走近,哗的一声,扑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紫嫣雩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好么。」罗开四位娇妻同时围拢过去,不停口安慰。洛姬於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说道:「今次让郡主受惊,箬洛好生过意不去。」朱妁湄不知掳人之事是瑶姬指使,听见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时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对。

    应天钧见瑶姬一脸愀然,走到她跟前,开声道:「今次让宫主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瑶姬皱起眉头,定眼望住他,说道:「现在我不再是天熙宫的主人了,从今以后,你亦无须再叫我宫主。」

    应天钧略为一怔:「这个……这个……但属下和宫主……」

    瑶姬不待他说完,续道:「以前的事,我已无心理会,不提也罢。」顿了一顿,又道:「我既然已经不是宫主,你也无须再跟着我,可以随时离去。」

    应天钧连忙道:「不,宫主对属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宫主而去?」

    瑶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跟着我作什么,前时我这样对待你,不外是利用你为我办事,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

    应天钧道:「尽管如此,属下决计不会离开宫主。」

    瑶姬一对柳眉越来越紧,沉声说道:「平素你不论在宫外宫内,老是属下前属下后的叫,你既然是我属下,我说的话,你怎地不听!」应天钧一时难以作答。

    便在此刻,瑶姬忽地一声冷笑,问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究竟你是谁?」

    应天钧呆得一呆,忙道:「属下当然是……宫主因何……」

    瑶姬徐徐摇头,说道:「你不是,应天钧在我跟前,从来不会自称属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登时脸上变色,罗开反应极快,连忙朝应天钧扑了过去。岂料应天钧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瑶姬的玉手,将她挡在身前,高声喝道:「若胆敢妄动,莫怪我心狠手辣!」罗开一怔,立时打住脚步。

    变生俄顷,嶽都和千面双忍的影子,霎时在紫嫣雩脑间掠过,随见她五指箕张,迳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这下出手,当真是疾如雷电,纵使武功高强的人,也难以避过。但说也奇怪,平素娴雅文静的郡主,在这倏忽之间,竟能巧妙地避过紫嫣雩的指掌!再见她身形闪动,人已离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击范围。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这个郡主,正是千面双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给她轻易得逞。但见她一抓不中,左手长袂已然挥出,其势一气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觉脑后生风,正要滚地躲开来势,怎料还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忽地一麻,立时一阵晕眩,浑身真气全失,一个站脚不稳,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拥而上,马上手到擒来,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腮儿,问道:「你究竟是谁,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甘紫嫣吧。」

    众女听她这样说,不由同声叫道:「千面双忍!」白婉婷望向应天钧,说道:「他……他莫非是嶽都易容改装!」

    应天钧仰天一笑,朗声道:「没想百密一疏,竟然让你们识破。没错,便是老夫。」说着一手围着瑶姬的纤腰,右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容貌一变,露出一张低眉深目.鹰鼻如勾的老脸。

    罗开道:「果然是十绝先生,罗某正要找你,没想你竟送上门来。」

    嶽都怒目一瞪,说道:「你多次坏我大事,擒我徒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纪长风见爱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嶽都看见,箍住瑶姬的腰肢,往后一退,喝道:「不许动,莫怪老夫不客气。」

    罗开道:「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嶽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难。」说着在腰间一摸,掏出一枚蜡丸,接着把蜡丸往罗开抛了过去。

    罗开接过,托在掌心一看,见是一枚寻常的蜡丸,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嶽都笑道:「这是让人腐肠蚀骨的毒药,你胆敢试一试么。姓罗的,老夫知你武功了得,内力深厚,老夫这枚毒药,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得。况且此药要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只要你肯服下药丸,在这八个时辰内,把我徒儿从越州带来这里,若然见他无恙,老夫马上把这个美人儿放还给你,并且给你解药。但你不要忘记,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说话做,后果如何,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吧。」

    堂上众人听见,全都吃一惊,齐声叫道:「千万不可以服!」

    罗开四个娇妻听得胆破寒心,奔将前来,拉扯住他的衣衫,董依依发急道:「你吃不得,罗开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回头指着嶽都,骂道:「你这个老头怎地如此可恶,老是坑害罗开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来比个高低。」

    嶽都浑没理会她的嚷骂,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罗开重气轻生,做出胡涂事来,当即与罗开道:「这老狐狸的说话绝不可信,要是你服了这枚丹药,倘有不测,你四个妻子将会如何,这个你可有想清楚。」

    纪长风同时道:「大家说得没错,箬瑶虽然在他手中,但谅他也不敢乱来。」接着转向嶽都,说道:「你尽管胁持她好了,咱们这里人多势众,从现在起,老夫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们就这样站着对峙一年半载,且看你如何了局。」

    嶽都听后,脸容依然不变,但内心却暗自焦急。心想:「纪长风所说不假,眼前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罗开.纪长风.怪婆婆等人不说,光是紫府仙宫这个丫头,已是极难对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在这情形下,必须想个全身之策方可!」

    罗开望着身旁四个娇妻,见她们个个满脸忧色,焦心窘急之情,尽显无遗。

    罗开见着,也不免深受感动!

    嶽都在心中琢磨一会,忽然说道:「姓罗的,老夫再问你一次,要是你不肯服下此药,可不要怪罪老夫。」

    罗开凝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所说的话岂能让人相信。不要再耍什么诡诈花样了,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还我师姐,我答应今日再不为难你,让你师徒二人离去。」

    嶽都笑道:「老夫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关於我能否安然离去,这点不用阁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说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说话做,我可要离去了,屈时这位美人儿会怎样,老夫就不能担保了!」

    众人同时大急,纪长风爱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胆敢动她一条头毛,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嶽都单手使劲箍住瑶姬的纤腰,说道:「不用多说,想要她安然无恙,就乖乖的给我服下那枚药丸吧。」话毕,忽见他在瑶姬背部连点几下,只闻瑶姬「呀」的叫出一下痛苦之声,人已痛得泪水盈眶,身子同时软倒在他怀中。

    众人同感惊愕,纪长风急道:「你……」

    嶽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只是点了她至阳.曲垣二穴。若然这小子再不依从老夫的说话,我首先就把她当场剥个精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她的裸躯必定很诱人吧!」

    罗开和纪长风同声大喝:「你敢……」

    嶽都冷冷道:「老夫有什么不敢!」才一说完,但见他右手一扯,已把瑶姬胸口的衣衫扯开,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缘色的肚兜儿,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彩光,委实诱人之极。嶽都笑道:「很不错吧,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喝止:「且住,有话好说。」

    嶽都道:「一切说话,老夫早就全说了。你不用多言,还不快快给我服下药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救你徒儿。本宫说与你知,那个江汇天是我所擒,一切与罗庄主无干,这一枚毒药,就由我来服好了,但你必须信守诺言。」

    嶽都摇头道:「好小子,艳福可真不少,便连紫府仙宫的宫主也甘愿为你舍命!但很可惜,这枚药丸是老夫特地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亲自服下,送还我的徒儿,我自会放人。」

    罗开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嶽都道:「老夫说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这两个美人儿,恐怕你再难与她们相见了!」

    罗开心想:「现在郡主和师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从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我这条命儿,原本早就送在箬瑶手上,后来被恩师救回,古人言蒙一饭之恩,尚杀身为报,恩师这份再生之德,我罗开实在难以为报。况且我曾答应过师父,必定要好好保护他两个女儿。目前虽不知这枚药丸的毒性如何,但以我过甲子的功力,或可将剧毒逼出体外也说不定。既然这样,为了恩师,为了师姐,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还需多想什么!」

    罗开心意已决,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得记住这句说话!」当下两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蜡丸,见内里藏着一枚如黄豆般大小的丸药。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一座皆惊,他身旁四位娇妻同时呀然,怪婆婆和紫嫣雩心知不妙,同时抢上制止,岂料仍是晚了一步,罗开才一说完,已张口服下药丸。

    怪婆婆不暇细想,连点罗开身上多处穴道,先行封住他的心脉。妻子四人登时急得哭将起来,而紫嫣雩亦呆在当场,眼里尽是哀悽之情,怔怔地望着罗开。

    嶽都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现在距离毒药发作还有八个时辰,你若要得到解药,只得派人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把我徒儿带来这里。倘若时辰一过,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罗开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回头与笑和尚道:「越州一行,就麻烦笑和尚你了。」

    笑和尚高声道:「庄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带来这里,要是雁燕门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动手抢,也要把人抢过来。」

    上官柳接着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动起手来,也多一个帮手。」

    罗开摇头道:「现今雁燕门傲门主是个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动武。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办吧。」二人齐声答应,也不敢耽搁,马上走出大厅赶往越州去了。

    纪长风见罗开竟为了箬瑶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当下朝嶽都道:「若然罗开有什么伤害,老夫决计和你誓不两位。」

    嶽都冷笑道:「就算没有今日的事,难道你们就肯放过我么!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担心能否及时把我徒儿带回来,这才是正经。」

    孰料嶽都此话刚说完,忽见一团黑影从大厅外飞进来,迎面往嶽都扑过去。

    嶽都早就料到会有人偷袭,他自被人揭破身分后,一直步步留心,由其对罗开.怪婆婆.纪长风和紫嫣雩等高手特别留神。现眼见那团黑影瞬间即到,让他再无余暇深思,当下抱着瑶姬缩身避开,接着右手一翻,内劲吐出,大喝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往那团黑影打去。只闻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身躯,却被这摧山搅海的一掌,直打得飞了开去,撞向墙壁,竟然撞出一个大洞。

    就在嶽都这一击还没收掌之际,只是转瞬间的空隙,大厅外突然窜进一人,直扑到嶽都身侧,身形之快,当真是疾如闪电。而罗开和怪婆婆一直等待机会动手,现见有机可乘,二人的反应是何等迅速,不约而同,双双使开「幻影流光」

    这门绝世轻功。堂上的人只见两条身影在眼前一闪,还没来得看清楚,已见两团影子抢到嶽都跟前。

    嶽都虽然武功高强,但要同时抵禦三面进击,确实谈何容易,不说那个窜进大厅的人武功怎样,光是罗开和怪婆婆任何一人,武功均在嶽都之上,现在二人同时出手,又教他如何抵挡得住。

    饶是这样,但嶽都并非一般寻常之辈,人却危而不乱,脑袋依然异常清晰,他知在这生死存亡之间,就只有手上的瑶姬能救他脱险,当下也不假思索,抱着瑶姬直立在地旋转,便如陀螺一般,让二人浑然一体,分不清你我,好让敌人不敢贸然出手,误中副车。

    嶽都在危境之中生出此计,也可说是相当实用巧妙,绝非一般人所及。而罗开三人确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招,使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TOP Posted: 09-18 16:04 #12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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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擒奸摘伏 第一百二十回 投袂援戈[终]
    嶽都诡变多端,思路敏捷,但他却没想到,在他怀中的瑶姬,也不是个等闲的人物,若论好谋善断,实在不下於他。瑶姬武功已废,这时给嶽都急速转动身子,顿感天旋地转,几欲昏晕过去,但以瑶姬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看不出嶽都的心思。

    而嶽都也自知如此急速转动身躯,并非长久之策,身子始终会有停顿之时,当下一面转动身子,一面朗声喝道:「你们若不给我退离十步,老夫只消手上用力,立即可以让她变成废人。」

    罗开无计可施,为了瑶姬的安全,也只好听从他。然而,瑶姬知道三人若然一退,这个大好机会便即落空,心思一转,便即有了计较。瑶姬虽然给点了穴道,气力大减,但仍可轻轻移动身体,忽见她突然上身前弯,把头向前垂至腰间,如此这般,嶽都的上半身便没了遮护。

    瑶姬此举,顿教嶽都猛然一惊,当他正想拉起瑶姬的身子,但为时已晚,只见那个闯进大厅的人长剑闪动,登时鲜血迸溅,已把嶽都半颗脑袋削去,就连惨叫也没有一声。众人这时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出剑之人并非是谁,正是那个「一滴血」应天钧。众人均知他出手狠辣,长剑一出,绝不容情,

    罗开乘着瑶姬的身子尚没倒下,连忙趋身上前把她抱在怀中。只见瑶姬身上染满嶽都的鲜血,人却摇摇欲坠,犹如喝醉酒似的。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奔将前来,把瑶姬扶到椅子坐下。直到此刻,罗开终於放下心头大石,望向给嶽都掌击撞毁墙壁的人,凭那人身上的衣服,却是庄内的一名护院武师。

    这时也不用罗开吩咐,十多名武师涌了进来,正要把屍体搬出厅外。紫嫣雩一直记挂着罗开服下的毒药,连忙喝止他们搬动屍体,她和罗开四个妻子一同走上前去,在嶽都身上里里外外搜了好几次,但始终搜不出解药。董依依和方姮急得哭叫起来:「怎么没有解药,他究竟藏在哪里……」

    紫嫣雩知道再搜下去也是没用,不禁悽然站起,摇头叹道:「瞧来他是决意要置你於死地,你为何要这么蠢,竟去听从他!」

    罗开道:「人早晚都要一死,只是早死迟死而已!况且生死有命,这只是一枚小小的药丸,未必就能会要了我的命。」众女何尝不知他这番言语,是在安慰她们。

    董依依满眼含泪,奔到怪婆婆跟前,扯住她衣衫道:「婆婆,快……快想个办法救救罗开哥!」

    怪婆婆轻抚着她的脑袋,向她微微点头道:「我会的,不用太担心!」她口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明白不过,要知大夫医病,亦要针对病症开方用药,但罗开服了什么毒药,现在还是一个迷,又教人如何医治!

    紫嫣雩在嶽都身上找不到解药,唯一指望,只好落在甘紫嫣身上,希望她能知道解药的所在。但追问之下,甘紫嫣却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听嶽都说过,这毒药凶猛无比,发作起来,无药可救。

    众人见她不似说假话,无不忧心如惔!怪婆婆与罗开道:「嶽都此人存心不良,他更知你内功深厚,这枚毒药必定非同小可!现乘着毒性还没发作,不妨自行运功试一试,看能否把毒物逼出体外。」

    纪长风在旁道:「虽说药性是八个时辰才发作,但嶽都此人阴险狠毒,他的说话可不能尽信。时间紧逼,不能再延误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在旁助你运功,合我二人的功力,纵是鹤顶鸩汤,也要把它逼出来。」罗开点头答应。二人也不耽搁,一起进入房间。

    从罗开进入房间的一刻起,四个娇妻均揪心扒肝的房外守侯。

    应天均剑杀嶽都后,可说大仇以报。原来当日应天均奉瑶姬之命,把朱妁湄从紫嫣雩手中抢去,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嶽都施展他那易容术,扮成他的一名伙伴。应天均不防有诈,最后给他点了穴道,并将他和朱妁湄囚禁起来,藏在一间小屋里。

    一日,他偷听得嶽都与徒弟甘紫嫣的说话,知道瑶姬已经落入罗开手中,又听得他打算混入凌云庄,藉机报仇。应天均听了瑶姬的事,不由心焦如焚,但他双手双脚却被大铁链锁住,无法走动,又如何救得瑶姬!

    朱妁湄虽然和他同困一室,但她手脚并无上锁,行走如常,比之应天均可自由多了,只是门窗被封,无法逃出小屋而已。

    应天钧整日饮食不进,只是锁眉苦思,朱妁湄看见,问道:「见你终日愁眉苦脸,是在担心你家宫主么?」应天钧听见,为之一呆,他确没想到她竟会一语中的,瞧来这个金枝玉叶的贵小姐,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子。

    应天钧虽感惊讶,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望了朱妁湄一眼,再也不理她。

    朱妁湄微微一笑,又道:「你就是不答我,我也看得出来。要是你现在能够走动,我相信你必定会去凌云庄找她,对吗?」

    应天钧依然不吭一声,就像没听见似的。朱妁湄却不生气,同样柔声下气的说道:「你不用担心,罗庄主和他四位夫人都是好人,他们也曾救过我。你家宫主虽然身在凌云庄,但我相信他们必定不会伤害她的。」

    朱妁湄顿口一会,又再说道:「就算我能把你手脚的铁键解开,但门窗给人封闭住,咱们一样也无法离开。」

    应天钧听了她这句话,叫他焉能不动容,连忙道:「你……你能够解开铁链?」他虽然仍有点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但见朱妁湄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解开你的铁链后,你有办法离开吗?」

    应天钧傲然道:「这间小石屋,岂能困得住我应天钧!」

    朱妁湄喜道:「真的吗?」她听后不由雀跃起来。

    应天钧道:「只要我的铁链解开,应某可以向你担保必定能够离开。」

    朱妁湄的笑容突然消失,垂头道:「但你的铁链解开后,一定不会再理我,就算你会带我离开这里,我还不是一样落在你手中,得不到自由!是了,你为何要虏走我,可以告诉我么?」

    应天钧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答你,但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决不会为难你就是,只要我能见到宫主,或许我会马上放了你。」

    朱妁湄问道:「这样说,你是会带我一起去凌云庄了,是吗?」她心里知道,只要能够前往凌云庄,罗庄主必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应天钧点了点头,再问道:「你说能够解开我身上的铁链,不会是假的吧。」

    朱妁湄嫣然一笑,说道:「我可以一试,但不知行不行。」说毕从她发中拔出一枝金爵钗,援步来到应天钧跟前,把钗尖插进铁锁孔内,只见她把金钗一出一入的插了几下,忽听得「卡」的一声轻响,铁锁果然给她打开了。

    应天钧难以置信的望住她,朱妁湄向他一笑,说道:「我小时是个很刁皮的孩子,时常给父母亲骂,母亲一旦要惩罚我,便会把我喜爱的玩意儿锁起来,但我贪玩,总是想法子要打开锁儿,终於便学会了这开锁本事,没想今日竟能大派用场。」说话之间,她已把脚锁打开了。

    当然,以应天钧的武功,一间小小的石屋又怎能奈何他,二人见嶽到和甘紫嫣不在,便匆匆赶到凌云庄来,方好给他看见嶽都胁持瑶姬的事,应天均登时计上心头,先叫朱妁湄在花丛里躲起来,再偷偷点了一个武师的穴道,看准时机把那武师掷向嶽都,果然让他一举成功。

    瑶姬被救后,满脑子还是天旋地转,难已走路,洛姬和四婢扶她坐好,应天钧已走到她跟前,见她身上衣衫染满鲜血,担心起来,连声问道:「你还好么,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只见瑶姬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我没事!」

    应天钧听后,立时一块石头落了地,放心下来,接着便问洛姬为何会来到凌云庄。洛姬也不忍瞒,便将纪长风还在人间,而瑶姬的图谋,却被父亲全部知晓,后来罗开如何把她接来凌云庄等事,全都与他说了。

    这时,应天钧便知瑶姬大势已去,其实瑶姬的事情是成功好,不成功也好,他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为瑶姬买命,全都是为了喜欢她,在他心中,没有一件事情比瑶姬更重要。应天钧听完后,说道:「不管怎样,应某绝对不会离你而去,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决不会让人伤害你一根头发。」

    紫嫣雩问道:「应天钧,现在郡主何在?」

    说话刚完,便听见朱妁湄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我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见朱妁湄正缓步走进大厅,紫嫣雩迎上前去,握住她双手道:「妹妹,可担心死我了!」

    朱妁湄浅然一笑,说道:「多谢公主关心!」

    二人携手坐下,紫嫣雩问她这几天的情况,朱妁湄便将给应天钧虏去后,再被嶽都使计擒去关禁起来等事情,如实全说与她知道。柴嫣雩听后,笑道:「幸好妹妹有这开锁的本事,才不致让嶽都得逞。但可惜罗庄主却服了嶽都的毒药,存亡未卜!」

    朱妁湄听后一惊,忙问道:「怎……怎会这样!难道没有办法么?」

    紫嫣雩摇了摇头,禁不住眼眶一红,呫嚅道:「我不知道,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把毒药逼出来,倘若……」说到这里,再也忍受不往,淌下泪水来。

    朱妁湄见着,赶忙安慰道:「公主不用太担忧,罗庄主为人这么好,必定洪福齐天,受上天眷顾,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便在这时,小金突然从内间跑出来,奔到白瑞雪跟前,哭道:「大……大小姐,罗庄主他……他……」

    堂上众人看见小金的模样,一股不详之兆倏然而生,白瑞雪忙问道:「罗庄主怎样?」

    小金道:「我……我不大清楚,但庄主像是很危险,婆婆着我来找大小姐,请你马上前去。」

    白瑞雪心知不妙,也不待小金说完,已匆匆朝内堂走去。紫嫣雩听见,登时脸色刷白,呆得一呆,连忙站起,从后跟去,而堂上众人亦衔尾跟随。康定风先点了甘紫嫣的穴道,交给庄内的武师看守,方行赶往。瑶姬看见罗开为了自己,甘愿服下毒药,心里既感动又难过,骤听见罗开情况危殆,也不由暗暗焦急,向应天钧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应天钧心中老大不愿意,哼了一声,说道:「罗开这小子的事与咱们何干,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瑶姬站了起来,说道:「报仇一事,以后我不想再提。你要是不进去,去留请自便。」话毕也不理会应天钧,迳自朝内间走去。应天钧愕然不解,只得跟随。

    白瑞雪还没走进罗开房间,已听得房里传来众女的哭泣声,心头登时打个战栗,忙推门进内,只见纪长风和怪婆婆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满是愁容,而罗开四个妻子的哭声,正从内房里传将出来。白瑞雪连忙问道:「罗……罗开怎样?」

    话刚说完,三大灵王陪同紫嫣雩已走了进来,接着洛姬.朱妁湄.晴云秋月夫妇.吴家姊妹等均尾随其后。

    只听纪长风叹了一声,摇头说道:「没想那枚毒药这样厉害,只要稍一运功,毒性便马上扩散开来。嶽都知道罗开内力深厚,算定罗开必会自行运功逼药,可想其心计之毒。我虽封了罗开的心脉,让毒性暂时无法进入五脏六腑,但这只是治标之策,时间一久,毒性依然会渗入心肺,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白瑞雪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

    怪婆婆摇头道:「我知在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个神医叫彩鲧,以他的医术,或可还救得罗开。若五脏六腑受毒所侵,药不能效,可以麻肺汤饮之,令病者如同醉死,再用尖刀剖开其腹,以药汤洗其脏腑,把毒药消除。但彩鲧是否尚在人间,我也不知道,就算他仍在世上,又到哪去找他,况且罗开也没这个时间等!」

    众人听了,无一不是摇头叹息,均想,眼下要救得罗开,真个是千难万难了!

    紫嫣雩突然说道:「我不知这方法成不成,现既无其他办法可想,只好试一试。」

    各人听紫嫣雩这样说,全都望向她,怪婆婆问道:「紫姑娘可有什么方法?」

    紫嫣雩道:「其实我也不肯定救得他,但只要有一些机会,也绝不能放过。」随即向龙灵王道:「你来帮我。」龙灵王当即颌首答应,各人亦跟在紫嫣雩身后走进内室。

    罗开四个娇妻正围在榻沿,又哭又叫,怪婆婆说道:「罗开还没有死,你们就不要再哭了!」接着向紫嫣雩道:「紫姑娘,罗开就拜託你了!」

    紫嫣雩点头道:「老实说,这个方法也未必管用,只好尽人事,听天由命是了。」

    董依依和白婉婷直来对她甚有成见,现听见紫嫣雩有方法救罗开,二人登时不约而同道:「公主,求你救救罗开哥!」

    紫嫣雩朝二人点了点头,望向榻上的罗开,见他双目紧闭,如同睡去一般,便知是给人点了昏穴,免得药性发作而让他痛楚受苦。紫嫣雩向龙灵王道:「你去把罗庄主扶坐在床,仰高他的头部。」

    龙灵王依言照做,紫嫣雩把手腕放在罗开嘴上,说道:「把他的口尽量张开。」接着掏出一柄匕首来。

    龙灵王看见,方明白她的心意,连忙道:「宫主,你不能这样做!」

    紫嫣雩道:「你不要管我,依我的说话做就是。」话毕握紧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下,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全灌入罗开口中。

    众人见着顿感惊讶,心里均想,难道她的血液是解毒圣药不成?纪长风望向龙灵王,只见他满脸悲忧伤感之色,显然极不寻常,莫非她的血液里有什么秘密?不由问道:「紫姑娘,你又何苦这样自残身躯,老夫实在不明白!」

    紫嫣雩说道:「纪前辈请放心,晚辈只是失去一点点血液,没有大碍的,前辈不用担心!但我忧虑的,只是这样能否有效救回罗庄主一命!」

    龙灵王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就算救回罗庄主一命,但我家宫主的损失可就大了!」

    紫嫣雩忙截住他的说话:「你给我住口,不要乱说话。」

    众人一时也不明白龙灵王的意思,江湖中人整天在刀光剑影下过日子,谁能担保不会受伤,莫说是流血,便是肢离身破,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事。

    龙灵王咬一咬牙,道:「宫主,我实在不吐不快,再也忍不住了!」

    「你……」紫嫣雩待要喝止,龙灵王已抢先她一步,气愤愤的道:「紫府仙宫里有一秘药,而这种秘药,就只有宫中的婺女才可以服用,再配合祖传的修练秘法,血液里便会产生变化,含有万毒不侵之效,但唯一弊病,倘若体内血液大量流失,内力亦会随之而去,大伤元气,永远不能回复!现在宫主为罗庄主喂血解毒,其损失之大,还能说是小事么!」龙灵王不理会紫嫣雩的阻止,一口气说了出来。众人听见,这时方明白过来。

    紫嫣雩今次舍身相救罗开,若然此举解毒无效,非但救不了罗开,更赔上了自身的功力,如此贸然行险的事,确实非一般人能做得到!堂上各人想到这里,无不对她肃然起敬,感慨万千!但谁会知道,紫嫣雩对罗开早就情心深种,莫说是功力尽失,就是要以她一命换回罗开一命,她也会甘愿接受,绝无后悔!

    紫嫣雩不住把血液灌入罗开口中,脸上血色也渐渐失去。

    怪婆婆心有不忍,开言劝道:「紫姑娘大恩大德,老身先为罗开谢过,但他已喝下不少,不用再喝了,姑娘就且先行停住,看一看他的反应再算吧!」

    紫嫣雩缓缓说道:「婆婆不要这样说,我的血液虽有解药之效,但罗庄主中毒非浅,还是多喝……多喝一点好……」因为失血过多,已感头脑昏晕,不料此话才一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倒,已伏在罗开身上,人事不知!

    □□□

    紫嫣雩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待她醒转过来,只觉眼前矇矇一片,随听得罗开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嫣雩,嫣雩,你真的醒了,你醒来了……」

    这……这不是爱郎的声音么?他……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吗?紫嫣雩矇矓之中骤然听见罗开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勉强睁开眼睛,投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张英俊的脸孔,紫嫣雩才一看见,已高兴得脱口而出:「罗开,你……你没事了,是不是?」关怀之情,登时表露无遗,全都写在她的俏脸上。

    罗开展开他那灿烂的笑容,说道:「我没事了,是你救了我,不记得了么?」

    紫嫣雩喜极而泣,泪水从眼眶子里涌将出来,喜道:「这太好了,太好了……」

    守在一旁的怪婆婆和纪长风看见此情此景,禁不住对望一眼,接着齐齐一笑,心里同时想着,瞧来罗开又要添多一位娇妻了!

    董依依的声音突然响起:「姐姐你终於醒了,你知道吗,你已昏晕了两日两夜,罗开哥不眠不休,在你身旁守候着你,他说要看着你醒过来才安心呢!」

    紫嫣雩没想到仍有别人在旁,这时听见董依依的说话,才看清楚原来榻边竟站满了人,她随即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举动,不由大羞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忙要撑身坐起,岂料手上乏力,又再倒回床上。

    罗开赶忙道:「你才醒过来,就先睡着,不要再乱动。」

    怪婆婆道:「罗开就说得对了!现在我看见你醒转,也可以放心了,你现在先行好好休息一会,就听婆婆的说话吧。」

    白瑞雪笑道:「咱们围在这里,人家又怎能好好休息呢!罗开,你就在这里陪着嫣雩,我们先离开,回头我会叫人送食物进来。」众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遂鱼贯离开房间。

    待得众人离去,罗开握往她的玉手,俯下头来,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嫣雩,我不知要怎样说才好,多谢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嫣雩就开心了,如果你想多谢我,就好好抱着我,让我在你怀中睡一会。」

    罗开笑道:「这个要求,罗某自当一百个愿意,就是抱着你一世,我也会遵照不违。」说完坐在榻边,把她整个身子抱入怀中。

    紫嫣雩抬起头来,怔怔的望住他道:「我真希望你能永远抱着我,但我知道这是没可能的事,不管怎样,只要能在你怀中一天,我就会开心多一天,嫣雩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这里所有人都会欢迎你。」

    紫嫣雩听后一怔,问道:「你……你是说真的吗,你那四个妻子呢,她们直来对我成见很深,难道也会接受我么?」

    罗开微笑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两天我感觉她们对你已改观不少,刚才你不是看见依依对你的关心吗。」

    紫嫣雩依偎在罗开身上,默然沉思,再没有出声。罗开多少也明白她的顾虑,紫府仙宫的宫规,直来就不许与宫外的人婚配,更何况她是一宫之主!罗开知道她的处境,一时也无言可对,便道:「现在首要的事,是你先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事情,待你身子回复了再说吧。」紫嫣雩听从他的说话,最后在他怀中睡着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紫嫣雩的功力虽然去了八九,无法恢复,但经过这一个月的养息,体力已完全复元过来。

    这日,紫嫣雩因有事情要与三大灵王商议,着小金通知三人,岂料小金回道:「他们昨天已率众离开凌云庄,莫非宫主不知道么?」

    紫嫣雩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愕然道:「你说他们已离去,知道去哪里吗?」

    小金道:「听说是回紫府仙宫去了。」

    紫嫣雩登时呆得一阵,接着又问道:「罗庄主知道此事么?」

    小金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紫嫣雩使退了小金,沉思片刻,决定去问罗开。来到罗开房间,见罗开正坐在案前看书,劈头问道:「罗开,龙灵王他们突然离去,你知道这件事吗?」

    罗开放下手上书卷,抬头笑道:「怎地杀气腾腾的走进来,快坐下来再说。」

    紫嫣雩见他这个慢条斯理模样,不用再追问,已晓得罗开早就知道此事,不禁叹了一声,颓然坐下,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与我说?你可知道,这样做后果会有多严重!」

    罗问道:「麟灵王的说话,当真半点不假,他们早就料到你必定反对,才叫我代为隐瞒。君子一言,岂能人而无信,我既然答应了他们,自然不能反悔。」

    紫嫣雩摇头道:「不能够这样,我要立即追上去。」说完正要站起,罗开连忙拉住她。

    罗开道:「就由他们回去吧,你难道忍心离开我!」

    紫嫣雩叹道:「我若不和他们回宫,宫中众长老怪罪下来,他们必遭重罚!

    我今趟率众离宫,进寸退尺,卒无所成,还陪上凤灵王一条性命,亏负殊深,实有辱众长老的使命,本该承担一切罪责。但他们三人这样做,不但枉送自己的性命,更为凌云庄带来麻烦,你知道吗!」

    罗开道:「只要以后能和你一起,就算凌云庄惹上什么麻烦,我也不会计较。况且他们三人早己安排定当,计划也颇周详,应该不成问题。」

    紫嫣雩问道:「究竟是什么计划?」

    罗开道:「其实他们这样做,都是出於好意,希望成全我俩,让你安心留在这里。他们回宫之前,确曾和我商量过,打算利用甘紫嫣的易容术,让她换成你的样貌一同起程,回宫途中,甘紫嫣会佯作突然暴毙,龙灵王会提出就地火化,好教众人亲眼目睹,让人不会起疑,也可以作为见证。从始以后,世上便不再有紫嫣雩这个人,就只有凌云庄庄主新夫人,这不是一件美事么?」

    紫嫣雩问道:「那个甘紫嫣又怎会和你们合作?」

    罗开道:「千面双忍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二人所做的事,都是听从师父嶽都的指使,我们今次要甘紫嫣帮忙,她听后也立即答应了,说是将功折过。」

    紫嫣雩摇头叹道:「你们这样做也太胡闹了!」

    罗开道:「胡闹一次又有何不可!没错,我答应他们这样做,确实是存了私心!但不是这样做,你我从此两地相隔,害起相思来,可会闹出人命呀!」

    紫嫣雩听得心头发甜,翘着小嘴,撒娇道:「我才不会呢!」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又怎会闹相思。」说完将她抱在怀中,亲了她一下,说道:「你就留下来吧,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紫嫣雩不依道:「我已被你们佈摆成这样,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

    数日之后,一名武师匆匆走进厅来,向罗开说道:「昭宜公主在外求见。」

    厅上众人听见,也大感意外,罗开道:「快请。」

    只见朱璎行色匆匆,冯昌.冯恒紧紧跟在她身后,朱璎一进入大厅,也不与大家见礼,便即急步抢到罗开跟前,急煎煎道:「罗庄主,今次大事不妙,你得救一救我皇兄。」

    各人同时一惊,罗开忙问道:「湘王发生了什么事?」

    朱缨道:「朝廷要捉拿皇兄,说他私印钞票.擅杀无辜,已派使臣到他府中,勒令皇兄入京接受鞠审。朱允炆那廝,登上宝座不久,位子还没坐隐,便听从齐泰.黄子澄二人的摆划,开始削藩政策,一心要削弱诸王的护卫兵力。他第一个对付是周王,据知朝廷派了李景隆集兵到了河南,把周王府围个水泄不通,周王瞧来已被朝廷拿住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又落在王兄头上。皇兄使人带信给我,他说知道今次入京,必定凶多吉少,信中又说『我曾听说前代大臣下狱前,多自己引决自杀。孤家是高皇帝之子,南面为王,岂能受辱於狱吏而求活!』,我看完信后,知他要自寻短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赶来这里和大家商量。」

    上官柳说道:「真难想像,高皇帝驾崩才不久,朝廷竟会乱成这样子。」

    罗开道:「公主,现在天下大乱,且你和湘王素来要好,我怕朝廷会对你不利,不如你也留在这里,湘王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朱璎感激万分,连声多谢,罗开向上官柳和笑和尚道:「救人如救火,咱们三人现在就赶去湘王府,瞧一瞧情形如何。」二人齐声答应,各自回房换上深色衣服,马上离庄去了。

    入夜不久,罗开等人已回到凌云庄,湘王朱柏紧随其后,朱璎看见他安全无恙,立时高兴得直跳起来,奔将上前,喜道:「谢天谢地,你终於平安来了!」

    朱柏道:「幸得罗庄主及时相救,倘稍迟片刻,恐怕妹子再难见到我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和咱们救出王爷后,然后一把火将王府烧光,明儿咱们就传言出去,说王爷畏罪自焚,从此一了百了。」

    董依依笑道:「这样的妙计,谅你这个酒肉和尚也想不出来,敢请是罗开哥或上官柳的主意了。」

    罗开道:「论到计谋,我岂能和上官柳相比。」接着与朱柏兄妹道:「两位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就算官府起疑要前来搜庄,也未必会找到两位的。」

    白瑞雪道:「咱们这里有个隐蔽的地方,不是庄内的人,外人是无法知道的。」她说的秘密地方,自然是指凌云庄地底下的秘洞,这个所在,经过修建后,现已四通八达,确实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朱柏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王爷了,众位打后就不要再王爷公主的,称呼名字就是了,这样还来得亲热呢。」

    罗开道:「好,大家就不再客气了。」当晚庄内开出酒筵,尽皆欢和。

    自从朱妁湄离开凌云庄,回到父亲燕王朱棣身边后,不觉已有数月。但燕王朱棣感到朝廷将会向他动手,在谋士姚广孝的策划下,终於自北平起兵造反,号称清君侧,指惠帝朱允炆身边的齐泰和黄子澄为奸臣,必须铲除,称自己的举动为「靖难」。「靖」即「平定」,「靖难」代表「平定祸乱」之意。举兵之初,瞬即控制北平附近地区,兵力立即增至数万人。

    朱柏兄妹听得燕王起兵,均感兴奋,巴不得燕王直捣南京,把朱允炆从龙椅拉下来,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果然,由於明太祖朱元璋诛杀了不少良将,致朱允炆手下缺乏将才可用,只好派六十五岁老将耿炳文率兵北上讨伐,号称三十万人。才一接战,便已不敌燕军,朱允炆撤换耿炳文,改用李景隆接任,增兵至五十万人,但景隆素不知兵,齐泰极力反对由他接任,但朱允炆不听。景隆上任后,败得更加惨烈,损失重大。朱棣乘此期间,突袭宁王所在的大宁,挟持宁王朱权,得其军马,军力更加强大。

    就在燕王节节胜利之际,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同时到访凌云庄,罗开亲自迎接入厅,才一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今趟大事不妙了。」

    众人听后微感错愕,罗开问道:「不知李帮主所指何事?」

    李展道:「自从得知帖木儿对我国的野心后,我已派人到关外收集情报,监视他们的举动。岂料昨日得到一个消息,帖木儿於讹答刺突然聚集大军,探子从他们军中得知,今次帖木儿攻击的目标,正是咱们大明,其野心和目标,是要使我国改宗伊斯兰教,澈底废除咱们佛教和儒学。」

    这个消息,当真是惊震满堂,上官柳道:「要是让他得逞,咱们不但重投外邦统治,还会彻底摧毁我国文明,腐蚀咱们中国社会。」

    白瑞雪道:「现在我国正处於内患之际,又如何能低抗外敌!」

    罗开沉思片刻,说道:「眼下要指望朝廷,恐怕是没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咱们立即结集江湖朋友,另起一支义军,大家意下如何?」

    上官柳道:「但以我们中原武林之力,要抵抗他们数十万大军,恐怕并非易事。」

    罗开道:「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能够眼巴巴看着帖木儿佔我河山。眼前这眉睫之祸,不能再拖延了,唯一方法,咱们先召集群雄,大家再作计议。」

    瑶姬突然道:「前时我也曾和帖木儿会过面,今次由我亲自去求见他,以我和他的关系,他必定不会起疑,届时由罗开和多名高手陪我而去,伺机取下他首级,只要帖木儿一死,祸乱自平。」

    罗开道:「这个办法虽好,但师姐你武功尽失,这样做也太危险了!」

    瑶姬道:「就是牺牲我一人性命,却能救回整个国家,又算得是什么,况且还有众高手在旁,难道你们不会保护我么?」

    白瑞雪道:「大家忘记了甘紫嫣么,以她的易容术,要瞒过帖木儿并非难事,虽则她的武功不算高强,但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罗开还是有点担心,说道:「要是行刺成功,自然是好,说不好行刺失败,这又如何是好?」

    纪长风道:「咱们先结集武林朋友埋在后方,要是行刺不成,到时只得和他们硬拼了。」

    罗开屹然道:「好,便这样决定吧,他们的大军由讹答刺出发,起马估计,也要接近两个月路程方能低达,咱们便在关外和他决一死战。事不宜迟,首先快马广发武林帖,於一个月后在平匈坡会合。」

    武林帖发出不久,还没到一个月,忽见紫府仙宫三大灵王率众驾临凌云庄,紫嫣雩和罗开等众人在大门迎接,三大灵王一看见紫嫣雩,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参见宫主,咱等收到消息后,特率领宫中高手五千人,任凭差遣。」紫嫣雩和罗开听见大喜,忙招呼进内。

    会合日期将到,罗开众人连同百多名护庄武师,并与紫府仙宫五千人马开始出发。到得平匈坡,已见四下群雄涌涌,峨嵋.少林.武当.衡山.武夷.嵩山.崆峒.恆山.崑崙等各大派全都齐集其中,其如赤刀门.雁影门.水神帮.白虎堂.天熙宫,还有其他各大小门派,合共数万之众,全都只为保家卫国,匡救国难而来,人人投袂荷戈,浩浩荡荡由平匈坡往西面出发。

    註:历史记载,帖木儿於一四零五年一月十九日於进军大明途中逝世,终年七十一岁。帖木儿之死,是否罗开行刺成功,至今仍是一个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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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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