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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不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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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otmard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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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孔雀洗翎
  这洗翎园果然不是寻常地方,董剑鸣那一声叫喊出去,话音还没在九曲十八弯的回廊里完整的打个圈,已经有两个龟奴抬著一个巨大木桶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身后跟著一串小斯,手里都拎著铜壶。
  在这些人身后,竟还跟著一个女子。
  远远地看不清面貌如何,到能看的出那一身华美宫装绝不是这里的丫头可以穿的。
  本想再看的清些,送浴具的龟奴小斯却都到了房门,董剑鸣只好让进屋里,看他们鱼贯而入,沉默有序的把一切备好。
  这期间没有一人说话,只有隔壁秋羽愈发高亢的浪叫淫声在不停回响。此时已经听得出来,那阅人无数的美人已经不是在刻意虚应,而是确实抵受不住那摄魂蚀骨的美妙滋味。
  那名女子进门,最后一个小斯也恰好出去,顺手就把门带上,董剑鸣连句话也没来得及问,屋内就已经只剩下那名女子和他站定在不足一步之遥视线相对。
  董剑鸣稍一打量,就觉心神一促,胸腔子里的声音突突突突响个不停,脸上顿时热了起来。原本看著姐姐想起的一些混沌莫名念头也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上次和田芊芊同乘马车,咫尺相对之时,他便是这般的心慌意乱。
  少年初识极乐滋味,乍一见到貌若天仙的美人,总是难免有些近香情怯。
  面前的美人并不容易判断年纪,只能猜测比起董清清略小一些,约莫便是田芊芊的岁数。董剑鸣此前所见过最美之人也不过就是田芊芊,自然拿来做了比较。面前美人尽管五官精巧标致比起田芊芊稍逊一筹,但一副柔媚乖顺的样子无比讨喜,正是最合男人心意的女子神态。
  水杏般的双眼含情脉脉,嫩樱似的小口浅抿微勾,颊生红晕,含羞带怯的盈盈一望,不要说是董剑鸣这血性少年,就是风尘里打滚惯了的老色油子,怕是也三魂被勾去了六魄。
  美而无姿则不雅,美而无态则失神,美而无韵则易腻,但若是美而无暇,却又如凌波仙子让人难生俗念。面前佳人这种,一眼望去心头便是一阵悸动,楚楚可怜的让人想要拥入怀中呵怜,却依然能撩拨到男人心底欲念的美人,即便不是绝世容姿,也当得起尤物二字了。
  比起秋羽那张扬无比的丰乳肥臀,这名女子则显得苗条些许,但束腰之处纤细堪堪一握,足以衬出恰到好处的姣好身段。
  董剑鸣喉头滚动,直愣愣看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抬袖掩住红唇,轻轻一笑,柔声道:“董公子,您再不入浴,水可就要凉了。”
  声如雏雀初啼,软嫩娇婉,不由让人想到若是情动之时启唇吟哦,不知何等令人骨酥神迷。
  董剑鸣这才从九霄云外追回了神,尴尬的后退了两步,问道:“你……你是哪位?怎么、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女子莲步轻移到了董剑鸣身前,袖中探出两只白嫩柔滑的玉手,落在了他外衣襟扣之上,口中道:“大老板起的名儿叫做凤璃,凤凰的凤,琉璃的璃,公子不嫌弃,唤声阿璃,也便是了。”
  说著,已经解开了董剑鸣两颗扣子。
  董剑鸣连忙拉住了衣襟,旁边就是姐姐,他自然有些扭捏,“我……我自己能洗,不用人服侍。我……我也没叫人来伺候,没事你就下去吧。”
  说罢,董剑鸣猛然想起,洗翎园中翎羽雀无四级中,阿璃名字与前三者均不相符,这等妆容姿色,也绝对不可能是无资格排名论辈之人,换言之,这阿璃只可能是洗翎园中一掷千金也难得一见的神秘花魁。
  都传说翎字辈的如云美女之上另有几人,是大老板自小悉心栽培,层层筛选挑拣后,特别留出的女子,因此不以园中字号论辈。但几年以来也无人得见,渐渐也都死了心思,或传言这几人本不存在,或传言那都是大老板私留妾室。
  现下阿璃出现在北苑观星楼这大老板的私人住所,可见后者似乎更为可信。
  但若是董凡的妻妾,又怎么会来帮他洗澡?
  少年心性难以藏事,董剑鸣不觉问了出来:“你……你难道是董叔的……侍妾?那……那就更不成了。你、你还是回去吧!”
  阿璃侧目垂首一笑,显得颇有几分意外的开心,柔柔道:“董公子,我不是大老板的妾室。大老板是要把我嫁与他人。”
  董剑鸣连连摇手,昨日犯下大错后心中已是悔恨万分,此刻心中一乱往日那些礼义廉耻又上了心头,不由得道:“那就更不成了,我……我血气方刚,你伺候我洗澡,我必定忍耐不住。到时候生出事来,你未来夫君面上可不太好看。”
  阿璃微微一笑,眼中露出几分顽皮神色,她又把小手放在了董剑鸣襟扣上,笑意盈盈的说道:“董公子,我这就是来服侍我未来夫君的呀。他一径想赶我走,想来定是嫌我人笨貌丑,连替他擦背搓澡,也是不成的。”
  董剑鸣愣了片刻,才明白她话里含义,心中猛地一喜,搀著几分疑惑,扑腾坐在了身后木桶旁的凳子上,“董叔是要、要你……嫁给我?”
  阿璃已经解开了董剑鸣外衣,身子前倾把他外衣向后剥去,一阵袭人体香熏得他浑身都软了八九分。她把董剑鸣外衣细细叠好,放到桌上,才恭恭敬敬的对视著他双眸,认真的答道:“不仅是我,我们姐妹一共四人,都愿服侍公子左右。若是公子不弃,不论将来公子何时娶妻,我们都心甘情愿奉她为姐姐,只望能长留公子身畔,尽心服侍而已。”
  “你……你知道我是谁?”
  董剑鸣大是疑惑,阿璃身上的幽幽体香熏得他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一条阳具恨不得顶破裤子跳将出来,偏偏隔壁那秋羽还叫得如同要死一样,淫浪非常。
  阿璃微微颔首,探手试了试水温,皓腕一转,已经把他裤带活结拉开,口中道:“您是大老板恩公的独子,还是武当派的有为少侠,将来,就是这家洗翎园的新老板。”
  “什么?”
  董剑鸣一愣,这里的新老板?言下之意,董凡穷多年心血而成的这家洗翎园,竟是要交给他?但纷杂思绪还没在脑中停上片刻,就立刻被一阵直冲天灵的爽快冲的烟消云散。
  阿璃看他也不抬身让她脱下裤子,裤裆那里高高隆起一块,一径得往后缩,妙目流转莞尔一笑,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迳自伸到了他的裤中,五指一收拢住了热乎乎的棒儿,巧妙地捏弄起来。
  她们四个百里挑一的柔美少女,虽仍是处子,却有翎字辈的闺房名师悉心教导,加上惟妙惟肖的伪物相辅,对这男女情趣之事可以说娴熟至极。此刻阿璃初次握住了男子真实阳具,脸上羞得一阵发烧,手指上的功夫却一点没有落下。手中物事比起仿品大上几分,让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柔腻掌心在龟头顶上拢旋不定,一颗心儿也跟著跳将起来。
  “阿璃,你……你先别,我,我还没和你说完话呢。”
  董剑鸣不过初涉幽冥九转功,又被昨日脱阴而亡的少女吓得不轻,此刻完全想不到运功一事,直被那温软玉手把玩的通体酥麻,几乎这样就泄了阳精出来。
  阿璃迷蒙水眸微微抬起,风情万种的向他一望,娇声道:“公子有话,待到沐浴完毕,浑身舒泰的时候,我慢慢听来便是。”
  口中说著,双手一拉,已把内外下裳一并拉下一截。那情欲勃发的坚硬肉棒,立时弹了出来,昂著紫色圆头,口吐淫涎微微摇晃。
  董诗诗脸上一红,立刻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弟弟的下体,心里却莫名起了个古怪念头,明明想起小时候和他一起洗澡,那东西也不过小指大小,如今、如今竟不输给小阳子多少了。一想到夫君雄壮体魄,本就被叫声搞的心潮澎湃的她更是心尖酸软,只觉股间一阵酥酥痒痒,亵裤已然温腻了小小一片。
  “那、那我这就洗澡!”
  董剑鸣慌里慌张的说著,看阿璃那张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口离他下体越来越近,浑身热血轰鸣沸腾,嘴里说著要洗澡,身子可没半分要动的意思。
  “公子这副样子,洗得怎会尽兴,不如先……”
  她一路说著,芬芳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硬梆梆的肉龟之上,激的董剑鸣腰背发紧,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双手压下她头的冲动。哪知道她说到那个先字,红唇轻启,已吻在了敏感龟顶之上,丹蔻十指捏在两侧,轻轻一吮,真如衔了一支玉箫在口,只是未吹反吸而已。
  董剑鸣到抽一口凉气,美得几乎飞上了天去,一条软嫩丁香贴在马眼上,柔滑唇瓣吸住了周遭,还有双盈盈欲滴的水眸自下而上望著,简直令人骨酥神迷。相较于那位神神秘秘的魏姑娘为他含吸的时候,这阿璃不仅容貌神态远远胜出,技术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那纤秀的下巴前后挪动,舌尖勾著阳根下的大筋,软中带硬的上颌恰达好处的压住龟头,舌面不住滑动,檀口中嗯嗯呜呜的闷声呻吟,似泣似求。
  这般动上一阵,又转而打横把肉棒啜住,唇舌并成三线,左右扫动,向里进去之时,嫩若春花的面颊紧紧贴著男子坚硬大腿,毫不在意的从侧面吸舔著饱胀的肉袋。
  忽而横吹,忽而竖吮,股间那方圆不足半尺之地,顷刻就被阿璃樱唇尽数照顾一遭,湿漉漉尽是滑腻香津。
  眼见董剑鸣的阳根暴涨已近极限,喉咙里也低吼起来,阿璃唔的一声酥媚呻吟,香腮一收,把整根巨物裹进口中,嫩舌一股劲儿的往阳根最痒处搔弄上去。
  恰好此时隔壁秋羽浪穿秋水的一声惊天尖叫,淫媚无比,少年耐性如何按捺的住,就听董剑鸣欢畅淋漓的吼了一声,双腿猛地夹住了阿璃臻首,憋在根上的浓稠精浆也不管胯下女子感受,一气全数泄了出来。
  阿璃晕生双颊,费力的微仰粉颈,舌根抵住了水炮似的马眼,把阳精去势缓了一缓,不至於呛到气管,满满当当的含在了嘴中,斜斜望著董剑鸣微微启唇,舌尖在口中白浊汁液里微一搅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董剑鸣脱力一般坐在凳上,明明未动四肢却周身大汗气喘吁吁,心底说不出的愉悦,眼前这娇媚柔顺的美人顿时在他心中亲密了几分。
  阿璃拿出帕子轻轻擦去唇角狼狈,抿唇一笑,柔声道:“公子现下可以入浴了。”
  她说著看了一眼在旁闭目皱眉的董诗诗,小心的问道,“这位姑娘也是公子侍妾?是否也要她一起服侍?”
  董剑鸣这才想到姐姐就在一旁,心里顿时一慌,连忙道:“不、不是,她,她是我姐,你快用屏风挡住。我、我都忘了。”
  说著,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还沾满口水的胯下。
  “既然是姐姐,那为何要……要这般待她?”
  阿璃拉著屏风挡在木桶与董诗诗之间,眨著双眸疑惑道,“而且公子要沐浴,我找间屋子,让姐姐休息不是更好?”
  董剑鸣却不愿让姐姐离开自己身边,心里一烦,挥手道:“这不用你管,我和姐姐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妥当。”
  说话间阿璃已经服侍他脱掉了周身衣物,赤裸裸的坐进了木桶之中。她转而走到屏风旁侧,款款宽衣解带,把那繁复宫装轻巧的搭在屏风上,仅穿了内里的一件水红肚兜,一条宫纱衬裙,褪了双足罗袜,散开一头乌发,俏生生站在了桶边。
  那纱裙中的亵裤堪堪遮到膝弯,一截粉嫩晶莹的小腿若隐若现的撩拨著董剑鸣的视线。阿璃也没再穿鞋,想来是怕被水溅湿了,一双白玉无瑕的秀足微微踮起,立在桶旁。她撩著热水往董剑鸣身上轻轻擦著,柔声道:“公子不叫我管,我不问便是。只是姐姐这样被绑著,总归不太舒服吧?”
  董剑鸣心思一片混乱,对董诗诗说不出是愤恨还是别的一些什么,只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姐姐回到仇人身边,至於跟著自己要怎么办,他却全然没有想过。一旦解开了绳子没了束缚,宁死也不信董凡所言的董诗诗必然回到聂阳身边,那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
  听他不语,阿璃怕他生气,垂首在唇瓣上轻轻咬了一下,道:“公子别生我的气,我……我不说就是了。”
  董剑鸣愣了一下,转头撩了些水泼在面上,心底一股股挥之不去的焦躁,仿佛从见到董凡之后开始,心底的一些东西,就变得不对劲了。可只要用力去想,头就会一阵疼痛。
  他有些莫名的气愤,对自身脆弱的定力,和一样脆弱的武功。下山的时候,他自信满满,武当年轻一代中,除了那三个深不可测的师侄外,他董剑鸣可以说对谁都有八成胜算,想著这次历练可以除暴安良惩恶扬善,靠一身自以为已经够好的武功行走江湖,扬武当玄门正宗之威。
  哪知道不光是那比他大上一些的聂阳慕容极,就连那看起来还不过是个半大女娃的云盼情都可以在三招内让他一败涂地。
  稀里糊涂的与一个姑娘有了鱼水之欢,最后却发现那只是利用,懵懵懂懂的跟著姐夫出镖准备继承家业,最后却发现逐渐信赖之人竟和自己有杀父之仇淫姐之恨,见了父亲的旧识,知道了零星往事,学了那唯一可以给他报仇机会的武功,却在第一次施展时,就害死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把脸埋进了水里,心底的无力感像一个旋涡,慢慢地把他吸了进去。只有董叔……只有董叔了,他愤愤的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女生外向,这两个姐姐已经著了聂阳的魔,连杀父之仇也不管不顾了,只有董叔,董叔会帮他。这洗翎园,这柔情似水的阿璃,不都已经是他的了么?
  从没有产生过对什么完全拥有的感觉,而此刻柔顺的在他背后替他搓洗的阿璃,却真真实实的让他有了绝对的拥有感。
  不像倔强的姐姐,这个美丽的少女,是完全顺从他的……他想著,心思又开始混乱起来。阿璃口中噙著白浆的淫媚娇颜,和董诗诗春意盎然的嫣红俏脸在他眼前交替闪现著。
  姐姐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其实,我明明已经是个男人了!他一把握住了阿璃柔滑的手,猛地向前一拉。
  阿璃啊哟一声,向前扑倒在桶边,饱胀欲裂的紧绷肚兜内,一对儿软韧弹手的丰乳正正压在董剑鸣背后,她似嗔似怨的娇声道:“公子,您就算生气,也让我给您搓完背啊。伺候您洗完了,您想怎么罚我都成。”
  刘叔不是说了么,完全征服一个女人的时候,才是男人最像男人的时候,他喘息著,顺著阿璃的手臂向上摸了过去,一直摸到她发烫的脸颊,“阿璃,你是我的,对么?”
  阿璃微微垂下了目光,把脸颊在他手心磨蹭,轻轻嗯了一声,“阿璃是公子的,永远都是。”
  姐姐,你看著吧,姓聂的是男人,你弟弟也已经不是孩子了!他向后摸著阿璃的颈子,那里光滑柔腻的肌肤带著阵阵香气,即使心里有著各种杂念,他的欲望依然被这诱人的胴体唤起,手刚刚触到肩后压成一团的丰满乳肉,跨下的阳具就已经直愣愣的竖在了热水之中。
  “公、公子,你要在这里,也、也容我脱了衣服啊。”
  没想到董剑鸣这就把她往桶里拽,她连忙说道。
  “好,你快些。”
  他的鼻息粗重起来,转头看著她露出的一片片羊脂白玉,肉棒已经涨得发痛。
  阿璃定了定神,红云扑面,含羞带怯的舒臂一抹,把那纱裙裙腰松开,弯腰屈腿小心的放在一边,犹豫了一下,微微颤抖著拉下了亵裤,一寸寸露出了粉嫩莹润的浑圆雪股。当中一簇油黑芳草,细细拢出一个三角,当下的尖儿正指著一处含苞欲吐的肥美耻丘,抬腿脱裤之时,那一线嫩红将露微露,若隐若现,让人直欲扑上前去狠狠掰开那双白腿,把脸埋进其中看个通透。
  她也知道董剑鸣的目光正逼视著她露出的阴户,心头大羞,不禁出了一手盖在腿心,剩下一手磨磨蹭蹭的挪到背后,拉开了肚兜系带,用手扶住,却不愿脱下来了。
  这样仅有一块松散兜儿遮住的玉体更富诱惑,董剑鸣瞪大双眼看著,几乎忍不住跳出桶来,张了张嘴,喉咙发干竟没说出第一声来,清了清嗓子,才嘶哑的说道:“阿璃,你……你真好看。”
  阿璃脸上已经起了火似的一阵阵发烧,初次这样裸呈于男子面前,虽然是许久以前就已认定给她的主子,却毕竟是今日才初次相见,强逼著自己走近了大桶几步,早先学的那些哄男人开心的法子当真忘了个七七八八。口舌淫戏之时尚且不觉,现下想到了两具赤裸肉体在热水中翻覆纠缠肌肤斯磨的羞人样子,她不禁胸中鼓荡双腿一阵发软。
  “公、公子,我……我进来了。”
  她颤著话音踩在了桶旁凳上,揽著兜儿想要入水后再拿开,抬高了一条玉腿,颤巍巍的在水上点了一下,慢慢放进桶里。
  看著那一只莹白泛红的赤足没入水中,董剑鸣欲火大炽,等不及她在桶边磨蹭,双臂一展,一下把她抱进了水中。
  “阿呀!”
  阿璃低低惊呼一声,连忙甩手把那兜儿丢到一边,生怕湿了之后不好再穿,这一扬臂用力,胸前一对白花花的玉兔顶著一双嫣红乳蕾晃到了董剑鸣面前。桶内狭小,他就觉一阵香风扑面,旋即一团软弹柔滑的嫩乳便正压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的一张嘴,唇间顿时多了一颗小指尖儿大小的肉豆,软乎乎的被他嘴巴夹在当中。
  他立刻舔了上去,双手搂紧了那细滑的腰肢,让阿璃动弹不得,舌尖弹琴般拨弄不停,顷刻就让那肉豆缓缓硬了起来。
  “公子,嗯……嗯啊,让……让我伺候您,就、就可以了,您不必……唔唔,这样的。”
  阿璃的身子敏感的很,乳尖被舔的一阵酸痒,又热又涨,心里想著让董剑鸣舒畅才是首要,不禁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推拒。
  口里含著娇嫩乳尖不肯撒开,他只管搂著怀中娇躯,把那芽苞吸吮的越来越胀。
  “嗯嗯,啊……哈啊……”
  阿璃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甜酥酥的哼吟不断,水里的双腿情不自禁的夹住了他的雄腰,上下挪动著身子,激起阵阵水波。
  哗啦一声水响,被这柔滑娇躯磨蹭的全身如同火烧,董剑鸣按捺不住,猛地把她向前扑倒。
  她呀的低叫一声倒在水里,水面没到了下巴,乌黑柔顺的长发铺开在水里,双腿在两边举起,把他夹在中间,小腿露在了水上,水淋淋一双小脚煞是诱人。她娇喘吁吁的反手扳住了桶沿,含羞带怯呻吟一般道:“公子,您……您可千万轻些。”
  董剑鸣费力的跪在桶中,大腿垫住阿璃圆润玉臀,盯著阿璃彷佛在随著水波汤漾的洁白酥胸,挺起阳根便压了上去。有了昨日阴霾,他此刻自然也不会去运什么功法,只是纯粹顺著欲望而动。
  那圆而坚硬的头儿顶住了娇嫩蛤口,阿璃浑身一紧,略显惊慌,双手用力扣紧了桶沿,把一双雪股分的更开,让膝弯挂在桶沿上,免得一会儿本能挣扎收紧了股胯,反落得自个儿痛楚,口中仍不忘提醒:“公子,慢慢的进来。”
  热水泡的这娇躯如花瓣一般娇艳水嫩,董剑鸣血气方刚,纵然阿璃连连娇声提醒,他还是抱紧了她滑溜溜的屁股,一用腰力,就往那穴内戳去。这一下力气用的大了,那小小穴口又还紧紧闭著,一时没有找到准处,肉棒一下向上滑去,结结实实的压在桃源顶端嫩红的相思豆上。
  “啊呀!”
  绷紧了皮肉等著那一下痛,没想到却被磨到了要害,阿璃她们平日免不了靠纤纤十指打发寂寞春闺,一颗嫩豆儿敏感非常,这一下顶的她心酸腹颤,两条粉腿一个哆嗦,一股汁儿已从那软绵绵的蕊心上泌了出来。
  听她这一声娇啼,董剑鸣心中一阵好奇,当下也不急著送进去,反倒摇晃著龟头,顶著那嫩滑肉粒一下一下磨蹭。水里本就不好使力,这磨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恰好合了阿璃身子里那股酥麻跳动的节律,不几下就顶的她快浮上了天,一连声的求饶,“公子……好人,可莫……莫要再乱顶了,人家心尖儿都酸了。”
  一听这柔媚入骨的娇吟,他更加起了性,贴紧了她绵软无力的身子,更加用力的碾压,简直要把那颗花苞碾碎一样。
  而她也真的好像被碾碎了一样,悬在桶外的一双白足抻的笔直,酥红的足心紧紧皱著,纤细的小腿僵在半空,小嘴里呜啊一声,那白生生的小腿就晃上一晃,想在半空里蹬上什么似的。
  这样压著磨了一盏茶功夫,阿璃的呻吟愈发高亢,原本没在水里的上身也挺了起来,丰美的胸脯和白里透红的身子一起风铃似的颤。冷不丁董剑鸣失了准头,那灵龟一个打滑,滋溜向上窜去,青筋盘绕的活龙整条从蕊芽上抹过,结结实实的磨了一次。
  “呀啊啊!不……不成!出……出来了……”
  阿璃仰高了粉颈,搭在弦上的情欲之箭呼啸而去,正中她饱胀近酥的穴心儿,一股阴津爱蜜随著她雪股一颤,尽数射在了水里。
  正垂在玉门关外的紧绷卵袋彷佛也感到了这股热流,董剑鸣低咆一声,把压在阴核上的肉棒向下一抽,滑进了方才随著情欲汤漾而不觉得分开的嫩唇中央,这次抵准了犹在吞吐收缩的处子膣口,猛一发力,破门而入。
  最外那一圈嫩肉被水浸著,又是蓬门初开,一阵紧涩难行,反倒是内里的紧致蜜管儿充盈著方才泄出的爱液,顺滑通畅。董剑鸣力气用的实了,扯的肉皮都有些吃痛,一气探到了底。被撑破贞洁的蜜穴由於痛楚加上余韵犹存的缘故,顿时牢牢地把肉棒裹在当中,那软中带著一点微硬、肿胀至极的花心嫩肉被狠狠一撞,小嘴一样一口吮住棒尖儿,美美的吸了一口。
  这犹如活物一样的花心和充满弹力的蜜腔当真销魂无比,才不过初次纳入男体,就把董剑鸣夹挤的浑身舒泰,还没动起来,就已是一阵翘麻直冲天灵。
  反而是才在极乐巅峰走了一遭的阿璃此刻直坠山脚,这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沉重一击让她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已被迅雷不及掩耳的开了嫩苞,她自然体会不到男人此刻是多么愉悦,只觉得腿心被夯进一根木桩似的,股根都扯的一阵裂痛,腰下面被死死钉住,不要说扭腰躲避,就是水波汤漾害的身子微微动弹,都一阵热辣辣的疼。
  “唔呜……公子,您,您好狠的心,我……我都要被您捅穿了。”
  阿璃面无血色的娇声嗔道,实则几乎咬碎银牙才忍下这刻骨之痛,维持了娇娇软软的惑人腔调。要不是她的双脚搭在了桶外,这一下猛干非让她整个人蜷成一团不可。也正因如此,她白嫩的小腿生生被桶沿硌出了一道红印,几乎擦出血来。
  这样嫩滑紧密的甘美肉穴,董剑鸣就算听得进去,下体也已经不受控制,自行动了起来,肉龟往外一带,一缕血线飘飘然散尽了水里,紧跟著,便是激的水花四溅的一番挺动。
  “啊!啊呀……公子!公子轻些!”
  阿璃被顶的上下起伏,丰乳摇晃在水浪下面,当真是肉波阵阵,她哀哀告饶,却又不敢逆了董剑鸣的快活,反要尽力张腿挺臀,忍痛迎凑。
  水里动作怎么也快的有限,他那一腔欲火,便全宣泄在了力道上,直入的阿璃花穴柔唇翻飞,淫沫四溢,嫣红的穴内嫩肉几乎被掏翻出来。如此仍不尽兴,他一只手捏住阿璃乳根,把那玉球挤得形状变换,揉来搓去。
  一直到百余下后,阿璃的痛楚才稍稍减轻,逐渐适应那异物饱胀的肉孔终於体味到了一丝丝酸麻酥痒。
  董剑鸣既不通阴阳之道内里花巧,也不明女子情欲个中要害,唯一知晓的,就是顺著心中一腔欲火,忘命的里里外外抽动。硬说有所擅长,便只有少年无穷无尽的欲念动力,让他不知疲倦的插入、拔出,往往复复。
  “啊……啊……嗯嗯嗯。”
  幸好阿璃也不算是寻常女子,娇怯怯的身子早被调弄的敏感无比,痛楚才过不久,已经嗯嗯啊啊的哼了起来。
  这从鼻后挤出一样的呻吟正是男子锺爱,董剑鸣挺耸的更加起劲,水花飞了满地,动到酣出,一把抱著阿璃站在了桶里,让她布满红晕的裸体横陈与木桶之上,站定在她腿间,没了碍事的水,啪啪啪啪把小腹拍了上去。
  双肘和脊背被桶沿硌的生疼,阿璃屈著身子,却完全感受不到,那条肉龙之前碾酥了她的红豆,现下又钻酥了她的花心。她蹙眉闭目,唇角却微微翘著,磨盘一样旋动著滴著水珠的臀峰,一波接一波的叫著:“啊、啊啊、啊啊啊!公子……您好厉害,我、我不成了,啊啊——”
  随著亢奋的一声娇呼,热乎乎的龟头迎面被浇了一片蜜浆,快活的董剑鸣浑身发麻,搂紧了那一握纤腰,强忍著泄精冲动做著最后冲顶,次次尽根而入,捣的花穴之中蜜出如浆,滴滴答答顺著水滴轨迹全落在了桶中。
  阿璃被这有力的突入顶的浑身发轻,整个人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口中叫著些什么连自己也不清不楚,只知道舒服的简直就要这么死掉。
  董剑鸣阳精激射在阿璃花心上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挺身抱紧了他,双腿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腰,一起跌进了水里。正在喷射的龙头随著这一下坐倒,猛然贯穿了酥软不堪的花心嫩肉,冲进了更加柔嫩娇滑的一处所在!
  阿璃垂头咬住了董剑鸣肩头,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红嫩阴门随之牢牢收紧,拢紧的小手一样一下一下勒著棒根。
  “呼……呼……”
  一直到喘息渐渐平复,阿璃才充满歉意的低垂著头,泪眼盈盈的抚摸著自己留下的牙印,“公子,我……我……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怎的,就……就是松不开嘴。”
  董剑鸣正舒服的浑身松散,哪里在乎这点小疼,随手把她搂紧怀里,抚弄著那又白又圆的乳房,随口道:“没事,倒是你,疼得厉害么?”
  阿璃羞红了脸钻进他肩窝,低低答道:“开始,开始痛得很,不多大工夫,就……就快活起来了。”
  董剑鸣满意的笑了笑,侧目看了一眼屏风。那屏风不过是一层薄绸,隐约可见到后面董诗诗的身影,阿璃顺著他目光望去,不由得啊了一声,有些忐忑的低声道:“公子,我……我方才那般声音,可……可全叫姐姐听去了。”
  她此番前来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董剑鸣侍妾,一想到主人姐姐就这么听著自己淫声浪语,不禁大是羞惧,心道这番可忘情的过了,只顾著讨好公子爷,连旁边有人的念头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听去又怎样。”
  董剑鸣恨恨道,“她嫁人也有不少时日了,难道还怕听到这些不成?她到了痛快时,叫的只怕比你还响。”
  董诗诗在屏风后面听到这话,气的俏脸煞白,胸口起伏不定,如果不是动弹不得,只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耳光。
  阿璃也觉得不妥,柔声劝道:“公子,一家人莫说这种伤人的气话才好,姐姐有什么惹您生气的,我帮您顺顺。”
  说著伸出了柔白小手,轻轻在他胸口抚摸著。
  董剑鸣欲壑暂填,那股愤恨又冒了上来,他看著屏风后,大声说道:“哼!你不用一口一个姐姐的讨好她,我没有这样的姐姐!执迷不悟!认贼作……作夫!”
  “呜!呜呜!”
  纵然口不能言,董诗诗依然气愤的哼叫著。
  “爹死在仇人之手,她是那人妻子,知道了实情,不但不听我和董叔的劝,依仗身份回去报仇,反而一直回护仇人,阿璃!你说!她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阿璃不明内情,只好支吾著小声道:“公子,话,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可能姐姐还是不明真相吧。您好好跟她讲讲也就是了。”
  “讲?”
  董剑鸣愤愤的喷了一口鼻气,此时水已微凉,他下意识的搂紧了阿璃火热光滑的胴体,继续道,“董叔跟我说了没半个时辰,我就前前后后明白得清清楚楚,董叔和她谈了快有两天,她……她不仅不信,还把我那信了的大姐骂得狗血淋头!这种糊涂虫,还能算是我姐姐?”
  “能。”
  一个很平静的声音答道,“她当然能算是你姐姐,倒是你,绑走亲生姐姐带到青楼烟花之地,妄信谗言败坏武当清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振振有词?要不是看在你姐姐面上,单凭你不辨是非胡作非为,我就该给你个二十年后重新做条好汉的机会。”
  董剑鸣心中一惊,侧目看到长剑远在数步之外,运力推开怀中阿璃就要起身,力道还没用足,就见一道青光闪过,森寒的剑芒迅疾如风的刺中他肋侧两处穴道,经脉一滞,又软软的坐回了桶中。他带著恨意和不甘扭头看去,果然正是聂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阿璃呀的尖叫一声,缩到了水中董剑鸣身后,探头看著来人,心道这小哥看著和和气气的,脸上还带著颇讨喜的微笑,怎么看也不似坏人,才稍感安定。
  “你……你何时来的!”
  董剑鸣知道这次已经讨不到好,沮丧的看著还是平时模样的聂阳。
  聂阳把剑收回鞘中,微笑道:“若不是我有些话问姓刘的,耽搁了些时候,你本没这个鸳鸯戏水的悠闲时间的。”
  原来聂阳等了片刻之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到了城门附近,却正好看到一户青琅玕豪商的奢华马车仅仅车夫被盘问了两句便顺畅放行,心中一动,过去询问两句,恰好问到了不久前恰有一辆洗翎园的马车未经仔细盘查就进了城。
  董大老板的私用马车,谁知道车上坐著的姑娘是不是正陪著哪位惹不起的爷,自然也无人敢查。
  聂阳一听便明白其中有异,董剑鸣若是有董凡保著,用这种渠道进城再自然不过。问明了董大老板私居,他便直奔这里而来。
  以他的轻功,凭那些龟奴妓女自然没有任何发觉可能,只是天色尚明,隐匿行迹自然费了些力。倒了摘星楼内,风尘女子几乎绝迹,反倒是多了不少一看就身负武功的护院影卫,还有些似乎是供这些武人淫乐的女子,零零散散住在低层。
  上到最顶,还没开始查探,聂阳的敏锐双耳就听到了秋羽被刘啬弄出的淫声浪语,真是找的毫不费力。
  他想像过很多次和刘啬相遇时候的场景,只是为了一遍遍更深的镌刻上仇恨的印记,但他看到刘啬的时候,还是感到肩上沉重的担子,在缓缓地滑脱。
  那被干的淫水长流阴精撒尿般狂泄的裸女根本注意不到周遭环境,反倒是刘啬以瞎子特有的感觉察觉到了什么,侧耳听向了他的方向。
  他盯著那张皮包骷髅的脸,很努力地和记忆中的刘啬拼凑,才辛苦的确认了仇人的身份,他很想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一剑杀了刘啬,接著去隔壁救走妻子,就此离去。
  但他的剑,却不愿意抬起。像刘啬这样活著,死对他来说恐怕反倒是一件好事。
  “你真的是刘啬?”
  聂阳问话出口同时,长剑一昂指住了秋羽上下摇摆的肥臀,冷冷道,“不许说话,动你的。”
  淫性正炽浪的昏天黑地的秋羽虽然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听话的自顾自扭了起来,只当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样被一阵寒气逼著屁股,反倒多了些特别的刺激,让她上下套弄得更加起劲。
  刘啬哑声笑道:“聂家的小子,你好本事啊,夏老四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被你搞上手了。天天操著仇人的女儿,一定很带劲吧,啊?”
  聂阳看著他只剩下两处狰狞伤疤的眼窝,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也算是习武之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刘啬的嘴角微微一撇,用力往上耸了两下,嘿嘿笑道:“你也不用可怜我这废人,我知道你也用那邪门法子练了幽冥九转功,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没有女人就痛不欲生,靠著女人才能生不如死的活下去。要不是因为看到我这副样子吓破了胆,你以为夏老四那么容易就会被幽冥九歌钓上来么?”
  没听到聂阳回答,刘啬自顾自说道:“其实我早劝过老四,别信那鬼玩意儿,咱们从走了邪道开始,就没可能有救。当年那邢碎影找上我们四兄弟,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他肯定也是发现了这功夫可怕之处,说什么也要找多些人一起,好试验个法子逃出苦海,不然报仇的事儿,以他当时的武功心计,一个人也尽够了。”
  “当年邢碎影到底和我爹娘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对你们说过么?”
  聂阳一直以来疑惑此事良久,与夏浩谈起时他只说老三可能知道,此刻自然问起。
  本不指望对方真的回答,不料刘啬竟慢慢说了起来,嘶哑的声音伴著女子阵阵浪叫,说不出的诡异,“江湖流传的那些说法,其实没几个准的。姓邢的弄手段把孙绝凡玩成废人的时候,我们和他根本还不认得,只是听说有他这么个人能把姓孙的制住,觉得十分佩服。老四吃过孙绝凡的亏,上杆子去攀了邢碎影。我们也没想到他就那么大方,孙绝凡那时可是水灵灵的美丫头,他一点都没犹豫的就让给了老四。我们四个……”
  他彷佛是回忆起了当年淫虐孙绝凡的情景,喉头滚动著吞了口唾沫,接著摇了摇头,“罢了,那时的事,不说也罢。之后老四的女人报了信,我们和聂家两口子才算是结下了梁子。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他娘的是姓邢的算计的!要不然,一起来救人的那个风绝尘,怎么不见他去设计圈套报复!”
  他平复了一下心中激动,压下了语声,好像也不愿意惊动了隔壁正在享受美人的董剑鸣,“说真的,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邢碎影那次布置到底是所为何事,不过你一定有一件事想错了。当年邢碎影并没想把你们家斩草除根,你和你那妹妹,他是打算抢走的。我问过他想做什么,他只说贱人的女儿他会好好养大,然后玩够了卖到最贱的窑子里,一辈子让千人骑万人跨。我那时想著估计抢去你也没什么好事,也没再多问。”
  “是么?”
  聂阳皱著眉心,彷佛没有觉察到什么真实感,来自另一方的脉络添加进来后,反倒让事情变得更加迷蒙,“你可还记得什么别的?”
  刘啬笑了笑,道:“我若是什么都说了,你肯在知道自救法子之后,拿来给我么?”
  聂阳看了看刘啬,原来这人本就已经做好了和他交易的打算,才一副毫不慌乱的模样。
  不过他也不是随便许诺的人,答应夏浩时那一时冲动的结果,已经叫他隐隐有些吃力,“那要看你说的值不值。”
  “我这个废人烂命一条生不如死,杀了我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我现在活著也就是为了两件事,杀邢碎影和找到恢复正常的法子,这两件事说白了,和你应该是一条路。所以我和董凡那小子不一样,我可不想杀你,我还要尽所能的帮你才行。”
  “董凡这些年大把的银子砸下去,也并不是都打了水漂。邢碎影的不少事情,他那边都有了记录。虽然我从没看过,也知道里面定然有些秘密事关重大,所以他一个字儿也不肯泄露。”
  “你这和没说也没什么差别。”
  聂阳冷哼一声,侧过了视线,不愿意再看著刘啬那边,免得那赤裸裸的汗湿女子上下晃动的身子偏了他的心神。
  “那可不是……我看得出,董凡似乎找到了有可能解决幽冥九转功恶果的方法。不然,他也不会冒险用上催心术也要让董剑鸣学了邪道的幽冥九转功。你想必也清楚,一旦不用担心那功夫反噬,再多勾搭几个内力不错的小妞,以董剑鸣的玄门功底,内功超过你用不了多久功夫。若要我说,你最好现在就去一剑杀了他。小舅子嘛,没什么的,夏老四害死了彭家两个丫头,剩下那个不还是跟了他。”
  “你要说的就这些?”
  聂阳心中暗暗计量,这刘啬定然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出这些话给他,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一剑杀了他不难,不过还是让让他这么茍且偷生看起来比较痛快。如果邢碎影也是这副模样,他一定不杀他,而是找个绝对没有女人的地方,好好地把他锁起来。
  刘啬开始揉搓著身上女人的丰乳肥臀,像是打算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枕席较量,这叫秋羽的小妞花心已经大开,之后这三四天里不要说陪客,下床恐怕都有气无力,别说被干,双腿肌肤一磨,也会泄出满胯淫蜜。
  要不是刘啬强压著没有全力施为,她早已在极乐中脱阴而亡。
  “姓聂的,比起找邢碎影报仇,你最好先解决了幽冥九转功的问题。我猜他多半也在为了这个方法拼命,你如果找得到,他自然就会来找你。比起这种幼稚的钓饵把戏,要管用得多。”
  聂阳颇为自嘲地笑了笑,“你怎么就会觉得,你们一个个都劳心劳力的找找不到的东西,我就可以手到擒来?董凡既然可能有法子,你自己打他的主意吧。少陪了。”
  虽然对刘啬的样子心有余悸,但聂阳并未觉得有什么事情应该排在报仇之前,就算是要找法子,也是邢碎影伏诛之后的事。
  南宫世家败落之后,家中诸事皆失,作为旁支的聂家本就人丁不旺,唯一一个可能知情的聂清漪偏偏早早就去闯荡江湖,对那时家里的事一概不知,聂阳父母到底如何招惹了仇家,她也只是说行侠仗义惹来的祸端。
  如果刘啬所言不虚,邢碎影莫不是哪个被杀的魔头后人?
  邢碎影的身份聂阳追查了将近一年,依然毫无头绪,他父母的仇家只要为人所知的,几乎被他筛选了一遍,最后依然无果。
  否则他也不会去拜托如意楼主,安排了这么一个必然会搅出一堆事端的下下之策。
  不过现下连他也有些疑惑,这种确实有些思虑不周的计划,为何如意楼没有任何质疑?仅仅是因为师父的恩情和同道之谊么?
  疑问越来越多,离邢碎影彷佛越来越远,聂阳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不再去看那随时可以取走性命的刘啬,走向了董剑鸣的房间。
  进门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董诗诗,董诗诗闭著双目面色赤红,被捆紧的两条腿来回磨蹭,一看便知是个什么境况。
  一直到他说了话,她才恍然醒觉一样睁眼看向了他,眼中喜悦的竟流下泪来。
  董剑鸣被他讥讽的面色发红,愤然道:“有种的等我穿好衣服,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你杀我父亲,霸占我的姐姐,此仇不共戴天!你现在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否则我迟早要你的命!”
  聂阳敛去了笑容,慢慢把手扶上了剑柄,眼中杀气浮现。那一直瑟缩的阿璃浑身一颤,突然抱住了董剑鸣一转身,把湿淋淋的赤裸雪背挡在了他身前,婉转低泣道:“这位大爷,求求您不要杀他!他说的都是气话,您可别放在心上啊!”
  董剑鸣双目赤红,俨然已是心智失常的模样,他大叫道:“阿璃让开!让他杀啊!我爹已经死了,我大姐恐怕也被他害死了!二姐鬼迷了心窍!不就是死么!来啊!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聂阳瞥了一眼董诗诗,见她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转念想到若是董凡想要培植董剑鸣,解幽冥九转功的办法可能就有了著落,便又撒开了剑柄,沉声道:“我只说最后一次,董浩然,不是我杀的。你要是真想要我的命,好好练功夫,我杀了邢碎影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看在你姐姐面上,我再提醒你一次,幽冥九转功那种练法害人害己,你身为武当弟子,好自为之吧。”
  “呸!谁会信你的花言巧语!你今天放过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懒得再理会董剑鸣的狂吼,聂阳走到屏风后,运力扯断了董诗诗手脚绳索,扯掉了她口中那团破布。
  董诗诗抬手擦了擦眼泪,吸了口气,说了句:“你等等。”
  旋即绕到了屏风外面,一把扯开了阿璃的身子,扬起手抽上了董剑鸣的脸颊,紧跟著左右开弓,一口气扇了他十几个耳光,噙著眼泪看著怔在桶中的董剑鸣,咬著牙颤声一字一句道:“我董诗诗,以后没有你这个弟弟!”
  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不料血脉不畅双腿一麻,娇呼一声身子歪倒下去。
  聂阳飞身揽住,顺势一把把她打横抱起,看她已是泪流满面,也分不出是喜是悲,只好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诗诗,你受苦了,我带你回去。”
  连日来的身心俱疲随著这句话一并涌了上来,一直坚守的心房终於松了守御,董诗诗呜咽著搂住了自己的夫君,把小脸深埋进了他的肩窝,抽泣著道:“小阳子……你终於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他们说什么,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听你说,只听你说……”
  “我会慢慢跟你说明白的。”
  聂阳抱著她飞身跃下摘星楼,回头望了一眼这充满谜团的洗翎园,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悄然而去。
  他有预感,他很快就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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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1:09 #6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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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残暮碎语
  “小阳子,我……我弟弟他不懂事,你……你可别真放在心上。”
  嘴上说了绝情的话,董诗诗却还是忍不住向聂阳求起情来。她窝在夫君怀中,安心之后自然的又担心起了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而此刻对董剑鸣那边聂阳不愿多谈,仅是嗯了一声。
  “还有姐,她怎么样了?她、她要是一时糊涂,我……我会去说她的,你不要怪她成么?”
  董诗诗当时看到了董清清浑浑噩噩出门的样子,虽然相信聂阳不会伤到姐姐,还是担心姐姐做出什么傻事,毕竟那董凡古里古怪的,说的话让她听了就浑身不舒服。
  “清清没事了,一会儿你就能见着她了。”
  循着僻静小巷绕了几绕,客栈已经近在咫尺。这一番耽搁,也不知道田义斌和田芊芊是不是谈完了,薛怜说的那个蹊跷之处他也还没顾得上听,当真是忙得焦头烂额。
  冲客栈门口值班的镖师微一点头,他抱着董诗诗闪身进了大门,楼下厅堂并无人休息,倒是薛怜依然俏生生的立在门内守着,静静的望着天空,也不知在为何出神,见他进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开口。
  到了他的卧房,董清清双手叠在桌上枕着腮侧,像是已经睡着,只是梦中并不快活,秀眉紧蹙口中隐约呢喃着:“诗诗……剑鸣……不要……”
  聂阳把董诗诗稳稳地放在了床上,心头才算轻了几分,起身要去替她洗条巾子,衣襟一紧,却被董诗诗两根手指勾住。
  “我去给你拧条手巾,给你擦擦,你要是倦得很了,就休息下。”
  董诗诗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细声道:“小阳子,你……你陪我会儿……我,我不用擦。”
  他只好坐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微笑道:“好,那我就坐在这儿。”
  董诗诗嗯了一声,挪着身子贴住了他蜷着,这才有些安心的闭上了双眼。连日不得好眠,董诗诗其实已十分疲倦,此刻心头一松,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好不安逸,转眼就坠入了梦乡,只留下两根手指孩子气的勾着聂阳衣襟不放。
  董清清一向睡得甚浅,屋内的动静她微有感应,迷迷蒙蒙醒了过来,侧头看见了董诗诗香甜的睡在床上,心头一阵大喜,张嘴便差点喊出声来,幸好看到了聂阳比了个噤声手势,连忙双手捂住嘴巴,喜极而泣。
  她款款走到床边,看着妹妹的睡颜,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抹眼泪,感激的看着聂阳。
  聂阳轻手轻脚的挪开了董诗诗的手指,低声对对董清清道:“让她睡会儿,我先出去,晚饭我会带上来,你就不要离开她了。”
  董诗诗空下的手指不安的虚抓着,直到董清清伸出手掌握住,她才微微的哼了一声,接着安睡过去。董清清眼见妹妹没事,心中又担心起了弟弟,但心中羞愧,看着聂阳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还是没敢问出口来。
  聂阳在走廊里看了看田芊芊的房门,依然紧闭未开,隐约可以听见女子激动地叫嚷,并未凝神细听,到也听不出芊芊在说些什么。
  他这才终于得出空来,下楼找了薛怜,叫了一壶热茶,面对面坐下。薛怜只喝清水,便另要了一壶,满满倒了一杯,暖手一样捧着。
  “怜姐,这次真是劳烦你了。”
  聂阳举茶一敬,权作感激。
  薛怜一双水眸怔怔盯着手中水杯,似是还未从方才远眺出神中回复,听到聂阳开口,才抬起了视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也不说那些虚应客套,直接便道:“你是来问天道的事吧。”
  聂阳点了点头,“这次他们行事过于莫名,让我十分不解。”
  “那,你先说说看。”
  薛怜抿了口水,微启水润樱唇,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我从师父那里听到过不少天道的事。他们行事虽然极端,心中大义却十分清明,有违公理正道之事,即便是血海深仇也只能私下去报。”
  聂阳沉吟道,“这次不净和尚倾力帮忙,不论有何居心,对付摧花盟这点上,与咱们却是一致。
  纵然他们不屑于当年弃仇之约依然要寻咱们晦气,应该也是这次行镖结束之后。
  那次他们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向月儿出手,我始终想不通其中关键。”
  薛怜微笑道:“你想不通,只因你被自己困住,你好好想想你自己说的话,就会明白其中缘由了。”
  “哦?”
  聂阳一愣,皱眉道,“我想岔了么?难道……那些人只是假借了天道的名头?”
  薛怜摇头道:“那些人确是天道中人,他们个个名头响亮,报仇自然不需要扯面大旗护着。”
  聂阳一时不解,认真思索起来,想着这件事情里他到底忽视了哪里。
  薛怜把水杯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我不妨先告诉你另一件事。那些来报仇的人,我原本是要追过去找到主使,然后一并铲除的。只不过最后,我却一个人也没有杀。”
  聂阳一愣,紧接着,他的双眼亮了起来,“你是说,他们都被别人杀了?”
  “嗯。”
  薛怜点头道,“他们带着不少伤者,我也就没跟太紧。一直到了应该是他们约定的地方,我见他们还在等人,就也打算跟着等等。那班人还算谨慎,我不想被人发现,就躲得远了一些。没想到,一夜过去,那地方已经没了一个活口,里面会合了的二十七名好手,全部被人一刀割断了脖子。”
  “是他们的对头……还是……”
  聂阳隐约明白了什么,迟疑着问道。
  薛怜道:“是天道的人,一个叫白继羽的少年,昔年白家一柄魔刀纵横天下,此人就是那套刀法的路子,至少有了六分火候。不过白家已经没有了白姓后人,这人想必另有来历。”
  “能肯定是他?”
  聂阳追问道。
  薛怜点了点头,“我和他交过手,他的一刀之威就连西北傅家的直系传人也望尘莫及。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天道这次事情的负责人之一。”
  聂阳面色凝重的缓缓说道:“怜姐,你的意思是,天道并不是这次袭击的真正策划者。对么?”
  薛怜微笑道:“不错,这次被杀的人,应该是欺瞒了组织里的他人,借此为自己报仇,加上风狼当年确实惹下血债无数,想要撩拨事端实在再容易不过。白继羽想必是从组织那里知道犯下了大错,便清理门户将功抵过。”
  “如果这样的话,撩拨这些人前来报仇的那个人,很可能还躲在暗处。”
  聂阳握紧了手上的茶杯,迟疑着说道,“而且,他的目标是月儿……”
  “这人有天道的内线,布局狡诈阴沉,就此断定他是否天道中人,也并不容易,”
  薛怜看着聂阳双目,柔声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旧仇蒙蔽了双眼,这次的事情还不能算在天道头上。很有可能,天道也在找这个人。”
  聂阳嗯了一声,沉吟道:“我想这人和邢碎影一定脱不了干系。按刘啬所说,邢碎影对月儿恨之入骨,施展阴谋诡计想要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田芊芊所学桃花功传自天道中一个姓仇的神秘人物,而这门功夫邢碎影曾经哄骗一个姓魏的姑娘学会,用来布局。”
  薛怜淡淡道:“这些猜测,究竟是事实,还是你又一次因为仇恨而做的错误判断,我就不清楚了。”
  聂阳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茶杯,道:“事实究竟如何,我会先弄清楚的。”
  薛怜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的天空,那里幽暗无云,隐约闪着几点寒星,她像是说给聂阳,又像是说给什么别的人一样,带着意味深长的一丝苦笑说道:“你一定要记住,比起报不了仇,错报仇和报错仇,要可怕的多,”
  聂阳怔了一下,道:“是,我记住了。”
  本以为谈话到此便可以暂告结束,聂阳喝完了杯中苦茶,正欲起身,却听见薛怜道:“对了,我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
  薛怜正色问道:“你那两个家眷中的姐姐,好像对医术颇有几分天赋。是么?”
  聂阳不明所以,只好道:“岐黄之术我一窍不通,不过华姨对清清十分看好。”
  “华沐贞?”
  “嗯。”
  薛怜展颜一笑,道:“如此便是最好,聂阳,这件事算我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聂阳不敢怠慢,点头道:“只要力所能及,聂阳一定尽心尽力。”
  “倒也不必你尽心尽力,只要是要你暂且割爱罢了。你也知道这几年我都不会离开丰州,等你们的人离开丰州界,我要你把董清清留下。”
  聂阳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得问道:“怜姐你要清清留下做什么?”
  薛怜却只是道:“那你就不用管了,等你目的达到回来,我自然完璧归赵。到时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她就是。她现在以你为天,我自然要让你同意才好去和她说。”
  聂阳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和清清说一下。离开丰州界后,就把清清拜托给你了。”
  薛怜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大可放心,她和我在一起,比和你一起安全得多。”
  聂阳听出了薛怜话外之音,面上有些发热。
  薛怜接着轻声道:“丰州之内,我自会在你们旁侧。我待不惯这种喧闹之地,你若有事,照狼魂法子知会我一声,平时里就不用特意找我了。”
  话音未落,纤巧足尖在桌腿上轻轻一点,也没见那木桌移动分毫,薛怜修长苗条的身子翩翩一转,飘然飞向了门外,最后两个字传进耳中的时候,那飞舞的裙角已没进了门外初升的月光之中。
  就像是她忍耐着等到现在,只是为了最后这个要求一样。
  虽然满腹疑窦,但聂阳此刻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四处求证,既然到时自然会知道,他也就懒得再费神打听。
  聂阳坐在桌边出神片刻,听到身后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侧头看去,却是一脸沮丧之色的田义斌。他见了聂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冲着远远的柜台丢出一个元宝,喝了一声:“拿酒来!”
  那元宝不偏不倚打在打盹的掌柜头上,跌落进他双臂之间,那掌柜立刻精神抖擞,唤来小二恭恭敬敬的送来了两坛陈酿。他知道这种江湖豪客只要是喝得痛快,找零什么的,那是从来不在意的,除了偶尔发疯会砸碎几张桌椅板凳,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田义斌看样子与女儿谈的并不顺畅,一掌拍开泥封,倒了满满一碗,端起便喝。泼水一样灌了一碗,一抹嘴巴,向着聂阳道:“我也不跟你客气,我心里不快活,你也别问,让我喝就是。”
  聂阳点头道:“请。”
  之后,他也果真没再说一个字,静静的看着田义斌一碗接一碗的喝着,泼洒的酒浆把价值不菲的衣料染湿了胸前一片。
  一连喝了四坛,田义斌脸上微微发红,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他怔怔的看着聂阳,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接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双掌一拍桌面,那沉重酒坛活物般从桌上跳了起来,紧接着他左掌一推,就听啪的一声激响,破碎的瓷片齐刷刷飞向了对面的墙壁,噼噼啪啪尽数嵌入墙中,摆出了一个青黑色的“仇”字。
  他看着墙上大字,微眯虎目,霍然站起,转身便走。
  聂阳一直看他走到消失不见,才默默的回头看着墙上的字,也不知道田义斌这一下发泄,究竟是为了仇恨的“仇”还是姓仇的“仇”亦或是两者皆有?
  只是此刻聂阳更讶异的是另一件事。为什么田义斌没有带走自己的女儿?这样一个已经失去了内功仅剩些花拳绣腿的美貌女子跟着这样一个就是为了引人来犯的队伍,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究竟是对他女儿其余的自保功夫有信心,还是别的什么?
  聂阳叹了口气,颇有些不愿的走向了田芊芊的房间。
  他轻轻敲了敲门,不料里面传出了带着清晰哭腔的声音,“进来放下就可以,门没闩。”
  聂阳一愣,正好看到一个托着一木盘饭菜的小二走上楼来,才知道被误认了,便过去接了过来,打发小二走人,推门进了屋。
  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屋子里的地上碎了至少三四个杯子,周围也是一片狼藉,甚至还有一排逆鳞射出的飞针钉在墙上,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是有强盗来过。也不知道这逆鳞是她何时从何处拿到的,多半是田义斌给她捎来的吧。
  “你还不出去,我……”
  田芊芊向着床里趴着,屏风翻倒在一边,双腿垂在床边,听得出还在抽泣。她说着转身过来,却一眼看见了聂阳,登时一愣,微微张开了小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初见她时,她就易容改扮又刻意诱惑,叫聂阳一气宣泄了积郁已久的心魔。
  之后她又不知动了什么心思,不断地试探着聂阳的防线。所以现在眼前这略带惊慌梨花带雨的田芊芊,这还没有做出诱人容姿,难得露出了纯然面貌的娇艳美人,还是聂阳第一次看到。
  黛眉将蹙未蹙,水眸凄雾朦胧,两潭盈盈波光,泪痕犹在香腮,红唇微颤,欲说还休不知几分凄苦,低泣婉转,柔肠百结何止楚楚可怜。
  这般失措到没有持续多久,也不知是她掩饰功夫了得还是这副模样也是做戏,只不过一转身用帕子擦了擦,再回头时,已是百媚融于唇角一丝甜笑,如果不是那幽幽双瞳还留着些许残痕,聂阳真要以为刚才那狠狠撞进他心房的田芊芊只不过是他发梦而已。
  “聂大哥,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闷头敲门是要看人家的笑话么?瞧我这里乱七八糟的,丢人死了。”
  她笑着下了床去拿了笤帚,利落的收拾起来。
  聂阳这才心下稍定,竟为她现在这副刻意而为的模样感到安心。他心底隐隐觉得,刚才那样的田芊芊,触动了他心底某处并不想让其接触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了董诗诗,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时直接问出刘啬所说的关于董凡那催心术的事情并不妥当,便问道:“芊芊,你和田爷谈的不愉快么?”
  田芊芊手中帚柄猛地一顿,接着继续扫了起来,帚头压在地上,却比刚才用力得多,连柔润悦耳的话音也有些微微发颤,“聂大哥,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能现在还在想着我为什么不跟爹走,是么?”
  聂阳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讨厌与否,我只是无法相信你而已。而且你留在这里徒增自己的危险,你也知道有人想用你的命挑拨你爹来杀我。我没余力保护你,你应该清楚。”
  田芊芊把笤帚立回门后,侧着身子坐在了桌边,离聂阳不过半臂之遥,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师父教我的第一件事便是识人,我连着错了那么多次,这次总算没再看错。”
  她似是惋惜般的幽幽一叹,沉默片刻,才说道,“只可惜,却晚了一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很快那张俏脸上就又漾出了动人的微笑,“聂大哥,不是爹不想带我走,是我不愿意跟他走而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赖着你才行。”
  聂阳看不穿她究竟想要什么,到底是真的动了心,还是纯碎得因为被拒绝而不甘,只好道:“你若是想让我轻松,更应该回你爹那里才对。”
  田芊芊微微蹙眉,把头扭了开去,低声道:“你想赶我走,这算是用对了法子。一直提他一直提他,明知道……明知道人家不想听……”
  “那终究是你爹,有什么事情要闹到如此地步?”
  聂阳一直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心中说不遗憾那是骗人,看到田芊芊有父亲疼爱却不知珍惜,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一股气来,口气也重了几分。
  “我不会原谅他的。”
  田芊芊的话音又开始发颤,双肩也微微抖动起来,“他今天……他今天向我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多,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我娘……我娘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贤良淑德,一辈子以他为天,她江湖上的事什么都不懂,一辈子都献给她钟爱的男人,这样的、这样的女人……”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一直压抑的某种感情,在她柔软的胸膛里爆发,她突然转过身,直视着聂阳的双眼,继续说道:“为什么就只能一个人寂寞的活着?一直到死!你们男人如果没有照顾好每个人的准备,就不要招惹那么多女人!”
  聂阳一怔,突然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安。柳婷、董清清甚至田芊芊的脸都开始在他眼前闪动,他艰涩的说道:“也许,你娘当年的做法,和现在的你一样呢?”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说给自己,还是在说给她听。
  田芊芊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娘一个大家闺秀,如果不是落难投奔到了仁庄,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粗人为妾。他贪恋完了我娘的美貌,心里腻了烦了,便抛到了脑后。你知道么,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那天,我还想去给他留个字条,却……却看到他正在椅子上玩弄新来的丫头!那……那……丫头比我还小上两岁,而我娘、我娘都还没离开一年。”
  她愣愣的盯着聂阳,目光有些涣散,“他要是……他要是有你这样,连我这曾想杀你的女人也会挂怀的心思,我娘……我娘绝不会去的那么早……”
  终究她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心里憋屈的话一旦说了出来,师承龙十九的那些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偎在面前男人的怀里好好哭上一场。
  聂阳一怔,浑身的肌肉本能的收紧,但看田芊芊的样子实在不似作伪,不忍推开,加上有过肌肤之亲后男女间自然会产生的微妙情感,让他还是轻轻拥住了她香软的身子。
  这轻轻的一抱,让田芊芊像是开了闸一样大哭了起来,抽泣声中,还在不停地说着。
  “我不要听他道歉,他没有对不起我,他对不起的是我娘,我娘越是说他的好,我就越是恨他,我不要听他的,我就要加入天道,我就要拜龙十九为师,我就要学不明来路的功夫……”
  她一连串的说着,最后低垂着头,突然低了声音,“我……我答应天道去诱杀你,其实也就是不想活了。那时还觉得死在你手上让他为了替我报仇沦为别人利用的棋子,也算是报复了他。其实那些混账在计算什么,我清楚得很。”
  她的呼吸渐渐平顺下来,宣泄的浪潮正渐渐消退,但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依然窝在他怀里,抽噎着说道:“我原本看不上你,只是被你占了身子,心底有些异样。后来我几次三番诱惑,也是为了验证你不过也是个寻常男人而已。没想到……我其实很羡慕董诗诗,她只是个傻丫头而已,哪里也不如我,凭什么我看中的男人,却被她占了先。”
  聂阳心中疑惑,问道:“你……为何突然把这些都说了出来?”
  这种表白,纵然是颇有叛逆之气的田芊芊说来,也有些太过大胆了。
  田芊芊仰目看向他,楚楚可怜的说道:“因为我不想你一直讨厌我。你嘴上说没有,其实还是一直不喜欢我,我只是在你怀里哭一下,你也会想要躲我。我……我就这样讨人嫌么……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要我,我以后要怎么办?”
  这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让男人无法硬下心肠,虽然明知她这样说也可能是故意做出,聂阳还是受用的很,“我……也没有硬要赶你走。只是担心你跟着我会遇到危险。”
  “我才不怕。”
  田芊芊轻轻哼了一声,把脸颊在他胸口挪了个更舒服的位子,结结实实的靠了上来,双臂搭在他身边,轻轻环住。
  “嗯……芊芊,你最后到底对田爷说了些什么?他下去的时候怒气冲冲,最后又哈哈大笑着走了。”
  感觉还不是问催心术的时机,聂阳便问了另一个迷惑之处。
  田芊芊闷在他怀里,颇有几分解气的说道:“他一直说些江湖上对你不好的传言,我自然一条条驳他,想到什么说什么,真真假假也顾不得了。他越说越离谱,我也越说越气,最后索性说那姓仇的教我的功夫邪门得很,要是不找个人取走我的功力,我就非死不可,这么算来你还算救了我一命,我对恩人以身相许有什么不可以。结果他愣了片刻没有说话,最后问了句,我到底跟不跟他走,我说不走不走,我死也死在你身边不进他田家祖坟。结果他转身就出去了。之后我心里气不过,就……就把这里弄得稀里糊涂的了。”
  聂阳略一思索,便发现田芊芊最后还是被他老爹摆了一道,这一次一次反驳下来,反倒把她绑死在了聂阳身边,不用再发愁去哪里找她。多半田义斌也知道了田芊芊还没能得偿所愿,这样一闹,倒也勉强是名正言顺的把女儿丢给了聂阳。
  念及此处,聂阳心中一阵苦笑,真该找个相命的看看是不是夫妻宫出了问题,犯了哪家的桃花煞。
  田芊芊说的倦了,靠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聂阳看时辰也不早了,便开口道:“对了,芊芊,我……”
  话还未开始说,她就已抬起一只温软冰凉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不要说。等等,再多等一会儿。我知道你来一定是有事问我,我……我就当你是来看我的,你过会儿再问,让我多骗自己一时半刻。求你了……”
  聂阳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搂着她的手紧了一紧,柔声道:“我是来看你的,问事情只是顺便。”
  “我才不信……”
  田芊芊呻吟般细声说道,把整张小脸都埋进了聂阳的胸前,突然一阵乱擦,然后抬起身子坐回了原来位置,瞪着一双略微红肿的秀目,鼓着香腮道,“好好好,算你会说话,问吧。”
  这丫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顷刻间就换成了百无聊赖的慵懒模样,轻轻磨着指甲,似怨似嗔的等他开口。
  聂阳定了定神,敛回了有些离散的心事,直接问道:“芊芊,你可曾听你师父说起过,一种叫做催心术的功夫。”
  田芊芊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嗯,师父说过。师父的看家本领五罗媚颜心经,和那催心术就是同宗同源的功夫。只是催心术极难随心所欲,而且后患无穷,修习之人还不得不全心投入,没空闲学习别的本事,我师父自然就选了更适合她那种美人用的法子。”
  “这门邪术,你知道多少?”
  田芊芊侧头看他一眼,目光闪动,“看来清清姐那天,就是被催心术所祸害了?和其他摄人心魄的秘术一样,这功夫解除并不容易,往往需要同道中人用一样的法子破解。只是那天清清姐那么反常,我还以为是中了阴魁眼或是夺魄大法,毕竟时间这么短,能被迷惑如此之深,如果真是催心术所为,那施术者功力之深,恐怕已经到了言谈说笑之间催人心智的地步了。”
  “这么说,那不是非常可怕?”
  聂阳眉头紧锁,把午前遇到董凡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田芊芊听罢,微微摇头道:“催心术局限颇大,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他所能催化的,必须是你心底已有的。这和我师父的五罗媚颜心经一样,唤起的都是本身所有。就拿你说的事情来讲,他不知不觉便让你们无法杀他,成功的前提便是你和云姑娘心中确实有不能杀人的念头,他只是用了催心术配合诱导的言谈,把那念头无限放大,直至影响你们二人的行动。如果施术时间可以更长,甚至会让你和云姑娘把不能杀人变成心底桎梏,一到动了杀心之时身体便不听使唤。”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如你我初遇之时,我和你争执中偷偷用上了五罗媚颜心经,恰好你心中有魔,便释放出来,险些要了我的小命。之后你魔性暂歇,我再诱惑你的时候,你便没再失常。那时我便知道,你比不少自命清高的道学先生,还要君子得多。”
  聂阳心想,看来董清清听了董凡的话,心中生疑,才会被催动了心智,而董诗诗则没动半分怀疑他的念头,所以任董凡如何努力,也是白费,想到此处,不禁胸中一热。
  田芊芊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道:“你又在想董诗诗了么?”
  聂阳一怔,微笑道:“为何这么说?”
  田芊芊有些疲倦的趴在桌上,缓缓说道:“何时你在想起我的时候,也能露出这样的眼神就好了。”
  心头有些纷乱,聂阳想要起身离开,却又不愿让田芊芊有他问完事情便匆匆要走的想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田芊芊懒懒的摆了摆手,呢喃般说道:“聂大哥,想走便走罢,我今日倦的很,在你面前失了态,没本事再诱惑你了,你在这里,反倒惹得我心里慌慌的。你既然有心事,就别耽搁了。人可以等事,事却不等人的。”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扶住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你也早些歇着吧,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很多。”
  她没再抬头看他,只是微微颔首。
  走到门口,他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屋内一灯如豆,昏黄迷蒙,田芊芊独自坐在桌边,背着灯火的脸上只能看到一片阴暗,唯有一双闪亮的眸子,夜星般望着他。
  他冲她点了点头,也不知想表达什么,然后,便慢慢地关上了房门。屋里,仿佛有幽幽一叹传出,又仿佛只是心中幻觉,徒增凌乱。
  方才田芊芊的话,有意无意的刺到了聂阳另一个痛处——柳婷,从开始念在表亲之情有了劝她离开的想法,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回避,与其说心底希望她早日离开是为了不让她涉险,倒不如说柳婷在身边的时候,同样是被仇恨紧紧绑着的她会让他顾影生叹。
  他无法骗自己认为柳婷那样的人生并不悲惨,而和她投射出一模一样影子的他,自然无法在接近柳婷后维持原本的想法。
  也许只有大仇得报,心结终解的那一天来后,他才能坦然面对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表妹。
  聂阳沉思良久,还是慢慢转过了身,没有向柳婷的房间走去。他却没有注意到,背后那尽头的房间窗棂缝隙之中,一双似盼似怨的眼睛,在看到他转身后,不由得流露出了凄苦之色,旋即没进了房内的黑暗之中。
  他本想就这样回房,看看诗诗醒了没有,不料才走出两步,就看到另一头的楼梯木栏内坐着一个少女,一双穿着轻软皮靴的小脚仍显得十分秀气,垂在栏下,百无聊赖的左右晃着,听到他的脚步,侧透露出了一张带着笑意的俏脸,略带促狭的笑道:“怎么,哥哥今晚不知道要翻谁的牌子了么?”
  这话,明摆着在嘲笑聂阳身边女子众多。聂阳皱眉走了过去,也不理会她的揶揄,担心的斥道:“月儿,你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聂月儿双手一撑,从横栏上跳了下来,双臂打横张开,柔细的腰肢向后一弯,再向前伏低,来回摆了两下,笑眯眯的说道:“谁说还没好?清清姐的药好用得很,要不是为了不留疤,现在和你切磋较量一番也没有问题。”
  “胡闹。女孩儿家要多爱护自己。”
  聂阳轻斥了一句,转而问道,“你不在房里休息,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月儿双目闪动,逼视着他道:“怎么?哥哥一成了亲,我没事时候连找你也不成了么?”
  聂阳只觉额角一阵抽痛,下意识的伸手要揉,不料月儿却快了他一步,两根略带凉意的柔滑手指轻轻压住了他的额头,柔柔的按着。
  “哥,你头疼了么?”
  两人距离实在太过接近,聂阳鼻端甚至已经可以闻到妹妹沐浴后清新的香气,心神一颤,连忙向后退了半步。
  聂月儿有些惊讶的悬着手在空中,眨了眨眼,慢慢地放下,不太相信的低声道:“哥,你疼的时候,我不是一直都帮你揉的么……”
  聂阳微微摇了摇头,道:“月儿,你我都不是从前的孩子了。很多事情,都变了。”
  “你……说的是。”
  月儿侧过了身子,看着栏下空荡荡的大堂,略带讥诮的笑道,“现下能和你一起洗澡的,怕是只有我的嫂嫂了吧。”
  聂阳并不想在这些话上纠缠,便没有搭腔。
  聂月儿愣愣的看了片刻,突兀的说道:“哥,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你……”
  聂阳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不料月儿立刻打断了他,“兄妹一起出门走走,总不算什么大事吧?而且……”
  她面上隐约现出一股凄苦的神情,“我心里不快活的时候,你以前总是会陪我出去转转的。”
  聂阳顿时语塞,心中也不禁回想起以前隔上许久才能见上一面时,妹妹冲着自己撒娇的情形。
  “好吧,我陪你去便是。”
  此时夜色已重,不过孔雀郡依然街巷通明,主道遍布灯火,一派繁华景象。
  熙熙攘攘的百姓小贩比起白昼不减反增。
  如果云盼情无事在身,恐怕早就忍不住挤进人群中东顾西盼了吧,聂阳这么想着,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月儿却并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她领在前面,不多时就走到了城门处。因往来商贾众多,洗翎园又艳名在外,加上并非边陲要塞,孔雀郡的外城大门,往往彻夜不闭。
  城门驻守的士兵见到月儿这样一个娇怯怯的俏丽姑娘在这种时候要向城外去,不仅出言提醒道:“这位姑娘,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出城去办也是一样。赶路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聂月儿笑盈盈的挽住了身后聂阳手臂,“谢谢官爷挂心,不碍的,我哥哥在呢。”
  那士兵被她这一笑晃花了眼,红了脸庞讷讷的点了点头。
  城外渐渐没了灯火的照耀,道路两旁的阴森树林只有被割碎的月光带来一线明色。
  “月儿,不要走得太远了。”
  毕竟强敌就在附近,聂阳只好出声提醒,“出来透透气,差不多就可以了。”
  “哥,你背背我好么?”
  月儿突然说道。也不等聂阳答应,她一个旋身,轻巧的跳上了他的背后,双腿一伸,骑在他腰上,两手搂住他的肩颈,把脸轻轻贴在了他的颈侧。
  “月儿。”
  不知道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聂阳只好回手钩住了她的腿弯。
  不可避免的,手掌隔着薄软的布料感觉到少女饱满的股肉那丰盈的弹性,背后一阵温柔的压迫感,连丰腴的胸脯轮廓也隐约可以描绘出来。
  月儿却好似没发觉这副亲昵样子的不妥一般,梦呓似的说道:“小时候我身子弱,每次偷偷溜出去玩,总是哥哥把我背回来的,哥……你很久都没背过我了……”
  “你学好了武功,身子壮了,自然也不需要我背了不是。”
  聂阳努力地把注意力聚集在谈话之上,脚下随便走着,巧妙地绕着大圈,保持着能看到孔雀郡城的距离。
  没想到月儿竟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那我还不如不学那些武功的好,这样我便能一直要哥哥背着我了。”
  聂阳步子一顿,略带艰涩的开口道:“月儿,你我习武并不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为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不是么?”
  月儿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
  “报了仇之后呢?”
  月儿轻轻说着,温热的气息呼在聂阳后颈,一阵微痒,“你有了嫂子,此后也算有了归处。我呢?”
  “月儿,女大当嫁,哥哥不能一直陪你。”
  聂阳皱眉道,“那谢公子出身名门,对你也算是一见倾心,你不妨试着接受他一片好意。有些事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了。报仇的事情,我本就不愿让你参与,你养好伤,就留在丰州吧。”
  他话刚说完,就觉双肩一痛,却是月儿纤纤十指用力的攥了攥他的皮肉。
  “哥,别的话,你说了,我就听。可这次不成,正像你说的,有些事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哥……我不想错过的。”
  她的话音越来越细,说到末尾,恍如呻吟一般,最后那个的字出口,两片柔软的嘴唇,紧跟着轻轻印在了聂阳的脖颈上。
  聂阳浑身一颤,双手一松,一个转身扶着聂月儿站定在地上,面色微恼,沉声道:“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聂月儿并未想到竟会被抛下,脸色红白不定,眉宇间一阵羞恼神态,低叫道:“我怎么了!哥!你好不公平!”
  没等聂阳开口,她便抢道:“我不明白!你可以对之前从未见过的表妹好,你可以对仇人家的女儿好,甚至连想要杀你满肚子坏水的女人,你也可以对她好!为什么我就不行?”
  聂阳向后退了半步,摇头道:“我……何时对你不好了。”
  “不好就是不好,我不要你这样总是躲着我!”
  月儿逼上前一步,双目炯炯,眸子里全是平日见不到的热切。
  “你终究是我妹妹,有些事情我自然要避嫌。”
  聂阳心中也有些慌乱,视线已经不愿再与月儿相接。
  却听月儿冷笑两声,缓缓道:“妹妹?哥……你到底是觉得我傻,还是习惯了欺骗你自己呢?”
  聂阳有些惊讶的看向月儿,道:“你,你何时知道的?”
  “杜叔叔不会瞒着你,难道就会瞒着我么?”
  月儿眼中隐约闪动着水光,颤声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知道和你并无血亲关系,我不说出来,因为我贪心,我不想没了你这哥哥。我努力练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报了父母的大仇,这世上还和你有牵挂的,便只剩下了我一个而已。我现在长大了,我知道了,我想要的其实不是一个哥哥。可……可你却已经……让我多了个嫂嫂。”
  “这世上你最关心的人,不是我么?哥。”
  聂月儿轻轻环住了聂阳的腰,把脸靠在了他的胸前,“你不是说过的么,这世上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了……那话我一直记得,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记得的……”
  聂阳胸中激荡,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他对月儿的感情已经很难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从小他告诉自己的,就是那是他的妹妹,他世上仅有的至亲,和姑姑一样,都是最需要他照顾的人。那样的羁绊,很自然的就被束缚进了亲情的桎梏之中。
  伦常之剑让他无法想象和月儿一起生活的情形,而锥心之痛也让他从不去考虑月儿出嫁后的模样。谢志渺明显的表现着对月儿的好感的时候,他心底的复杂情绪,连他自己也理不清楚。
  如今佳人在怀,几句话戳破了多年以来维持的脆弱屏障,他只觉胸中一阵阵热血上涌,终于忍不住搂住了妹妹温软的娇躯。
  心底隐隐涌现出了一阵若有若无的不安,却说不清楚从何而来。顷刻,这不安便被充盈心扉的柔情淹没,他努力地在翻腾的脑海中寻找到最后一丝理智,轻轻的说道:“月儿,名分上……我终究是你哥哥。我们……不能……”
  他的话又一次被月儿打断。
  她双手搂紧了聂阳的脖颈,微微踮着双脚,花苞一样柔嫩青涩的双唇,把聂阳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她紧接着再次表现出了她的大胆和任性,嫩滑的小舌直接抵住了聂阳的嘴唇,在上面勾画。
  “唔……”
  聂阳浑身一阵燥热,怀中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熟悉的娇美身躯,林间嬉戏之时,抵足而眠之时,背负而行之时,脑中无数次的描绘过那柔嫩的胴体,无数次的让他在罪恶感中近乎折磨的用练功排挤邪猥的臆想。
  而此刻……她的唇瓣丁香,就在他的唇畔……
  这并不是诱惑,田芊芊所擅长的才是,月儿现在所做的,是压抑了不知多久后爆发的宣泄。终于回应了这种宣泄,聂阳用力的吻住了月儿的嘴唇,吸吮着她软嫩的舌尖。
  像是被聂阳的回应所鼓励,月儿更加狂乱的开始在聂阳的身上摸索着,抚摸着他的脊背,他的胸口。
  两人所在已经是远离官道的草丘之后,不必担心会被人窥见,尽管聂阳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但汹涌的情潮让那声音变得微弱无比,几不可闻。他啃咬着妹妹鲜嫩的唇瓣,双手也开始情不自禁的摩挲着纤腰下翘挺圆润的臀峰。
  练武的女子臀股肌肉比起寻常姑娘总要紧实几分,月儿的臀肉亦是如此,隔着薄薄裙裤,依然能清晰的把充盈的弹性传进聂阳掌心,那柔软无比的肉丘揉捏起来隐隐透着肌肉的弹韧,愈发诱人。
  “唔唔……呜唔,嗯嗯……”
  月儿喉间咕哝着的娇媚喘息,从纠缠的唇角与口水一起泄了出来,在这静谧林野之间听着格外刺激。
  火热的身子开始在他的怀里扭动,柔软的好象一条无骨的蛇。
  聂阳喘息着放开了她的嘴,皱着眉心紧盯着面前月儿酡红的双颊,他知道自己正在迈进一个无法脱离的深渊,却完全提不起一点想要逃离的力道。
  他眼前恍惚好像出现了董诗诗惊讶的容颜,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对纠缠在荒郊野外的兄妹……
  月儿拉起了他的手,似乎看出了他仍在挣扎着,试图在寻找着冷静下来的动力,她娇喘吁吁的说道:“哥,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伤好了没有么……你摸摸看。”
  她说着拉高了裙裤中束着的上衣,雪白的肚腹毫不在意的露在清冷的夜风中,她拿着他的手,贴了上去,让炽热的掌心,紧紧地压在她小腹那道红色的伤疤上。
  滑嫩细腻的肌肤和疤痕略带粗糙的表面在手心构成了奇妙的触感,聂阳疼惜的抚摸着那道伤疤,轻声问道:“还会痛么?”
  月儿轻轻的哼着,口里说道:“原本是痛的,哥哥一摸,就好多了。”
  他的手着了魔一样顺着伤疤上下抚弄,那伤口虽不致命,却十分的长,疤痕一直蔓延进了上衣深处,他不停地向上探着,手掌在摸到了伤疤的末端时,却突然的感觉到了一团柔滑绵软的东西,凝脂成丘一般赤裸裸贴在他的掌侧。
  这任性大胆的丫头,竟连兜衣也没有穿,就和他一起出了门!衣服下,那娇小却十分饱满的乳峰已经直接靠住了他的手掌。
  “哥……别停,我喜欢……喜欢你摸我。”
  月儿面红如醉的贴了上来,身子一扭,滑溜溜的一团奶包就钻进了他的手掌之中,她酥胸压着他的手掌,自己上下磨蹭起来,乳肉在他掌中随之摇摆,掌心清晰地感觉到一颗嫩软的花蕾正在慢慢胀大。
  没有什么挑逗的技巧,只是这样青涩的扭动着青春的胴体,却足以诱惑出男人最深沉的欲望,任何媚术也无法比拟的感情催化了聂阳的感官,他终于忍不住动了起来。
  “唔……”
  身子被压到了树上,胸口传来了略显狂暴的揉搓,月儿却发出了喜悦的呻吟,抬高了一条腿勾在聂阳身侧,满足的眯起了双眼,和唇角的微笑一起,弯弯的如同新月成三。
  最后的理智不得不用在了压抑幽冥九转功上,聂阳完全的沉醉在月儿芬芳的气息之中,手掌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滑津津的奶包儿,向下钻进了裙裤腰内。
  “嘶……”
  终究还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处子,腿间的嫩肌头遭儿被他人抚弄,挠心的酥痒扩散同时,也让她有些紧张的倒抽了口气。
  “月儿……”
  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聂阳的手指摸索着滑向了最私密的幽幽小径。滑过一小片细细芳草,指尖骤然碰到了一团温腻浓浆,滑溜溜的浸润了两瓣娇小花唇。
  “啊……”
  猛地吐出一口气,月儿高昂着头,挺直了纤细的脖颈,双手紧紧攥住了聂阳的衣服,“哥,你、你轻些……我、我有些怕。”
  聂阳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指,悬停在那甜美欲融的嫩滑穴口,咬着牙关说道:“月儿……你、你现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忍得住……”
  只是这样忍完,怕是要在今晚同房的女子身上彻底讨回才成了。
  月儿深深吸了几口气,把紧张的股内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倔强道:“你……你若是忍了,我,我才会后悔。”
  聂阳再也按捺不住,手掌一探摸进了月儿胯间,一把拢住了整片秘贝,就这那滑津津的淫蜜,在她羞处抚摸起来。
  “嗯……呃唔!”
  浑身如同通了雷火,月儿猛地一颤,全身都软了下来,娇媚无力的被聂阳挤在树上,软嗒嗒的哼唧着。
  就这样……就这样要了她么……她的确不是我真正的妹妹,我本来就该这样爱她才对不是么……聂阳脑中种种念头开始打转,但越发清晰的,始终是眼前月儿凌乱的衣衫间露出的皓白肌肤。
  他收回了手,缓缓地伸向了自己的裤腰,什么养子亲女之间的伦常礼法,都是狗屁!没人在意的……没人在意的……
  “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子,淫妇生贱种,柳家的荡妇,果然生不出三贞九烈的女儿。”
  这平平淡淡隐隐带着森冷阴郁的语声,恍若惊雷劈在了浓情之中的二人心头。
  月儿慌乱的拢住衣襟怒骂道:“什么人!满嘴狗屁也不怕没了舌头么!”
  聂阳却恨恨的握住了剑柄,一瞬间浑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所有的欲望都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连身边的月儿也能感受得到的森寒杀气。
  “邢碎影,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他一直便觉得魏夕安和极乐佛的讯息不过是邢碎影要引他来此处而已,现在果然印证。
  “邢……碎影?”
  聂月儿双目圆睁,愤恨之色渐渐充盈在脸上。
  一个一身青衣长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缓缓从远处林中走出,脸上带着一种奇妙的表情,用十分温文地口气向着聂阳缓缓道:“小生并没阻止你的意思,小生不过是来说早就想告知于你的逆耳忠言。这丫头本就是贱人之后,被全天下的男人奸了都没什么,可若你此时做了,一定会惹来无数烦恼。”

  乳硬助性 第44章
  (一)冲客栈门口值班的镖师微一点头,他抱着董诗诗闪身进了大门,楼下厅堂并无人休息,倒是薛怜依然俏生生的立在门内守着,静静的望着天空,仰头四十五度角,泪流满面。
  纯洁的小雏菊,在她的脚边迎风摇曳。
  这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画面,让人想要凑过去轻轻亲吻她的眉毛,告诉她:“请你自由的……”……
  “CUT!给新来的编剧四块钱,让他滚蛋。”
  (二)到了他的卧房,董清清双手叠在桌上枕着腮侧,像是已经睡着,只是梦中并不快活,秀眉紧蹙口中隐约呢喃着:“铁杵……磨成了……绣花针……”
  聂阳顿觉胯下一紧,满头冷汗。
  (三)聂阳这一下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得问道:“怜姐你要清清留下做什么?”
  薛怜却只是道:“那你就不用管了,等你目的达到回来,我自然完璧归赵。”
  “可她已经不是完璧了啊,怜姐要替她修补么?”
  “……”
  (四)也不知道这父女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屋子里的地上碎了至少三四个杯子,周围也是一片狼藉,甚至还有一排子弹钉在墙上,旁边掉着两把沙漠之鹰和一支RGB。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五)田芊芊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道:“你又在想董诗诗了么?”
  聂阳一怔,微笑道:“为何这么说?”
  “把口水擦一擦吧……”
  (六)“我觉得这次的题目可以改改。”
  “怎么了?”
  “你看聂阳那小子这一章总是被人往怀里钻,换另一个标题更合适吧。”
  “什么?”
  “嗯……靠来靠去,你看如何?”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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