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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回 把盏温柔 
  
 
 

  宝玉霎软了大半,手足无措地傻在女孩胯间。

  兜兜低声急嗔道:“还不放我起来!”

  宝玉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帮她解开捆绑住四肢的衣物。

  兜兜坐起身,顾不得通体酸软,手忙脚乱地穿衣束发,又听沈瑶在外边唤了一声,忙提声应道:“我在这,就来了!”见公子犹在惶然,咬唇道:“快穿衣服呀!”

  宝玉狼狈之极,忙提起自个的裤子,胡乱把汗巾子扎了,抖开拿去捆女孩双腕的外袍,重新穿回身上,慌乱间袖子竟连套错了两次。

  兜兜跳下炕,踏着地上的积水,又瞥见炕毡上的丝许秽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再瞧瞧惊魂未定的公子,暗忖:“他这副尊容,小姐见了,焉能不疑!”沉吟道:“我们不能这么一同出去……”

  宝玉早慌得没了半点主意,急道:“那怎么办?她不定就要进来啦。”

  兜兜心念电转,灵光忽地一闪,道:“你不是想看温泉吗?快去快去!”指指炕上的窗户,意思竟是要他从那里溜出去。

  宝玉道:“可……可阿瑶问起我怎么办?”

  兜兜道:“我就跟她说你去看温泉了,快哟!”

  宝玉拍头道:“好主意,我怎就没想着?”在她俏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纵身从窗口跃出。

  这时又听沈瑶唤道:“宝玉没来么?”兜兜忙转身奔出去,一路边束罗带边整秀发,掀帘应道:“来了来了,他听说这儿有温泉,适才自个过去瞧了……”

  宝玉溜到小潭边,心神稍定,时下天气甚冷,但潭面水气氤氲,蒸得肌肤暖热滋润煞是舒服,鼻间又闻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只觉新奇非常,蹲下身去用手掬水,感得微微发烫,他性喜天然,不禁赞道:“好水好水,崔朝阳真有眼光,竟买了这个好地方……不知他会不会常带他老婆到这里来享受?”

  想起古有华清池,美人入浴的情景,不觉心驰神摇:“崔夫人那腴如凝脂的娇躯倒真可比杨太真哩。”

  又想薛蟠不久前跟他说还要在紫檀堡买地置屋,继思道:“到时亦唤他买个类此的妙境……嗯,不知需得多少银子呢?倘若不够,我就再拆多几颗珠子给他卖去,总之一定要有温泉的。”

  他想得兴奋,信步绕潭缓行观赏,忽见前面有个小竹棚,背倚几块布满滕萝青苔的大石,临水而搭,构造虽简,却是别有趣致,从前边伸出一个竹排平台,竟是半浸在水里的,走近前去,又见棚内放着几只木桶竹瓢,极具清幽天然之意,心中十分喜欢,东瞧瞧西望望再不肯离去。

  到柔水庄之前,他给沈问星擒住,架在马背上一路驰行,肌肤头发皆包了厚厚的尘土,虽然适才洗了把脸,却仍感甚不舒服,加之从未洗过温泉,心里不禁痒了起来:“听人说温泉能舒筋活络医治百病,反正眼下没什么事,何不趁此享受一回?洗得干干净净,也好去见阿瑶。”犹豫了好一会,瞧瞧四周杳无人踪,便松衣解带脱了精光,顺着竹排慢慢步下水去,浸入泉中,只感周身温烫,麻麻暖暖的果然美妙非常。

  他泡在水里,过不一会,便觉疲乏尽去,望着四周的红枫绿石,听着山中的风吟鸟鸣,真真无比的心旷神怡,想起在丁翊地库与沈瑶兜兜的旖旎情景,自言叹道:“又是一处人间仙境矣,可惜只有我一个,可惜可惜……”通体舒泰间眼皮阵阵发沉,便靠在岸沿的一块大石前打起盹儿来。

  恍惚间忽见沈瑶与兜兜行来,也不理他便迳自宽衣解带,袅袅娜娜地步入潭中,不由心中大喜,叫道:“你们也来了!”忙朝她们游去,眼角睨见那边有条熟悉倩影,转首望去,竟是魂萦梦绕的秦可卿,心中一颤,急奔过去,呼道:“卿卿!你怎么也在这?我可想你得好苦!”待到近了,才发觉她身畔还有个人,仔细一瞧,却是凤姐儿,正含嗔吐媚地望着自己,喜道:“妙极妙极,我们三个又在一起了!”

  忽闻有人道:“见了她们,便没了我是么?”

  宝玉听了,心身俱抖,回首一望,竟然瞧见了黛玉,颤声道:“颦颦,你…你终肯跟我这般说话了……”

  听得另一人笑嘻嘻道:“原来你心里边早就盼她这般与你说话哩!羞也不羞?”

  宝玉再瞧,黛玉旁边原来还有个薛宝钗,氤氲水气中似裸着身子,露出如雪如酥的肌肤,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不觉张大了嘴巴,口水差点没淌下来,不知能否上前一抚,又听有人笑道:“小冤家,轻薄了人家,转眼便忘了是么?”声音腻中带涩,似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娆,不是“千手仙娘”崔夫人又是谁?

  他忙应道:“没有啊,没忘没忘,我适才还想过你哩……”

  只见崔夫人穿烟撩雾游近前来,身上竟亦一丝不挂,甜甜地腻声道:“真的么?”

  色人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口:“我贾宝玉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只木鱼?终修得这齐天艳福,今儿竟能与你们七仙子共浴一池……”正美得不知如何是好,倏有一人从天而降,却是“紫气东来”崔朝阳,怒容满面地大喝道:“你这小淫贼!霸占了我的温泉,还敢来调戏我老婆耶!当真活得不耐烦啦,老子今日定要溺死你!”一手叉住他的脖颈,猛地按入水里。

  宝玉鼻口中热水一齐灌入,顿给呛得七荤八素,想要求饶,却是半句不能,吓得死命挣扎,四肢乱抓乱蹬,脚下倏地踏着实地,在水里站立起身,鼻口骤然脱水而出,呼吸着新鲜空气,神志登时清醒过来,原来适才睡着,身子歪倒,脑袋浸到水里去了,惊跑了与七仙子共浴一池的艳梦。

  他咳呛了好一会,方能大口喘气,犹是惊魂不定,坐在水里思道:“怎会做这怪梦?不祥不祥,崔朝阳总令我心惊脉跳,往后可得仔细提防这家伙……”望望四下,已是昏黑一片,忙从水里起来,爬上竹排走入棚中,找了半天没找着可以抹身之物,不由发起愁来,忽想起从那本封面绘着火凤凰的册子里学到的功法,心中一动,当下便依照其法运功吐纳,身上顿时烘热起来,过不片刻,通体的水滴已是尽数蒸干,喜思道:“有趣有趣,这功法极是有趣,妙处多多矣。”

  当每一次运用过这不知其名的功法,宝玉都隐约感受到体内起了一种难以明白的神秘变化,令之几乎忍不住想再一次去尝试领略。

  他穿好衣裳,摸黑朝原路寻回,到了几间屋子前,见里边已亮起了灯火,想起就要见着沈瑶,心中不禁一阵兴奋,于是快步奔入,四下寻找。

  转过两间屋子,俱没看见人影,鼻中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循之寻去,见西南一间屋子门户半开,兜兜的身影闪了一下,宝玉忙奔过去,探头往屋内一望,两位佳人果然都在里边,只见兜兜蹲在地上洗菜,沈瑶却在灶台前弄着什么,顽心一起,便蹑手蹑足进去,向沈瑶悄悄摸去。

  兜兜望见,娇媚地朝他白了一眼。

  宝玉竖指唇前,示其禁声,到了沈瑶背后,正要拦腰抱住,忽听沈瑶“啊”地叫了一声,登时吓了一跳,慌忙问道:“怎么了?烫着了吗?”

  沈瑶转过身来,笑靥如花道:“还想偷袭人,唬你玩呢!”

  宝玉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笑道:“走得这么轻,你怎能知道我来了?”

  沈瑶道:“若连你这丁点道行还勘不破,我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身子不觉缩了一下。

  两人深深对望,俱从对方的眼眸内看见了浓浓的情意,一时如痴似醉,沈瑶当先羞了,就要垂下头去,却给宝玉俯前一凑,炽烈如焰地吻住了朱唇。

  沈瑶无力地推了推,霎已给檀郎的爱意烧燃,双臂转绕到了宝玉的脖子上,亦紧紧地搂住了他。

  宝玉百般柔亲蜜吻,察得玉人的樱唇微微悄启,当即抓住时机,不由分说一舌顶入,在湿烫的檀口内四下挑逗寻索。

  沈瑶鼻息如火娇躯轻颤,但将嫩滑的丁香乖乖献上,尽由爱郎任意纠缠品尝。

  旁边的兜兜瞧得眼热心跳,想想先前,这公子对自己似乎并无如此炽烈,心下不觉有些酸恼,便不愿再看,嘟着嘴儿继续洗菜。

  不知多久,两人终于分开,沈瑶乜了兜兜那边一眼,轻喘着妩媚道:“没气儿了。”

  宝玉意犹未尽地盯着她,道:“可想死我了,这半月来天天都是度日如年哩。”

  沈瑶嘴角甜甜弯起,垂下头去。

  宝玉忽问:“你伤着哪儿了?”

  沈瑶一怔:“没有啊,我啥时候受伤了?”

  宝玉痛悔道:“我那一掌真是昏了头,不知怎会那样用力……”

  沈瑶方明他所言,笑道:“你那一掌的威力确实不小,不过还伤不着我。”

  宝玉朝她上下四望:“真没伤着?但你都跌出那么远去了。”

  “我是装的,好让别人相信你的实力。”

  “是装的?为啥?”宝玉不解。

  “给你个面子呗,你不是要帮他们讨解药么,我若不输给你,你怎能得到解药?”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拍拍心口:“原来如此,我可担心死了,真没伤着就好。”

  沈瑶心中甜蜜,又道:“而且那样一来,你不就威风啦?听兜兜说,后来那帮人真的把少侠您称做‘逍遥小神仙’哩,嘻。”

  “他们还扬言要把这人列入十大少侠呐!”兜兜似嘲地插了一句。

  宝玉难为情道:“真是好笑,倘若他们知晓我不识半点真功夫,不知会作何感想。”

  沈瑶道:“再者,那个‘逍遥小半仙’不是因此气个半死,哼!谁叫他欺负你。”

  宝玉笑道:“原来你叫我‘逍遥小神仙’,就是为了气他那个‘小半仙’啊,哈哈……哎……”笑到一半,忽尔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沈瑶问。

  “他好象是什么华山派掌门人的儿子,可是很有来头的人,你们今儿为我得罪了他,往后可要十分小心哩,哎,都是我不好。”宝玉担心道。

  沈瑶柳眉一轩,轻屑哼道:“才不怕哩,他老子曾经杀害我教中两位长老,他又那么讨厌,这次正好拿来出气。今日之事并非因你而起,我们几日前听说他们要开这‘诛妖大会’,本来就打算要来大闹一场的,何况他们还抓去了蒋叔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玉头痛道。

  沈瑶道:“圣教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结下冤仇已非一日两日的事了,上月又出了一件震动江湖的大事,十省武盟龙盟主的二公子在龙津渡遇伏身亡,有些居心叵测之人便趁机从中挑拨,硬将这笔帐记在我们白莲教头上,想捉我去送给龙盟主发落,哼,今儿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儿教训。”

  宝玉叹声道:“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有趣的事儿挺多,头痛的事可也不少啊……对了对了,阿瑶你怎叫那些人来跟我拿解药?到时你直接给他们不就得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有求于你,他们虽非什么绝顶之辈,可也是各霸一方的人物,你于他们有恩,日后自有许多好处。”沈瑶道。

  宝玉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倘若这些人找到我家里去,给我老爷子知晓,还不把我的皮给剥了!”

  沈瑶一想,觉得也是,毕竟爱郎乃是官家子弟,一大帮江湖人物找上门去的确大大不妥,便道:“嗯,到时我就把解药交给崔朝阳,然后放出消息说是你寄在那里的,让那些人去跟他讨好了,这样你仍于他们有恩,又可省了麻烦。”

  宝玉道:“也只好这样了……真香啊,是什么呀?”望向灶台,见灶上放着只铁锅,有盖罩住,丝丝白烟从盖沿的缝隙中蒸腾冒出,不知里边弄的是什么东西。

  沈瑶笑道:“你先出去吧,那边屋里等着,过会弄好了就让你尝。”

  但宝玉片刻也舍不得离开她,且平日从未有过这种在厨房里混的机会,大感新鲜有趣,道:“你们在做菜是么?我在这里给你们打下手吧。”

  沈瑶瞧了瞧眼前的荣国府公子,迟疑道:“你行吗?”

  兜兜端过来一碟切洗好的菜蔬,白了他一眼道:“他啊,别给我们添乱儿就谢天谢地了。”

  宝玉见碟上盛的是茄子与西红柿,欢声道:“要弄酱烧茄子么?”

  “是蒜香茄子。”沈瑶更正道,接过碟子,将切成角状的茄块拨入一碗早已打好的面糊内,挂上浆丝,走到另一只热了油的炒锅前,倒入其中,顿爆起一阵滋滋炸响。

  宝玉道:“原来是这么弄的……有趣有趣。”

  旁边在一碗调料中抓排骨的兜兜翻了翻眼,脸上露出“真是大惊小怪”的表情。

  沈瑶罗袖半卷,抄起一双长筷把滚油中的茄块逐块翻个,直至炸成金黄,方才捞起盛于盘中。

  “好啦?”公子俯头嗅了嗅,只觉满鼻飘香。

  沈瑶嫣然道:“馋啦?”手上仍是忙个不停,却用糖、酱油与肉末调弄了半碗配料,在小锅里爆了些许蒜瓣,又把半碟切做月牙状的西红柿拨入炒锅,煎至汁出,方将配料与蒜瓣一块倒入搅拌,数翻后再把炸过的面浆茄块倒入……动作手法始终麻利地道。

  宝玉瞧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喃喃道:“阿瑶,原来你是这么会做菜的…”

  沈瑶笑道:“没办法哟,我们又没有人伺候,什么都得靠自个的,你去那边拿几个盘子过来。”

  不一会儿,宝玉便打烂了一只盘子并弄翻了半瓶酱油。

  兜兜发起嗔来:“大少爷,我们就够忙了,求求您莫再给我们添乱儿了。”动手便将公子往外边推。

  宝玉犹不甘走,忙央道:“那我什么都不动,只留在这里陪你们说说话。”

  沈瑶夹起一块烧茄,放在唇前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入爱郎的口中,哄道:“这儿油烟大,你乖乖去那边等着,我们很快就好了。”

  宝玉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边走边嚼口中的佳肴,味道竟是奇香异美,心舒神畅间回头,望着灶台前两个忙碌女孩儿的纤俏背影,只觉越发可人起来。

  宝玉在厨房隔壁一间房屋中的小厅里等了片刻,兜兜便陆续端菜过来,一样样摆放桌上,除了适才尝过的蒜香茄子,还有一碟酱排骨,一碟清炒小花菇,一煲锅烧豆腐,一盆鲜笋鸡汤。

  公子看这几道菜皆是寻常东西,但却做得色香俱全异样精致,不觉腹中食虫大动,迭声道:“真真辛苦你们啦。”趁女孩儿忙着摆碗安箸,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蛋上亲了一口。

  兜兜娇躯颤了一下,瞪眼悄声道:“作死啊!”

  宝玉嘴角挂笑,悄声道:“这样便得死,下午那样却又如何呢?”

  兜兜大羞,正要上前拧他,突听外边响起踏着落地枫叶的脚步声,知是小姐来了,只好悻悻作罢。

  沈瑶换了件淡黄衫子,抱着一小坛酒步入屋来。宝玉忙上前接过坛子,启塞朝里边闻了闻,眉花眼笑道:“好香啊,是什么酒?”

  “就是今儿给那些大侠们喝的都中‘玉井坊’呀,不过你放心,这里面可没有下什么‘锁元刀’的。”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笑道:“你拿来的,便是放了断肠草鹤顶红,我也心甘情愿吃下去。”

  三人入座,沈瑶道:“快趁热尝尝吧,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帮他夹了半碗菜,又抱起坛子为他斟了杯酒,日间那叱咤风云的逼人气势尽已不见,此际宛若个闺阁内的小娇娘。

  宝玉心头荡漾,望望她们跟前,问道:“你们怎么没杯子?”

  沈瑶摇头道:“我们不喝,不会。”

  宝玉哪肯一人独饮,道:“那就喝一点点,我们久别重逢,焉可不饮,都喝都喝!”

  兜兜却道:“好象也没多久吧?不过十天半月而已。”

  宝玉望着沈瑶,痴痴道:“但是对我而言,可谓一日三秋度日如年矣。”

  沈瑶心中酥甜,玉颊生晕,在微微摇曳的灯火映耀下,愈显得妩媚娇艳,微笑道:“胡编乱撰,好啦,就陪你喝一杯吧,动筷呀。”

  宝玉奔波了大半日,腹中早已饥饿,又见桌上碗碟俱是青白细瓷,菜肴样样精巧,哪还顾得斯文客气,一轮狼吞虎咽,只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连声赞道:“好吃!好吃!阿瑶,想不到你竟会做这么好吃的菜。”

  兜兜道:“才晓得啊,我们大将军可喜欢吃小姐做的菜了。”

  宝玉大感兴趣,望沈瑶道:“是么?快说与我听听。”

  沈瑶道:“没什么啦,因为朱伯伯甚喜美食,曾请过许多地方的名厨到我们极乐谷来做菜,我想等他们走后也能做给朱伯伯吃,便不时到厨房帮忙打下手,悄悄学了一点儿。”

  宝玉道:“原来如此,竟是名师之徒啊!无怪这几个菜看来寻常,吃起来却是这等美味,且与都中的风味甚不相同,譬如这酱排骨,啧啧啧……”

  沈瑶笑道:“不是酱排骨,这叫‘醉排骨’,是闽南一带的名肴,用黄酒调制的,佐料有胡椒、白糖、蛋白、辣椒、盐、醋、芥末、酱油、麻油等物,所以味道较繁,适才还怕你吃不惯呢。”

  宝玉边听边吃,愈觉食物佳美,暗忖日后当真娶了这小仙子,口福可就不浅啦,想到美妙处,心中一阵神魂颠倒。

  “你慢慢吃啊,小心给噎着。”沈瑶见他狼吞虎咽,一手支着下颔笑吟吟道。

  兜兜却趁机损了一句:“真是糟蹋,堂堂一个荣国府公子,竟然如此吃相,简直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呢。”说着自个笑了起来。

  宝玉把满满一匙豆腐送入口中,含糊道:“知道吗?我可忙了整整一下午啦,连口水都没喝上。”

  沈瑶想起他今日在柔水庄的表现,心中欢喜,帮他舀了碗汤,嫣然道:“不是弄了这些菜慰劳你么。”

  兜兜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儿悄悄地烧了起来,瞪着公子脱口嗔道:“谁叫你啊!”

  宝玉略为一怔,猛有所悟,只朝女孩儿色迷迷地坏笑。

  沈瑶并未发觉两人的古怪,问公子道:“你今儿怎会突然跑到柔水庄来呢?”

  宝玉便从在酒肆里遇见沈问星一行开始,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

  沈瑶方知他今次在柔水庄遇险,完全是为了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感动甜蜜,柔声道:“知道吗?你今儿这样,可是随时会送命的,下次再不可硬来了,想与我为敌的人可多着呢,你别管。”

  宝玉举起酒杯,大言不惭:“为了你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来,陪我干了。”

  两个女孩果然不怎么会喝酒,各陪了一杯,脸上便都晕了起来,话语也渐多渐娇,嬉笑嗔哝间可爱无比,色人左瞧瞧右望望,不觉痴了,心中叹道:“倘若能得这两个美人儿陪我一生一世,夫复何求矣!”

  也许因为太过幸福,痴人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来,令得他一阵惶然悸动。

  兜兜睨了他一眼,问道:“冷吗?”起身去把门掩了,又去把屋角的一只炭盆子提了过来,用灰锹将熟炭埋了一埋,拨红了炭火。

  听着被关在门外的山中夜风那不甘心的咽呜声,屋内愈显得暖和温馨,宝玉心中留恋无比,真盼时光就此凝住,忽记起佳人离京的原因,问道:“对了,阿瑶,你们追上那老妖怪没有?”

  “追上了。”沈瑶答。

  宝玉紧张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夺回圣莲令?”

  沈瑶道:“我们一路急追,前后截住了他两次,但那厮的确厉害,我们有叶叔叔帮忙,却还是无法制住他,先是蒋叔叔受了重伤,滞留于客栈养伤,才为今日那帮宵小所趁。第二次接战时更为激烈,辛、常、许三位叔叔亦都受了伤。”

  “啊!难怪今天只有焦老爷子现身……后来呢?”宝玉继问道。

  “后来终于重创了那个老怪物,圣莲令总算给我们拿回来了。”沈瑶笑吟吟道。

  宝玉大喜,欢声道:“太好了!那你明儿就可以回都中了是吗?”

  沈瑶望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怎么啦?还有什么事情吗?”宝玉急了起来。

  “焦老爷子与叶叔叔都判断,冰魄老怪今次失了圣莲令,必定会来个恶人先告状,跑去圣山跟元老会胡说八道,因此我们也必须赶回圣山,向元老会述明情况,并请圣母她老人家出来主持大局,命柯百愁交出教主之位。”

  宝玉问:“为什么要让你们教主退位,他当得不好是吗?”

  沈瑶摇摇头:“不,自从此人做了教主以来,圣教的实力可谓蒸蒸日上,倘若抛开跟许多门派结怨越来越深这一点不论,他实是个足以胜任教主之位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赶他下台?”宝玉大惑不解。

  沈瑶凝思道:“因为大将军怀疑我爹娘的失踪与他有关。”

  “啊?”宝玉吃了一惊。

  沈瑶接道:“他若继续在位,掌控着圣教的资源,凭我一人之力,便很难寻找到我爹娘的下落。”

  宝玉已听明了个大概,若有所思道:“你怀疑他为了教主之位害你爹娘是么?”

  沈瑶睨了睨他,悦颜道:“原来你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呆的哦……”她嘻嘻一笑,转霎肃容:“其实江湖上一直都有些类此的传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另外我总感觉这几年来有人在想方设法阻挠我寻找爹娘的下落,譬如今次入京,一路连遇高人阻拦,焦老爷子他们就怀疑是柯百愁暗中所指使,毕竟魔音鬼母与药尊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宝玉越听越担忧,眉头大皱:“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岂非十分危险?阿瑶,不如你别去圣山了,我们再另觅他途寻找你爹娘。”

  沈瑶微微一笑,道:“你怕我回圣山会吃亏是么?别担心,圣母最是疼我,一定会秉公处置的,何况柯百愁登位之时,就曾立下谁能请回圣莲令他便立即让位的誓言,这个元老会自然不会忘记。”

  “让位?你是说那柯百愁会让位与你?你……你要做白莲教的教主?”宝玉愣了一下。

  沈瑶目遥远方,轻轻应道:“嗯,不管他肯不肯让,我都要成为白莲教教主。”

  宝玉瞠目结舌,望着跟前的绝色仙子,忽然发觉自己原来是不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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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1:39 #9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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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回 郎情妾意 
  
 
 

  “那你们什么时候会走?”宝玉呆了半晌方道。

  “明儿一早我们便动身。”沈瑶抿了口酒,不敢望公子。

  宝玉一阵失魂落魄,不甘道:“做那白莲教教主又有什么好的?白莲教的仇家敌人数不胜数,今日已有这么多人要为难你,倘若真当了教主,别人更要将晦气出到你头上来了。”

  “只有成为白莲教的教主,我才能调动教中的资源寻找爹娘,至少能使阻力有所减弱,而且……”沈瑶沉吟道,却没把话说完。

  宝玉愁困眉头:“可是如此一来,你也就更加危险啦,那柯百愁岂能甘心让位于你,到时恐怕真的要害你了。”

  “放心好了,我能应付得来,有很多人帮我的,嗳,我们不聊这个啦…嗯,我好象还能再喝一点儿,再陪你喝半杯要不要?”沈瑶妩媚道,有了酒的容颜在红红灯火中越发俏丽迷人。

  宝玉当然要,忙帮两个女孩儿斟酒,兜兜却捂了自个的杯子,道:“我不喝了,免得待会没人洗碗。”

  宝玉道:“再喝一点哪能醉的,万一你们真醉了,我便去洗碗。”斜过身去,坚持要帮她倒酒。

  兜兜卟哧笑道:“你会吗?你倘真的会洗碗我就喝。”

  宝玉拿开她捂杯的手,拇指在掌心里悄揉了一下,边斟酒边道:“一定一定,洗几个碗又有什么难的!”

  兜兜俏脸飞红,忙把手抽了回去,嘲笑道:“也没啥难的,只是适才怎么有人光接几只盘子就打烂了?”

  沈瑶也笑道:“还倒掉了大半瓶酱油。”她瞧出宝玉有些闷闷不乐,便故加调笑,想令心上人开心起来。

  宝玉面上一红,强辩道:“神仙打鼓也有错,我偶尔失手又有甚好笑的,来来来祝你们平平安安,越来越美貌。”

  兜兜饧着眼儿娇嗔道:“我不够美貌,难道小姐还不够么?”

  宝玉道:“你们一个羞花闭月一个沉鱼落雁,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小仙子,但好事总是越多越好嘛!唉,即将久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似今儿这般把盏言欢了,干啊。”他心中烦恼满怀伤感,除了哄两个女孩子喝酒,自个更是一杯接一杯地干。

  兜兜道:“你就是贪得无厌!”不知不觉中,她已越来越喜欢宝玉,心里亦是十分舍不得离他而去,且又酒量极浅,不觉已醉,反而放得开了,竟陪公子又喝了三杯。

  沈瑶凝目爱郎,忽柔声道:“还是多吃点菜吧,别喝那么多了,待会可下不了山哩。”

  宝玉心头一震,望着她道:“你要赶我走了是么?”

  沈瑶道:“谁赶你啦,你能不回去吗?不怕给家里人知晓了?”

  宝玉酒劲上涌,仰颈又干了一杯,大声道:“拼着那些丫鬟婆子闹去,今晚我就是不回去了!”

  沈瑶哄道:“好好好,那就不回去,反正这儿房间不少,有地方给你睡的。”

  宝玉咀嚼她话中意思,心下纳闷,却又不知如何说好,只去招惹兜兜喝酒。

  两人先前方偷偷闹过,彼此间又贴心了不少,兜兜见公子劝酒殷勤,一时忘了小姐在旁,不觉眉飞色舞娇态尽露,嗔嗔哝哝中又给宝玉哄下了两杯,终于不胜酒力,竟趴在桌上昏昏睡了。

  宝玉没了伴儿,便又来闹沈瑶,微醺道:“再陪我喝一点儿。”

  沈瑶秀眉微蹙道:“不喝了,你瞧,真把兜兜弄醉了。”

  宝玉突然动情起来,牵住她的手儿道:“到我这边来。”

  沈瑶玉靥晕红,摇了摇头。

  宝玉面上露出央求之色,软声道:“阿瑶,快让我抱一抱,过了今宵,不知何时才能抱得到你了。”

  沈瑶芳心轻颤,犹豫了一会,睨睨趴伏桌缘的兜兜,终慢吞吞地起身过去,给公子一把搂入怀中,抱坐腿上。

  宝玉在她耳畔柔吟道:“瑶瑶,可知我这些日来如何想你么?”

  沈瑶娇躯微微发软,低笑道:“不知道。你有想我么?”

  宝玉恼怒地盯着她。

  沈瑶似乎怕了,垂首蚊声道:“我也是的。”

  宝玉登时如沐甘霖,这才有些舒心起来,道:“那你明儿别走了,跟我回都中去。”

  沈瑶道:“来日方长呢,等我回圣山办完事情,便立刻来都中寻你。”

  宝玉见她眸内含情,神色却是十分坚决,不由一阵灰心,忽尔竟想起了可卿,伤感顿如浪奔潮涌,充抑胸间无以排遣,遂又举杯干了,叹声道:“为何为何?好事总似那昙花朝露……”

  沈瑶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柔声道:“别这样……知道吗?不管天涯海角万水千山,人家……人家……我心里边总是……总是有着你的。”

  宝玉神酥魂醉,饧目痴望怀内的玉人,忍不住又朝她的樱唇缓缓吻落。

  沈瑶热烈地环住檀郎脖子,妩媚地献上柔情万缕的蜜吻。

  两人深深吻着,俱是如饥似渴,比先前在厨房里时更加缠绵炽烈。

  宝玉吮咂着滑嫩的香舌,鼻中忽嗅着一缕似有似无似曾相识的异香,情欲骤然膨胀,一只手从女孩的腰畔悄悄移了上来,袭到她那软绵绵的酥胸前。

  沈瑶娇吟一声,手儿无力地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禄山之爪。

  宝玉反而放肆地揉捏起来,从指掌间传回的娇弹酥腻感受令得他浑身灼燥起来。

  沈瑶隐隐觉察下边有什么东西鼓涨坟起,隔着罗裙煨得股底烘热一片,不禁慌张起来,忙努力推开男儿的热吻,微喘道:“对了,还有一个甜品哩,我去厨房拿来给你尝。”

  “不吃了。”宝玉情欲浮动,只觉眼前的人儿越发诱人,手上的动作亦益渐恣纵。

  “要吃要吃,人家好辛苦才弄出来的,你就不尝尝?”女孩忽然一挣,鱼儿似地从爱郎的怀抱里溜了出去,笑嘻嘻道:“在这儿等我。”

  宝玉道:“别走!”伸手去捉,却是落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俏人儿飞出屋去了。

  沈瑶逃似地溜到厨房,拍拍心口摸摸脸儿,娇吟着自语:“这人又要乱来了,呜……怎么办呦?”

  忽闻背后有人道:“什么?什么怎么办?”

  沈瑶吃了一惊,回头望去,不想却是宝玉后边跟来了,慌张道:“没有啊。”忙去灶台上拿起一只砂锅,从里边倒了一碗芋头出来,笑道:“蜜汁红芋,我最喜欢吃的,你快尝尝。”见男儿只是眼勾勾地望着自己,心儿更是“卟通通”地乱蹦,便用手拈起一块芋头,送到他唇边,娇声哄道:“吃啊,傻了么?”

  宝玉只得接过吃了,那芋块虽然十分甜滑可口,但他此际已是心不在焉了。

  沈瑶靠着灶沿,也拿了一块自个吃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好不好吃?”

  宝玉点头,口中木然地嚼着,眼睛却仍痴痴迷迷地盯着玉人。

  沈瑶道:“这东西看似简单,其实可考功夫呢,首先要寻着新采的芋头、上好的蜂蜜,然后将冰糖熬煮成浆,再把几样东西拌混做一处,放砂锅里用小火炖焖上个把时辰,由头至尾一定要保持微沸的样子,弄好后才最好吃哩。”说着已将手上的芋头吃完,仿佛尚在留恋其间的甜蜜,竟不知不觉地把两根春葱般的玉指放入了口中,意犹未尽地吸吮了几下。

  宝玉瞧见,不由望呆了,一阵口干舌燥。

  沈瑶微一抬头,见了爱郎的异样神情,赶忙把手指拿出,羞涩道:“这样盯着干啥?人家就喜欢这样吃嘛!”

  色人心头灵光一闪,遂道:“果然好吃得很,再给我一块好么?”

  沈瑶笑道:“还算识货,那就再赏你一块吧。”又从碗里拈了一块蜜芋给他。

  谁知宝玉这回却不伸手来接,只俯下头去以嘴相就。

  沈瑶薄嗔道:“大少爷啊,样样都要别人侍候么?”只好拿着芋块喂他。

  宝玉美美地吃着,眨眼间整块蜜芋已没口中。

  沈瑶方要收回手去,却给宝玉倏一把捉住玉腕,竟是以唇相覆,将自己的两根指儿含入口内吸吮,慌得她急欲抽手,无奈却给爱郎紧紧拿住动弹不得。

  火烫的舌头舔扫过女孩指上的每一寸肌肤,游鱼般的舌尖更钻探遍指间的每一处缝隙,宝玉吃得比刚才的蜜芋还要津津有味。

  沈瑶身子发软,整个人几乎坐倒在油腻不堪的灶台上,喘着气儿嘤咛道:“放手啊……快放……放开我……呜……”

  宝玉大快朵颐了一顿,直至将指上的蜜汁吸吮得一干二净,方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沈瑶的手儿,把脸贴凑近她的粉靥,得意地笑道:“学你的啊,这样果然更好吃。”

  沈瑶轻捶了他胸口一下,狼狈道:“好会捉弄人,下回再不做给你吃了!”

  宝玉情欲如焚,见了她那娇媚神态,更是按捺不住,猛将玉人一把抱住,掀衣解带上下其手。

  沈瑶赶忙紧紧捉住衫子,惊慌叫道:“不要啊,不要……宝玉……”

  宝玉喷着酒气,颤喘道:“阿瑶,我好想你,好想你……想极了!”一只手已不由分说地插入了她的腰襟里。

  沈瑶闭目摇头道:“不要,宝玉不要。”

  宝玉微微滞住:“怎么啦?”

  沈瑶柔声道:“成亲之前,我们不该这样的。”

  宝玉道:“我们不是已经……已经……”

  沈瑶晕脸道:“那次是情非得已的,我们再不可以了。”

  她天生丽质,性格却矜持非常,绝不容忍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是以点花楼的副楼主吕坤、“倚梅公子”慕容慕雪及“死人说活”周彦璋几个对其起了歹念之徒都在她手里吃了大亏。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面之后,每每想起俱羞得面红耳赤,此刻怎么肯再随便荒唐。

  宝玉闷哼道:“怕什么?我们情投意合,成亲……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他情急间脱口而出说了这句,却不知为何,心中骤然一阵发虚。

  沈瑶满脸坚决:“不行,我不想。”

  宝玉顿时冷掉了近半,苦脸呻吟道:“可我……我……”

  沈瑶瞧见爱郎神情,心中大感不忍,哄道:“乖了,我们回去吃东西,嗯,吃完饭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宝玉手臂略松,但犹不死心,盯着玉人道:“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的?”

  沈瑶蚊声道:“谁说不想的……只是……只是……”忽展颜一笑,又哄道:“好啦,乖乖的起来,待会再让你亲一下,快喽,慢点我可反悔啦。”

  她若不笑,山中之夜便就此索然寂寞,但这妩媚一笑,刹那间又把色人的心惹邪了,宝玉旋又将臂收紧,喘道:“好瑶瑶,既然你也想,又何须顾虑太多?那些世俗礼仪,不过是束天然缚人心的恶物奴物,不管也罢!”

  沈瑶吃了一惊,急道:“你怎又迷糊啦?快放开我,要不我可真生气啦!”

  宝玉不敢用强,只得叹息道:“人生本就苦短,情人更若萍聚。今次一别,不知又得多久才能见着,阿瑶,你就这样狠心么?”

  沈瑶心头一震,细嚼着“萍聚”二字,不觉痴了,思忖自己此次圣山之行,实是凶险之至,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与这情深意重的人儿重聚,再忆及他数次冒死相救的情景,不觉眼圈红了,捉住衫子的手也慢慢松开,心道:“倘若能让这人快乐,那些世俗礼仪又算得了什么!”

  宝玉见她目中晶莹闪动,顿唬得放开手脚,拍头道:“该死该死,我真昏了头啦!阿瑶你别生气。”

  谁知沈瑶却反贴了上来,粉臂环住他的脖子,噙泪笑道:“我没生气,我…我……”

  宝玉疑惑地望着她,问道:“嗯?”

  沈瑶娇晕上脸,细声道:“宝玉,我想……我也想你了。”

  宝玉几不敢信自个的耳朵,犹疑道:“阿瑶,你怕我难过是么?”

  沈瑶摇摇头,仰起俏靥,嫩如凝脂艳如花瓣的樱唇轻轻颤动,微喘道:“亲我,好好疼我,让我把今夜带走。”

  宝玉狂喜,重新紧紧抱住玉人,热唇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梢脸畔。

  沈瑶也报以滚烫的蜜吻,娇躯用力地贴向檀郎。

  宝玉的手再次不老实起来,悄悄游移于女孩胴体各处,贪恋地搓来揉去。

  沈瑶陶醉而羞涩地眯起美目,仿佛在用心感受着男儿的炽烈情意,轻轻地吟叹道:“宝玉,让我记住你让我记住你……阿瑶要……要把你藏在心里边……阿瑶要把你带走啊……”

  刹那间,宝玉激动起来,哼吟道:“阿瑶,我爱你!”身心俱如火焚,欲不可遏地剥解玉人的罗衫裙带,渴盼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之融为一体。

  沈瑶白如细雪的肌肤大片大片地迅速露出,经旁边熊熊的炉火映耀,渲染成一种无比绮丽的迷人嫣红,更惹得檀郎爱欲如潮,动作越发狂荡起来。

  宝玉先到底下褪了女孩的亵裤,才返上边掀开衫子,见里边果然与家里边的女人不同,又是一条惹人心跳的抹胸,只由上回的果绿换做了绣蝶的水蓝,衬得粉胸酥腻如雪,心中销魂,迫不及待探手去解,在美人背后忙了半天,却也没能弄松出来。

  沈瑶心儿悄嗔,终低语道:“我来。”正待反手去解,谁知檀郎骤已动了粗,竟一把将抹胸硬生生地扒到了乳下,奶尖儿还给他的手指猛刮了一下,娇躯登时寸寸酥掉,软绵绵地就往下边溜去。

  宝玉赶忙一把勾住,放手在女孩的鸽乳上大肆揉捏,孰料愈耍愈是把持不住,未及多想,突将俏人儿按倒在油污遍布的灶台上,飞快地松了自个的腰带,抖落裤子,挺着已如嗔似怒的巨棒压了上去……

  沈瑶嗔怨地睨了爱郎一下,轻叹着闭上了美目,心知身上的衫子算是完蛋了,但此际已无暇多顾,因有一条滚烫如炙的大怪物已在腿心里乱碰乱撞,探头探脑地似在寻找什么猎物,令得她心儿直蹦,几喘不过气来。

  宝玉粗喘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仙子那对被抹胸紧紧勒住的玉峰,双手捞起从半褪的罗裙内裸露出来的两条雪腿,分开夹于胯侧,怒挺的巨棒颤抵住娇嫩处,柔哼道:“阿瑶,我们又要在一起了。”

  沈瑶美目迷朦,不知自个是否应了,蓦感底下一痛,忍不住“啊”地啼出声来。

  宝玉吓了一跳,忙问玉人:“怎么了?”

  沈瑶玉颊胀红,好一会方蚊声道:“痛。”

  色人已如箭在弦,只柔声哄道:“那我轻轻的。”将棒头压在蛤嘴里,柔柔缓缓地研磨,片刻之后,感得前端一团滑腻,便再次往里突刺,谁知立听女孩又叫了起来,唬得赶忙刹住,握其手问:“还是痛么?”

  女孩点点头,秀眉紧锁,楚楚动人。

  宝玉只好强压欲火,耐下心来轻怜蜜爱,谁知温存了许久,一旦想要入谷,便听女孩嘤嘤呼痛,他满头大汗,心中纳闷无比:“怎么回事?上次在地底之时,阿瑶尚为处子,却也没这今儿般难弄啊……”

  殊不知那次的颠鸾倒凤,沈瑶之所以经得起他那暴风急雨般的癫狂,却是因为有那“天下第一春”之称的“如意角”在暗中帮忙;而今回的沈瑶虽亦动情,但神志却是清醒,紧张之度远在前次之上,加之宝玉又十分色急,一上来便提枪跨马,自是难免碰壁。

  沈瑶痛得香汗淋漓,又见檀郎似无什么办法,便可怜巴巴地扯扯他的袖角,嗫嚅道:“要不……要不不要了吧……我们下次再……再试好不好?”

  美味就挂在唇边,色人焉肯善罢甘休,他怔怔地盯着女孩的美蛤,咕哝道:“上回明明行的,这次怎么就不成了呢?”

  沈瑶似怕宝玉怀疑自己不够配合,面红耳赤道:“人家也不知啊……真的很痛,没哄你的。”只觉爱郎的眼睛着实恶劣,不觉伸出手去遮捂羞处。

  宝玉瞧见,心中忽尔一动,遂抽身退开。

  沈瑶只道他已作罢,心中悄松了口气,方欲支起身来,谁知一双腿儿突给宝玉捉住担起,分别扛在两边肩上,随后有一团火热的软物煨上了娇嫩,心头大悸,弓身朝下望去,竟见爱郎埋首花底,正用嘴唇亲吻自己的羞处,登时如遭电殛,惊慌道:“不要啊,那儿……脏……好脏的……”

  宝玉紧紧固住两条美腿,凝目花底,所见之处无不是粉粉嫩嫩滑如凝脂,哪有丝毫脏秽,心中爱得欲死,闷哼道:“谁说的!你这儿真真美极了,纵是那娇蕾美玉也难及万一的。”吻吮了片刻,又用舌去挑拨舔舐,细细翻探每一片花瓣间的神秘缝隙,逗弄得玉人肢颤体摇蜜液如泉。

  沈瑶生性最是害羞,更何曾遇过这等情形,不禁心醉神迷如溺梦中,心里反复叫道:“他在亲我那儿!他在用嘴亲我那儿!他竟这般疼我!”

  宝玉忽抬头道:“咦,这是什么味儿?”

  沈瑶迷迷糊糊道:“什么?有……味道?”忽想起下午力战群雄,可是出了一身汗的,回来后又忙着烧菜弄饭,尚未沐浴,刹那羞得耳根烧透。

  宝玉用力嗅了嗅,继道:“真香啊……好象在哪闻过哩…啊!我想起来了,是那‘瑶池娇’的香气!奇了奇了,上次帮你抹的时候距今已近半月,怎么还能残存这么浓的味儿?”

  沈瑶这才回过神来,大嗔道:“还不是你乱来!我怎样都洗不掉这味儿哩,呜……可给你害死了!”

  宝玉心中更奇,大为诧异那“瑶池娇”的魔力:“沾着肌体,便能长附不去,真乃神物矣!”笑道:“这等香儿,可谓天上有地上无的,洗不掉岂非才好!啧啧啧,真妙真妙,不愧为天下第一香!”当下又埋脸于花谷中吸嗅吻吮。

  沈瑶奇羞异美如痴如醉,心中爱意如潮翻涌,忽探手下去抓住男儿的头发,忘情地颤嘤道:“宝玉……玉……你上来……”

  她底下汁如泉出,那“瑶池娇”的香气更是浓郁非常,惹得宝玉“爱不释口”,舔舐之余,竟连连将那腥里含香的蜜液吸吮入口,吞咽落肚。

  这下可苦了沈瑶,娇躯不住地拧来扭去,见他竟把自己发出的招唤当成了耳边风,不由又急又恼,发嗔道:“来啊……快来!”

  岂料淫人竟仍无动于衷,只应了声:“等下。”他上次也因误食了那“如意角”,神迷欲浓,一开始便掀起暴风疾雨,未曾留意花溪胜地,如今乍见桃源,心中惊艳之极,再不甘心囫囵吞枣,当下凝目细赏恣意饱览,又用舌这里勾勾那边翻翻,不放过丝毫缝隙,忽睨见一粒娇滴滴的可爱嫩蒂从红脂里探头浮出,遂挺舌尖挑了一下,顿见那小东西惹人万分地娇颤起来,大感有趣,更去吮吸咂噬百般逗弄。

  沈瑶痒得心肝俱颤,银丝玉液吐满花溪,更渴盼与爱郎融合为一,见来硬的不行,只得改变策略,娇腻唤道:“宝玉,我……我想亲你。”

  宝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底下爬上来,与美人深吮蜜吻,如此一来,那胯下的巨根正好抵在女孩的腿心之内。

  沈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悄挪花缝上前迎凑,努力了片刻,嫩蛤终于噙着龟首,娇躯登时一阵酸软。

  色人此刻竟仍斯文,柔声问:“再试一下好不好?倘若还痛,我立时就停。”

  沈瑶心里正巴不得,赶紧点点头,暗把蛮腰凝住,双臂环住了檀郎的腰杆。

  宝玉推开美人两腿,把棒头在花溪里浸了又浸,涂得滑腻如油,便开始缓缓发力,朝前突去。

  沈瑶秀眉紧蹙,咬着唇儿呻吟了一声。

  宝玉赶忙顿住,丧气道:“还是不行么?”乜目底下,但见半粒龟头已压入了嫩蛤之内,陷没在一块块晶莹如玉的红脂间。

  沈瑶失魂似地摇摇头,娇媚入骨地低唤道:“用力呀!”

  一滴晶亮的蜜珠子给怒筋盘绕的巨茎从花缝里挤了出来,顺着玉人的股沟悄悄滑落到菊心,绮糜地悬挂了片刻,最终滴垂在油渍斑斑的灶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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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1:41 #9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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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回 温泉春浓 
  
 
 

  听得美人招唤,淫人心中一喜,当即抖擞精神,挺紧腰杆继续发力,怒勃的肉杵撑开玉贝红脂,开始一点点消失在女孩嫩蛤口内,妙不可言的快美纷至沓来,巨龟艰难地挤过玉道最窄处的瓶颈,忽地一滑,前端已重重地顶在一粒似骨非骨似肉非肉的妙物之上,登爽得龇牙咧嘴。

  沈瑶吓人地娇啼一声,四肢死死地缠搂住了爱郎。

  宝玉赶忙轻抚蜜吻,待得玉人缓过气儿,方慢慢抽添起来。

  沈瑶美目如丝软呓娇呢,神情渐渐由涩转媚,花底蜜液汩汩,黏涂得男儿腿腹滑腻不堪。

  宝玉见她似入佳境,动作遂渐渐大了些许,退时拖至幽口,送时悄过玉谷,用棒头去轻轻“亲吻”那可列名器的美妙花心,每每触及,龟头便是一阵发木。

  沈瑶娇躯乍绷乍酥,芳心亦随着爱郎的进退时浮时沉,手儿不知不觉放在了口中咬着,神情既迷惘又娇怯,煞是可爱诱人。

  宝玉乜目望着,渐渐把持不住,抽得愈来愈疾,送得愈来愈尽,他那宝贝远比常人巨硕,一旦深入,便几乎下下采着花心。

  沈瑶又酥又麻,不知自己里边的什么东西给爱郎连连弄着,既感怪异又觉美妙,心儿不禁慌慌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倏地吃了男儿重重一棒,刹那似要尿将出来,登失声叫了一下。

  宝玉却爽得如于云端,喘道:“怎么了?”

  沈瑶犹在娇娇颤悸,哆嗦道:“你……你……不知碰……好……好深……你别……别太深……”

  淫人俯下头去,嘴唇凑在她耳心道:“莫慌,是碰着花心子了。”

  沈瑶迷糊道:“什么?”

  宝玉笑笑柔声道:“是我弄着你里边的一个小宝贝哩。”

  沈瑶仍未明白,娇嘤道:“你别……别老碰那……那儿,好怕的。”

  宝玉道:“痛么?”

  沈瑶其实吃痛,却不知怎么摇了摇头,烧着脸儿低语道:“好古怪……麻麻木木的,难忍得很。”

  宝玉笑了起来:“这才妙哩,趣味尚在后头哩,待会你便知了。”言罢又频频去逗弄她那软骨似的滑脆肉儿。

  沈瑶满怀蜜意,只好苦苦挨着,忽记起上次爱郎也是老来弄自己的这个地方,娇喘着蚊声道:“你……你喜欢……喜欢碰它是么?”

  淫人竟道:“简直爱死了!真恨不得能把它采摘下来……”说着将杵深深送入,又在她那妙不可言的花心上重重地揉了一下。

  沈瑶听入耳内,心儿不由麻麻的,想了又想,蓦地春情爆发,骤感内里的小东西酸楚了起来,又有一丝奇痒透窍而出,偏偏爱郎的大棒头仍无休无止地纠缠上来,花房里边便有如千虫万蚁在啃嚼钻咬,两只穿着小蛮靴的脚儿耐不住乱蹬了起来,却因悬于灶台之外,无甚着力之处,难过得在半空里绷得笔直。

  宝玉眼角乜见,不觉欲火中烧,反手捋玩了那滴粉搓酥柔美绝伦的小腿肚片刻,忽将两只靴儿摘下,把她两只脚儿捧入怀内,剥去罗袜,一双莹润如玉的纤巧秀气白足便露了出来,诱人万分的在他胸前娇颤着。

  女孩吃羞,把脚一缩,却反惹檀郎捉得更紧更牢,除了百般狎玩,竟还用嘴细细亲吻起来,舌头鱼儿般在每条幽秘的趾缝里穿梭嬉戏。

  “唔……不要……好痒……不要啦……”沈瑶虽是江湖儿女,但于其时,足儿毕竟是女孩子最不可示人之物,只羞得面烧眼润芳心慌悸,更要命的是,体内的那粒神秘的小东西竟似越发敏感起来,无助地挨受着男儿的恣意蹂躏。

  宝玉却充耳不闻,仍捧着美人玉足,爱不释手地继续把玩,望着那不住娇怯颤蠕的春葱趾儿,只觉妙趣横生,添吮间,鼻中又闻着一股微酸微酱的淡淡汗香,肉棒更勃得硬逾铁石,在花底毫不停滞地抽添突刺,烈如奔马驰豹,早把先前的温柔尽抛脑后。

  沈瑶宛若中酒,迷迷糊糊地思道:“什么都给他瞧去了……什么都给他触着了……”雪腻的肌肤浮起了朵朵娇艳的红晕,下边便似融化一般,春潮如涌四下飞溅。

  宝玉盯着沈瑶那对从衫里半跑出来不住晃荡的雪白奶子,欲念愈来愈膨胀,终于放过了她的玉足,却一把将美人从灶台上抱起,夹在怀中继续褪其衣裳,忙乱间怒茎仍不住地猛顶狠耸。

  就是这么一下搬动,令得已近顶峰的女孩差点丢了身子,她却以为欲尿,心中一惊,死忍了片刻,方才缓过劲来,呜咽如泣地语无伦次:“我……我……呜……别……别再脱了,下边都……都是油腻……好……好脏的……”

  谁知宝玉却懒得挪地方,况且他从未有过今次这般在灶台上交欢的经历,心中竟隐隐有一种新鲜奇趣的刺激之感,便道:“反正这衣衫脏了,不要也罢!”不由分说把她剥了个精光,一手将褪下的衣裙铺开,放下玉人,自个也爬上台面,两手分叉住她的腿弯,用力朝上方推去,压在美乳之侧,把女孩窝成无比诱人的一团,怒挺的巨杵再次突入花阴,更加猛烈地抽耸起来。

  虽说天气极寒,沈瑶已被剥得一丝不挂,宝玉也是衣掀裤褪,但厨房中的灶内生着炉火,加之两人大开大合挥洒精力,是以非但不觉得冷,反而来得汗流浃背,两下贴做一处纠缠厮磨,只感黏乎乎油腻腻的愈加销魂。

  沈瑶目饧魂酥,心中又昏昏羞嗔:“这人竟是这么荒唐的……居然这样子来玩人……倘给别人知去……”正在失魂落魄,体内的小东西倏地奇痒,一股强烈无比的尿意随之袭至,竟是忍无可忍,自腹以下亦骤然剧麻了起来,登慌得失声娇啼:“嗳呀……啊!啊!我……我要……我要糟了!唔……糟了糟了!”

  宝玉已给汗水迷糊了眼睛,凝目盯着她,闷哼道:“要丢了是么?”

  沈瑶却再不言语,娇躯死死地凝了好一会,蓦地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雪白的小肚皮迷人万分地抽搐个不停。

  宝玉刺到花房尽头,突捣着一团浓稠滑溜的温热浆儿,整根肉茎顿时麻胀了起来,立明可人儿丢了,心中一阵迷醉,亦感奇美难遏,顿时精意翻涌,忙将肉菇拚力顶紧嫩心,勉强揉了几揉,棒头一阵酥麻,茎身猛然暴胀,便突突地射出精来。

  沈瑶感得一注注滚烫喷来,竟似透入体内极深之处,煨得满腹酥暖欲融,玉宫颈儿激跳不住,又从里边吐出了数股花浆来。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终于松弛下来,软倒在玉人身畔,柔情蜜意地轻轻吻慰。

  沈瑶酥做一团,慵懒可人地望着爱郎,一丝满足的妩媚从她绝丽的俏容上透露出来,忽尔娇嗔道:“大坏蛋,都是你害人!”

  宝玉笑道:“好娘子,此话怎讲?”

  沈瑶羞道:“我已同兜兜说过不再……不再跟你这样了,可如今……如今…倘若给她知去,还不笑杀人!呜……”

  宝玉轻轻拨玩她的粉嫩奶头,笑嘻嘻道:“别怕,待会我也这般对付她,瞧她还怎么笑你。”

  玉人顿时大嗔,扬手打了他的魔爪子一下,咬牙道:“小淫贼!大色狼!你现在就给我下山去!”

  宝玉将她抱紧,一轮烈如炽焰地热吻,哼吟道:“瑶瑶,我爱你。”

  沈瑶神饧气缓,噙着檀郎的发丝低语道:“我也……爱你。”

  两人离别在即,心下自是难舍难分,卿卿我我了许久,沈瑶忽感臂后有些黏腻,反过一瞧,只见雪白的肘关处粘染了一大块污迹,却是不知何时碰触着了灶上的油烟污垢,她素来极为好洁,不禁大皱眉头,待到发觉股侧与腿肚子上也有污迹时,更是一阵恶心,哭丧着脸道:“难受死了!快放我起来。”

  “做什么?”宝玉心不在焉地问,凝目那粘染了污秽的雪肤,竟感异样诱人。

  女孩心里埋怨都因这人饥不择食不分场合,才将自己弄得如此不堪,嗔恼道:“烧水去啊,你不想洗洗么?”忽睨见爱郎的脸侧也有一道污迹,想来多半是她适才的杰作,忍不住“啧”地笑了起来,心道这才有点公平呢。

  宝玉痴痴望着如花的笑颜,心中倏地一动,忽将玉人整个抱起,神神秘秘道:“何须费事,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说着跃下灶台,胡乱套了靴子,竟不穿衣裳便夺门奔出。

  一到外面,山中冷飕飕的寒风不住地从肌肤上掠过,沈瑶大惊,急急低唤道:“你昏了?我还……还没穿衣服……”

  色人嘴角挂着坏笑:“怕啥?兜兜睡了,这山上又没别人。”当下施展轻功,踏着梦幻般的月光,向屋群后的枫林深处奔去。

  “去哪儿?”女孩心惊脉跳,一丝不挂的娇躯拚命往男儿怀内钻。

  宝玉心中舒畅,只道:“到了便知,宝贝。”

  沈瑶脸上发烧,小脑瓜里禁不住地胡思乱想:“好荒唐哦……一男一女没…没穿衣裳就在山上乱跑……”她晕着脸躲藏在爱郎温暖的怀抱里,闭眼听着耳畔呼啸掠过的夜风,忽觉今宵真是无比的新鲜刺激旖旎销魂,贪恋地娇吟道:“我冷啊,再抱紧一点……一点点……”

  宝玉忙将她搂抱得更密更紧,眼中已隐约看见了枫林中蒸腾的如烟水气。

  女孩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悄悄凝望着这个烂漫且单纯的男儿,心里道:“荒唐就荒唐吧,既然相爱,有何不可?”

  “原来是这里!”沈瑶浸入温泉,沉身让水淹到下巴,禁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欢叹。

  宝玉笑道:“好不好?这儿既不用烧水,空气又新鲜,还有月亮和星星做伴儿。”

  “你就会在这些东西上花心思!”沈瑶嗔白了他一眼,在水里仰平身子,望向悬着一轮明月缀着几点星儿的夜空,心里一阵迷醉。

  “瞧这里多美。”宝玉环望四周,月光下的野山枫此际展露出一种白天没有的静谧与妩媚来,他天生最嗜美丽,不禁给眼中的景色深深震撼住了。

  如非此人,自己还真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在这人间仙境里,沈瑶心思浮荡,突地一阵恍惚,思绪骤然飞回了那地下湖中碧玉棚内……

  宝玉亲亲她的发梢,得意道:“醉倒了吧?”

  “早就醉了,适才被你灌的!”女孩撒娇道,平日行走江湖之时,不得不时时刻刻绷紧的弦儿,此际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了。

  宝玉一笑,移唇贴着她的耳心低低道:“是从上边灌醉的呢…还是下边?”

  沈瑶一呆,旋即大羞,她原本是说喝酒,不想却给这小淫贼趁机占便宜,把手在他臂上狠狠拧了一下,咬牙道:“大坏蛋!坏死了你!呜……不睬你了…”

  宝玉在水中抱住她,任嗔任捶,只报以无数的亲吻,在他心里,便是给这可人儿千鞭万杖,也觉胜似神仙。

  沈瑶闹了一会,终在檀郎怀里软了下来,如胶似漆地与之热吻,这回竟把香舌主动送过宝玉口内,任他恣意咂吮。

  宝玉的两只手渐又不老实起来,在娇躯上四处抚摸揉探。

  沈瑶给他惹得阵阵酥悸,禁不住嘤咛道:“你……你……又…又怎么了?”

  宝玉笑道:“适才你不是嚷嚷身上脏了?我帮你搓一搓啊。”白如羊脂的美躯已非初次入目,但在清泉荡漾之下,另有一种异样的迷人趣致。

  沈瑶低首垂目,望向他那只把自己的乳儿揉捏成千形万状的坏手,娇嗔道:“这儿……哪曾脏了?”

  宝玉面不改色,笑道:“虽然没脏,但肯定出了些汗,帮你搓搓还不好?”

  沈瑶咬住樱唇:“真赖皮!”却并无挣拒,只是脸上红喷喷的,在氤氲的水气中宛如雾里娇花般朦胧诱人。

  宝玉又把一手探到她的腿心,扣指掏挖花溪,嘻皮笑脸道:“这里出汗最多,更需仔细洗洗。”

  沈瑶含嗔望向他处,娇喘吁吁浑身酸软,在水里几立不住。

  宝玉把扶住她,数指不停轮动,似在揉洗其间的黏腻,谁知不来倒好,这一洗却是越洗越滑溜,越洗越“不干净”了。

  女孩痉挛似地扭动起来,粉臂死死搂住男儿的脖子,仿佛害怕一撒手便会沉入水里淹死。

  淫人戏耍了许久,弄得满手皆腻,情欲复炽,嘴唇忽又贴到她耳心,喘道:“里边够不着,我换别的东西来洗。”

  沈瑶虽给爱过一次,其实意犹未尽,此刻早已挨受不住,脸皮却薄,忍不住大发娇嗔:“你再捉弄人,我……我可真……真的不睬你啦!”

  宝玉怕她真恼了,不敢再轻浮嬉耍,柔声道:“好娘子,我又想你了。”

  沈瑶喘颤道:“我也……我也想你……很想……阿瑶不喜欢你……你乱说话来羞……羞人家……喜欢……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言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宝玉听了,悄悄铭记于心,将玉人翻转过身,让她趴在从小竹棚伸出半浸在水里的竹排上,他底下早已重振雄风,挺拔地抵住了嫩蛤口,轻轻柔柔研磨了一会,开始发力朝里边揉入。

  沈瑶凝住娇躯,眯目感受爱郎的推入,不知不觉咬住了樱唇,待到花心失陷,方发出一声娇脆的嘤呀。

  宝玉两手绕到前边,扣拿住美人如脂如酥的美乳,从后边缓缓抽送起来。

  虽已春风一度,沈瑶却仍感无比挤涨,在水里给推耸得东倒西歪,两手忙紧紧捉住竹排,娇美中带着点狼狈。

  宝玉一边抽添一边亲吻,由下至上,嘴唇从幼滑的玉背出发,滑过香肩、雪颈和发梢,游荡到了粉嫩的耳廓上,舔舐得女孩丝丝发痒阵阵心慌,低语道:“瑶瑶,让我爱遍你每一寸地方。”倏地将舌一挑,顶入了她的耳心……

  沈瑶娇躯大震,蓦又发酥发悸,花底霎似敏感了许多,仿佛清清晰晰地感觉到了男儿的每一下抽插,禁不住娇娇哼吟起来。

  她的肌肤经温泉水浸泡,此际愈显娇嫩欲滴吹弹得破,触之令人销魂蚀骨,宝玉紧紧贴抱住她,尽力使两人的接触亲密无间。

  沈瑶很快又动情起来,她不但已有点适应爱郎的冲击,还仿佛上了瘾头,竟不时沉腰相就,偷偷让内里的嫩心去“吻”那偶尔深突的龟头。

  宝玉动作柔缓,每一深入,便恰巧挑着那粒奇滑异脆的妙花心,先还不敢采得太深太密,但渐渐觉察到了可人儿的小动作,不由情怀荡漾,遂越送越勤越刺越深。

  孰料小仙子的“胃口”极其有限,不一会儿,便感抵挡不住,腰儿连连闪扭,躲避男儿的深袭。

  但淫人欲火已旺,这回可不答应了,一臂下移紧紧箍住蛮腰,不许美人四下逃窜。

  沈瑶只得苦苦领受,花阴内的酥痒之中竟又多了一丝酸意,慌得一头乌黑亮丽如丝如缎的湿发不住甩荡,也许因在山中,四围又是密密的野枫,不觉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叫声越来越娇越来越亮。

  宝玉受其感染,抽耸愈疾愈烈,原先在水里还觉浮浮沉沉煞得情趣,此刻却嫌无处着力不满起来,突把玉人整个抱起,推放于竹排之上,自个也随后爬起,重新一枪挑了,这回终能脚踏实地结结实实地狠顶怒刺,火热巨硕的龟头频频突过幽谷,命中妙心。

  沈瑶要紧之处连遭重创,凝身趴伏在晃荡不止的竹排上,突地失声嘤啼:“别……别老……老碰那儿呀……好……好酸的……啊……啊……宝……宝玉…呜……”

  宝玉却仿若未闻,只垂首注目下边,原来水线正淹及两人的股胯部,开合擒纵间,波浪时开时闭,那交接处的奇妙绮景在眼中霎失霎现,惹得他越发狂荡,双手把女孩的两条美腿大大叉开,几推成了个“一”字,入目更是撩人万分。

  沈瑶四下乱抓,但竹排长久浸泡水中,处处皆滑不留手,反手又勾不到爱郎,心下愈添难挨,她的武功虽高,但在这方面却若雏儿,突感内里的小妙物如前次般剧麻了起来,慌得呼道:“又……又要糟了!我好……好象又要糟了!”

  宝玉旁侧望去,从她半边脸上瞧见一副憋尿之状,心中明白,忙柔声哄道:“莫怕莫怕,是要丢了,男女相欢,最美妙的便是这一刻了。”反更下下刁狠,记记直捣痒筋花心,激烈之度竟是前所罕有。

  沈瑶煞是不耐,听了爱郎的哄诱,更是把持不住,待给怒茎大采了几下,花心眼内倏地奇痒,娇啼一声,雪颈乍仰,阴精已尽情甩出。

  丝丝浓稠的白浆骤从巨根塞住的花缝里迸涌而出,弄混了周围的泉水。

  宝玉闷哼一声,顿美得筋麻骨软,但他已泄过一回,因此尚能坚持,耐着满茎的酥麻温热,继续于花谷内奋力驰骋,龟头触及花心,只觉越发娇弹滑脆,不禁昏昏思道:“阿瑶的这个妙物,定是那《搜珍记》里所说的‘蚌酥’、‘螺舌’无疑了,啧啧啧,这万中无一的名器竟叫我遇着了!”

  沈瑶如寒似悸地丢了又丢,却感爱郎仍无休无止地采个不停,心中大慌,哆嗦啼道:“我……我不……不好了……停……停一下……歇息一下……啊……又……又要来了……快停……啊啊……”

  花房内存余的每一丝缝隙都给黏稠的浆汁填满了。

  宝玉听她连连呼停,心中不忍,用了极大的努力,方才硬生生顿住,颤哼道:“我……我……”

  沈瑶通体酥软,骨头似都化掉,螓首一坠,沉入水中。

  宝玉赶忙抱住,也不拔出,便将她翻转过来。

  沈瑶头晕目眩,迷糊中见爱郎满面苦色,娇弱无力道:“你……你难受是吗?”

  宝玉不知如何应好,巨茎仍坚如磐石地撑顶着玉人。

  沈瑶似懂非懂,又问:“那个……你也得……也得出来才舒服是吗?”

  宝玉赶忙点头。

  沈瑶已缓了口气,柔声道:“那你继续吧,我行了。”

  宝玉一阵犹豫。

  沈瑶努力抬起手臂,充满柔情蜜意地轻抚爱郎的脸庞,媚得惊心动魄地望着他道:“再来啊,阿瑶还要你。”

  宝玉大喜,遂又抽耸起来,过不一会,就忍无可忍地变成了冲刺。

  沈瑶霎又美极,突然痴痴迷迷道:“你……你今儿在……柔水庄上说的那…那句话可是真的?”

  淫人此刻哪还想得了别的事,只一味感受玉人内里的绝顶美妙,迷糊道:“什么话?”

  沈瑶颤吟道:“你说便是天……天底下的人都骂我,天底下的人都……都要你骂我,你也决计不……不骂的是……是么?”

  宝玉脱口道:“当然是真的,莫说不骂,就是天下人都恼你,天下人都要为难你,我都会护着你爱着你!”

  沈瑶芳心甜透,整个如酥似醉,努力弓起上身,樱唇在他胸颈上不住蜜吻,娇喘道:“是你说的哦……这话可……可是你自己说的……日后……日后可不许赖哦!”

  宝玉粗喘应道:“嗯,我不赖,永远不赖。”每及深处,火烫的前端仿佛把花心上的嫩肉都粘了起来。

  沈瑶猛觉内里的小东西不住地乱蹦乱跳,一股奇痒从内里直透出来,怕是又要象适才那样丢了,两只脚儿不住在水里乱蹬乱踏,划起一道道浪花,急急喘道:“玉……玉你……你……想……想来了吗?”

  宝玉俊颜胀赤,昏昏地点了点头,突将女孩的两条美腿从水里捞起,朝上方大大压去,直至触到她自己的香肩,底下抽势如虹,雨点般密密地刺向幽深的嫩心。

  沈瑶方才丢过,花房之内无不敏感万分,心里忽生出一种再这么下去定会死掉的感觉来,樱唇触着男儿哪里便是火辣辣一吻,哼哼颤道:“那你快…快点…我……我又……又要……又要……”爱郎教的那个“丢”字始终说不出口来。

  宝玉已是千钧一发,盯着她的绝丽俏容哆嗦道:“就来了……就射了……阿……阿瑶……我要……要射你里边了……”

  沈瑶给他淫言撩惹,芳心大醉,尽把娇姿媚态展献在爱郎的眼中,娇娇嘤咛道:“好……快啊……快给我……我要……我要带走你……我要带着你的快乐离开……”喘着吟着,美目中突然充满了晶莹闪闪的泪水。

  宝玉拚命点头,责无旁贷地发起最后冲刺,带得花唇翻飞不住,数十抽过,倏地顿住,俯身紧紧地抵住了玉人,龟头在那奇滑异脆的妙物上展开一轮粗暴的研磨与颤击。

  沈瑶登时魂飞魄散,喉里发出声声迷离而慌乱的娇啼,粉臂死死抱住男儿的脑袋,似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里,融为一体。

  宝玉腰股不住加力,突地一下得势,力道角度皆达极致,竟揉得花心绽开,前端已戳着了花眼内的奇娇异嫩……

  沈瑶乍然悸啼,蛮腰惊心动魄地一拱,骤又丢了身子,喷涌之势更胜前次。

  宝玉闷哼一声,肉茎霎时通根美透,在阵阵收缩的花径中剧跳了数下,滚烫的浓精终于怒射而出,箭般注入玉人的嫩心里。

  沈瑶受了他那玄阳至精,越发丢得死去活来,口中忘情地呼唤着爱郎的名字,而那柔若无骨的美丽娇躯,则忍抑不住地痉挛着抽搐着……

  这一刻,生命是如此的美妙动人。

  良久之后,才听宝玉懒洋洋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两情缱绻的恋人,此际肉体似已不再存在,只余一种心灵融合后的醉人感受。

  “不管他日如何,阿瑶都会永远记住今夜的。”女孩从男儿怀里仰起脸来,如烟如雾地望向一碧如洗的夜空,叹息似地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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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林秋意霜钟晚,温泉夜阑宿星繁。

  玉簟馔香娇儿媚,红屋鳢暖青丝长。

  怜情浓愿长君侧,念亲恩欲舞秋霜。

  今卿一去如云鹤,愁满青山思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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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5-23 21:42 #9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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