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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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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目的地在望,「望梅止渴」这一典故的效果在我们这一小队中再次发挥了出来。疲惫不堪如我都脚下生风,奔跑迅速。
  距离南谷尽头绝壁越近,我越觉察到了这尽头绝壁同谷地其他区域陡峭绝壁的不同。一是高度明显超过了其他区域的石壁,二是那绝壁似乎异常平整……
  峡谷其他地方的峭壁固然陡峭平直,但总归还能见到普通峭壁一般的突兀。若没那突兀,估计古人也不可能利用地形在峭壁上开凿出了母亲带我和夏姜去看过的那座半天然、半人工的中空螺旋洞窟。而南谷尽头的绝壁表面则显得异常平滑,远看如同镜面,乃至于对斜射的阳光都产生了些许反射,就如同经过人工打磨一般。
  不仅如此,越接近尽头绝壁,我们周围的人工遗迹也愈来愈多。尤其是原本覆盖其上的那些树木植被遭到彻底烧毁之后,地面的石板、坍塌的矮墙、石柱等等终于清晰的显露出了其本来的面目。除了建筑遗迹之外,峡谷靠近两侧绝壁的区域密密麻麻分布着不计其数的大小土包。一开始我还尚未在意,但微微思量之后,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后背……
  「埋尸谷地、埋尸谷地……古人诚不欺我啊!这些土包看来就是一座座的坟包了!山谷两侧几乎都布满了,这究竟埋了多少死人啊?」
  当我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些土包之后,我更有了新的发现:这些坟包绝非常人理解上一个死者一座坟包的存在形式,而似乎是反复重叠堆砌而成的。这意味着在表面这一层土包的下面还有更早形成的挖掘土层。我脑海因此而出现了一幕想象中的场景……
  人们将死者的遗体堆放在原有的坟包上面,然后运来泥土再次掩盖,就这样一层摞一层最终形成了如今峭壁两侧那大片大片的土包区域。
  我当然不会跑去挖掘那些土层以确认我的这一推测,因为红莲之眼中出现在峭壁边缘凝聚的那一层层难以想象厚重的阴尸气息足以令我对我的这一判断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无知者无畏,马国富那些人压根就不清楚自己身处于怎样的环境当中,依旧努力向前。而我却因为意识到了此刻环境的实际而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恐惧感……在这种恐惧心理的支配下,我体内的红莲之力不受控制的开始了某种异常的涌动,我的身体因此而燥热了起来!
  「……再警告你一次!要烧掉了身上的衣服,别想我能再给你变出一套来!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理么?」
  母亲的「传音密语」又一次在我耳边突兀的响起。令我在体内火焰即将冲破身体桎梏前勉强清醒和冷静了下来。当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此刻周边区域的其他景物以驱散之前心中的那种奇特感觉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恐惧!对了……是恐惧!在极度恐惧心理的刺激下……我体内的红莲之火好像会不受控制的直接冲出我的身体!不过这恐惧心理同普通意义上的恐惧心理又不一样,并非只是单纯的畏惧,而是一种对未来可能发生可怕事件以及结果的一种预判……」
  正当体验回味着此前那突如其来的感受时,远处峭壁底部的篝火出现在了我们这批人的视线当中!
  见到篝火,马国富显得有些意外。嘴里嘀咕道:「他们在搞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隐蔽待机的么?这点了篝火还怎么隐蔽啊?」
  听到马国富的嘀咕,我接着更察觉到了异常!远处的篝火不止一处,在大片被废弃了的人工遗迹当中,熊熊燃烧的篝火足有七八堆之多。黄炎栋率领的队伍人数不过四、五十号,算上如今同我在一块的马国富等人,此刻黄炎栋那边的人员没准还更少,无论取暖、照明或是烹饪热食,一、两个火堆足以,用得着点那么多堆篝火么?
  正当我将这一想法告之马国富建议马国富谨慎接近时,马国富却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严平……你离队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知道队伍现在的情况,到地方和大家伙汇合后,在跟你解释了!」
  我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某种为难或者说愧疚的语气,对于队伍此刻的情况越发感觉到了疑惑。但注意到对方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不过当夜幕彻底笼罩峡谷,我们这一行人也最终抵达峭壁下方的废墟区域。
  和王烈、老萧两人离开那座温泉堡寨时,我们那个小队伍不过四、五十人而已。而此刻废墟中四处等待着的人员竟然增加了几倍,感觉超过了两百人!
  见到一下多出了这么多人,我很吃了一惊,心中嘀咕道:「多出来的这些人,难道是之前被达耶武装团伙抓捕裹挟走的那些人?」。之所以怀疑而不是确认是因为我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头,。我注意到分散在废墟当中各个篝火畔的人群很明显的分成了两个团体。一个团体人数较少,聚集在相邻的两座篝火旁边。少数几名手持武器的人员正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人群的一举一动。剩余的人员则分散在了其余的几堆篝火周围,多数姿态麻木的休息等待着,但在最接近之前那个小团体篝火的附近,一群人隐隐约约的对那两堆篝火旁聚集的人员形成了某种包围的势态。
  「你们想干什么?这地方这么大,哪里不能休息?难不成还想像之前一样再来一次?」马国富领着我和宋奎等人赶到后见到这种情形当即出声大吼了起来。
  包围者们听到马国富的叫骂,同时见到我们这队多数拥有武装的人员出现后,方才彼此交头接耳、骂骂咧咧的缓慢离开分散到了其他篝火的附近。
  确认包围的态势解除,注意到我疑问表情的马国富叹了一口气,低声向我解释道:「都是我们集团公司之前被抓走的人!王先生借着之前那场大火的机会,袭击了押送看守他们的匪徒,领着他们赶来同我们汇合,兑现了跟孙总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承诺。可没想到,他们对于王先生和我们救他们出来根本不在乎,和我们汇合后发现我们人少,枪少,而且食品补给物资只有那么一丁点。仗着人多,如今反倒想从我们手里抢夺武器和物资……要不是顾忌着我们手里的这几支枪,他们估计早都动手了……唉,到如今,我才终于看清楚这人究竟都是些什么德行了!」
  我身旁的宋奎因为挨得近,听到了马国富的说明,对马国富的说法同意的同时更恨恨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早知道他们如今这样……当初王先生还不如不救他们。尤其是那个江涛,刚进这里的时候就是他带头鼓动大伙造孙总他们的反的,你看,现在又是他在到处煽动鼓动其他人!」
  顺着宋奎此刻的视线,我看到了不远处篝火旁同他人彼此交谈的一名男子。此人我略有印象,在离开我和宋奎等人曾经补给过夜的「第二救援营地」哪里见过。
  「好了宋奎……不管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大家过去总都还是同事加兄弟。如今他们还没跟我们彻底撕破脸,小心盯着就好!」在告诫了宋奎后,马国富扭头对我说道:「总算我们这些一块突破迷雾进入山谷的兄弟们都还团结在一起。人虽然少,但还能压的住场面。如今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王先生还有你,你们几位真能领着我们大伙从这里安全逃出了。」
  听完了马国富和宋奎的简单说明,我大致了解了我离队之后的情况。王烈那家伙应该带着袁芳芳同马国富等人顺利汇合到了一起。有袁芳芳这个「卧底」提供情报,王烈应该是获得了达耶武装团伙在埋尸谷地内队伍的编队分布状况,借着我放的那把火袭击了押送被俘人员的队伍,顺利救出了部分被俘人员并同黄炎栋、马国富等人汇合最终抵达了这里。不过正如宋奎所说,这人救出来了,队伍壮大了,可情况并未朝着预想中的更好状态发展……
  我扫视了一下马国富和宋奎领着我前往的两座篝火四周,都是当初一道穿越迷雾进入山谷之后又在温泉堡寨休整的熟面孔。张露母子、道士、朱钰等人赫然在列……我也看到了孙明,不过此时的他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摸样,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表情痛苦!救人是他坚持的结果,但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人救回来了队伍却会是如今的这样一种状况。
  篝火附近的人员也注意到了马国富、宋奎等人的回归。带着剩余武装人员警惕监视四周的关悦然看见我后,欣喜的迎了过来。
  「严平!你也没事吗?这真是太好了。」
  我注意到除了百惠集团的人员之外,篝火旁居然没有看见王烈、黄炎栋、春日这些人,母亲和夏姜也是毫无踪影,也没有心思同关悦然寒暄,开口便向她问道:「王烈、老黄他们那些人呢?」
  我此刻的态度显然是颇为无礼的,但关悦然对此并不在乎,伸手指向了位于更后方的绝壁底部位置。「刚才周小姐和夏姑娘她们两个先跑回来了,跟王烈、黄先生还有春日他们说了几句话后,他们那些人就都一块赶去峭壁底下那边了。」
  「果然……拿到了息壤和建木,接下来就是要打通进入核心区域的通道了!」确认了这点后我随即也打算跟着赶过去。但就在此时,不远处火堆旁的一个女人尖叫了起来……
  「不要啊……放开我、放开我!」
  女人的叫声立刻将人群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在篝火畔,一名被救出的百惠集团女性员工被两名男性同事粗暴的推到在了地面,其中一个男人像疯子一样压在了女人的身上并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看上去是想要强奸这女人。关悦然随即拿着武器冲了过去。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想做什么?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还想做这些?放开她?立刻停止,否则我开枪了……」
  关悦然的喝止以及恐吓毫无用处,试图施暴的男子似乎明白关悦然此刻的行为仅仅只是虚张声势,绝对不会真的开枪。依旧肆无忌惮的持续着自己的暴行,在男人狂暴的行为下,女人白花花的肉体很快暴露在了火光的映照之下,周围的男人们发出了阵阵淫笑。
  我从同一火堆旁那个江涛脸上此刻得意的表情中觉察到了什么,当即大步跟了过去。
  关悦然救人心切,飞快的冲到了施暴现场,正打算用枪口指向暴徒阻止对方的行为,却未曾想一旁的江涛突然暴起,一脚将她踢到在地。原本就在周围虎视眈眈的几名男子随即扑了上去,把关悦然死死按压在了地面,同时瞬间夺走了关悦然拿在手上的步枪!
  「喀拉、喀拉、喀拉……」
  随着连续开关保险的声响,获得了步枪的暴徒同紧随我身后赶来马国富、宋奎等几名武装人员迅速举枪形成了对持的状态!
  「你们几个立刻把枪放下,否则我们就杀了这姓关的女人!」诡计得逞的江涛从阴暗处跳到了台前,毫不犹豫的以关悦然的安全要挟起了我和马国富等人。但当他注意到我依旧还在快速接近时,当即慌张的叫骂了起来。
  「你谁啊?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们真开枪了……」
  话音未落,我已经冲到了持枪暴徒的面前,直接伸手握住了步枪的枪口!在众目睽睽下,红莲之火从我手中腾然升起,高温瞬间将此人手中的半截步枪烧红炙软,我轻轻一掰,步枪的前端被我弯曲朝上。
  持枪者被传导而来的高温所烫伤,惨叫着松开了双手。我顺势一拉,将已经报废了的步枪甩到了身后的马国富等人身边。
  「一会冷却后,记得把里面子弹取出来。别浪费了!」跟马国富、宋奎等人交代了我把枪扔到他们面前的原因之后,我将视线平静的投向了以江涛为首的等人的身上。
  「活腻味了是么?那么着急赶着去投胎?」我眯着眼睛从眼前的这几名男子身上逐一扫过,在恐惧支配下的这几个人连连后退了几步。
  「现在这地方,老子说了算!不服的,想死的尽管过来试试!关总、孙总他们看在同事一场的面上不敢真对你们动手,还想方设法的救你们回来。你们倒好,回来了还想算计他们!做人做到这份上不觉得羞耻么?老子可不是百惠集团的人,跟你们没屁的交情。看不爽的,见一个弄死一个!」
  「严平……」从地上爬起的关悦然似乎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却被我挥手阻止。「刚才这事,下不为例!谁他妈的要还想再玩什么花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说完伸手将关悦然拉到了身边,关悦然又向之前遭到了「侵犯」的那个女人连连招手,示意对方来她身边,却没想到那女人反倒身子一缩,躲藏到了之前对她「施暴」的男人身后。
  我见状拽着关悦然返回了我们这些人聚集的火堆,一边走一边责备道:「那女人和他们是一伙的,目的就是引诱你过去然后抢枪挟持你!你居然那么容易就上钩了,害我们浪费了一把步枪。」
  关悦然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为过于轻率,一边叹气一边向我道谢。「真是太对不起了,我没想到他们会真的打算向我们这些人下手了……这次要不是你正好在,刚才那场面我都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情况了。」
  「……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么?但凡被挟持绑架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出现心理扭曲的情况。尤其是经历过群体性暴行的人情况就更为严重了!那个叫达耶。仁波切的女和尚操弄人心给人洗脑一套一套的!天知道这几天又对这帮家伙搞了什么花样!总之,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印象中原来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了!」我此刻说的话并不单单只是对关悦然说的,同样也是为了提醒马国富以及宋奎这些人。「……所以,别再顾忌着以往的那些交情面子这些了。该下狠手的时候一定要下狠手。另外,命是自己的,他们愿意跟着我们走,就带着,不愿意也由着他们。做事对的起自己良心就好!」
  我一边说,一边发现如今的自己是越来越像王烈那个家伙了。这让我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一直以来,对于王烈我都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竞争意识,现在的这种状态令我对自己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厌恶。
  当我正准备结束这在我看来极为「王烈似的说教」时,原本因为之前我的镇压举动后安静下来了的其余篝火四周再次传来了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声叫喊。
  「……看,那是什么?」
  「天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怪物……怪物……大家伙快跑啊!」
  面对再次出现的异常状况,马国富和宋奎等人现学现卖的直接做出了应急反应,奔跑着冲出挥舞枪托将最先几名试图奔逃的人员巧翻在在地……骚动的人群在我之前的积威以及暴力的禁止下终究安定了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南面那高高耸立几乎望不到顶端的峭壁之上……
  在我们此刻位置南边大约一两公里所在的峭壁底部,数十条如同触手或者是枝条状的巨型线条毫无征兆的冒出了出来,紧贴着峭壁的同时飞快的向上伸展蔓延,很短的时间内便迅速覆盖了绝壁下方的大片区域。
  「……难道是建木?」
  望着远处依旧贴着绝壁四散扩张的黑色线影,我不去确定自己此刻的判断是否正确。根据关悦然所说,母亲、夏姜、王烈甚至于春日、黄炎栋她们一股脑都去了此刻那些枝条出现的地点,我随即决定立刻赶去一探究竟。
  突然附着在绝壁上的那些物体看上去固然可怕,但现场的人员此刻也意识到那东西似乎仅仅只是贴着南部绝壁在扩张,并未朝其他方向或者区域蔓延。因此而纷纷安静了下来。我向马国富等人交代了几声之后,当即朝着绝壁底部奔跑而去。
  正当即将接近目的地附近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了我的耳内。
  「是……是老娘!怎么笑的这么淫荡?」
  我在心里用着极其恶毒的词汇诋毁着母亲事实上极为悦耳动听的笑声,同时谨慎的控制了自己行动的声响。因为我意识到母亲似乎正在附近,我很奇怪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发出那种近乎于肆无忌惮般的笑声,而对她的提防则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严重的窥私心理。
  借着此地随处可见残垣断壁的掩护,我很快接近了母亲所在的位置。在山谷中那些黯淡光源的映照下,母亲和王烈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母亲靠坐在一块倒塌了一半的石碑上,面向绝壁,姿态慵懒。而王烈则双手抱胸,维持着同她之间的距离,同样正在抬头观望着绝壁此刻的状况。
  「……建木覆盖整座绝壁需要多长时间?」此时的王烈显然并未注意到我的接近,语气平缓的正在向母亲询问。
  「越往上,速度越慢……正常情况下明天日出之前应该能够彻底覆盖整座峭壁!怎么?心慌了?你可是两仪……照理来说养气功夫应该是极好的,这点耐心都没有么?」母亲一改以往在王烈面前的冷漠,此时的语气显出了几分刻意挑逗般的口吻。
  「哼……达耶。仁波切还有睿宗他们距离我们这里已经很近了!在建木覆盖峭壁,通道开启之前,他们随时可能袭击我们。我们这些人自保问题不大,可外面那些人很可能会遭受伤亡。我只希望尽可能的多带一些人活着离开!」王烈对于母亲此时的语气毫无反应,硬邦邦的回应着母亲的话语。
  「唉……你这家伙不懂风情,难怪到现在都没找着合适的对象!难得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想逗逗你玩都看来都不行呢。」母亲伸手捂嘴打了个哈欠。
  「你要是单身,我倒不介意配合你一下……不过现在很显然,你是严平的女人!不碰朋友的女人,这是我的原则!」王烈语气冰冷。
  「嘻嘻……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自以为是了……嗯,能问你一个问题么?你是怎么猜到我实际身份的?严平跟我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看出我的秘密,你刚才说破了我的身份真的让我很吃了一惊呢?我的伪装中难道有什么破绽不成?」母亲发觉王烈没有任何同其戏谑的意思后,言语之中变得郑重起来。
  「迄今为止,我灭杀的妖魔鬼祟数都数不清楚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受伤的次数也是非常多的!我是两仪,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强,但多重的伤,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这一点我很清楚!这次陪着夏丫头被一块传送过来,我身体承受的伤害有多重我心里有数!就算我是两仪,正常情况下没个把星期的时间,我绝不可能恢复到现在的这种状态。进入埋尸谷地前,是你替我处理的伤口,而还没进入迷雾,我就已经感觉到我的伤势居然好的七七八八了!这行当里妙手回春的道法秘术不少,但据我所知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有如此效果的根本就没有。因此在我确认我的伤势已经彻底恢复之后,我就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之后再从关悦然哪里知道了你存在的具体情况,然后联系一下这前前后后一系列事件中你的所作所为等等,你具体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另外,严平其实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早都对你有所怀疑了……不过我看的出来,他非常的爱你!爱你甚至于爱到了宁可对自己自我欺骗,爱你爱到了不敢面对现实……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当面揭穿你罢了。你真以为他是傻子么?」
  面对王烈此刻的话语,母亲低头选择了沉默,半响之后方才再次抬头自嘲般的笑了一下。「原来如此……看来当初运用力量加速你伤势的恢复速度才是你摸清我底细的关键了。嗯,早知道帮你上药的时候我就该老实上药,不该启用我的神格力量的。现在看来真是好心没好报呢!」
  「你未必就是好心……因为那个时候你肯定会尽力替我疗伤的!埋尸谷地还有昆仑核心的凶险你比我清楚的多,你既然打定了主意利用我和严平替你去谋取九鼎,就必须让我们两个活着并维持自身的力量。我要是因为重伤失去了力量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这个问题上,我还真没必要对你感恩戴德什么的!」王烈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点燃。
  「嗯、嗯……有道理!」母亲嘻嘻笑了起来。「那么我接着想询问的就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及图谋,现在为什么还是决定协助我达成目的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你了……你以往的所作所为我很清楚。现在的你愿意继续配合我,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王烈深吸了一口香烟,两股烟气从鼻孔中分岔喷出……
  「李勇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么?别跟我说他失踪了和你没关系啊!」
  「嗯哪,告诉你也没什么了,我把他弄晕之后放在了夏禹城里面的那个内部法阵旁边了,他醒来的时候必然会反向触发那个内部法阵,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大小两个法阵反向启动的结果就是跟着整个夏禹城一块陷下去了呗!」母亲一边说,一边摊了摊双手,仿佛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我听到王烈发出了浓重的呼吸声……
  「罢了……落得这种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了!我现在也可以明确的答复你之前的那个问题了!就像你说的,要是过去,我肯定不会配合你,让你把你的计划继续下去的!不仅如此,就凭你曾经动手杀人这一点,我和你之间就只能是你死我活……可是,你的男人是严平!这么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和严平身上,我好像总能看到当年的李勇和那个叫旋儿的女妖的影子……璇儿控制不住自己妖魔本能,吃了人!李勇曾经向我苦苦哀求,希望我能放璇儿一马,并向我承诺他会竭尽所能约束璇儿,不让璇儿再有类似的行为。可那个时候的我却毫不犹豫出手灭杀了璇儿!李勇为此跟我们这些人分道扬镳,投靠到了三宗那边,之后更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跟我是总角之交……你应该能够理解他的背叛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伤害!」
  王烈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出了这个事情后,我思考了很长的时间……我发现我得到的,还有我失去的根本就不成比例!璇儿吃人是本能……但有李勇陪在她身边的话,没准真能找到其他不伤人命又满足其获取血食维持自身生存的方法。我杀了旋儿,消灭了一个吃人的妖魔,但却创造了一个比普通妖魔都还要更加可怕,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危害的李勇!不仅如此,我还失去了一个朋友。我斩妖除魔,但我还是个商人,这买卖怎么算我都发现我亏本了!我因此颇为后悔,当时我要不那么直接的杀掉璇儿,而是冷静的去为李勇还有璇儿他们两个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些其他可能的处理方式以及方法,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不、不会吧?感情你愿意继续配合我,是因为担心动手杀了我,严平会变成第二个李勇?」母亲的言语中先是充满了诧异,但接着又嬉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有这种担心呢……忘了告诉你了,我带夏姜出去找息壤、建木,严平已经知道我的实际身份了!他现在对我可没半点怜惜,因为觉得我欺骗了他,他如今吃了我的念头没准都有。你大可以跟我摊牌撕脸,他绝对不会因为你杀了我而转身报复你或者报复社会的!真的……」
  听到母亲此刻的话语,王烈侧过脸淡淡的摇了摇头。「你错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信不信,我要真设法杀了你,严平肯定找我报仇,不仅如此,他甚至会灭亡他能毁灭的一切生命和事物!你和他,彼此深爱的程度,远远不是你们自己想象的那样!我已经制造过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李勇,我不想再创造一个丧心病狂的严平了,尤其严平还是红莲!所以明知道你动手杀过人,我还是为自己制造了种种理由放弃了现在就和你为敌的念头和打算!比如你杀了那个叫廖晓倩的女人,我告诉自己,你杀廖晓倩并非妖魔获取血食的杀戮而是属于情杀,应该由司法机关追究责任!而不该由我这样的人出面加以制裁。学宗也死在你手上,我则对自己说,那家伙本来就罪该万死等等……据说人和人之间接触的时间长了,有时会越来越相似!严平那家伙喜欢自欺欺人,我发现现在的我多少也被他传染了一些这种思维了。」
  见到母亲沉默不语,王烈将手中的烟蒂扔到地上踩灭后接着开口道:「现在既然我已经决定继续配合你去实现你的计划和图谋了。你能告诉我你要九鼎究竟是为了什么目地嘛?」
  听到王烈的这个问题,母亲习惯性的伸手缕了缕耳边的秀发。「抱歉,这个我真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要九鼎绝对不会是想要破坏你们人类世界的正常秩序这些,我要九鼎仅仅只是为了实现我长久以来的一个小小梦想而已。我的这个梦想已经失败过两次了,而这一次是我最后的一次尝试!」说着说着,母亲的手轻轻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这次如果失败,我也没有兴趣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留恋下去……因为我已经无法再次承受那种痛苦和悲伤了……」




  第一百八十章

  「人神也有梦想?也会痛苦和悲伤么?呵呵……」王烈的语气中夹带着几分警惕和不信任。「希望你现在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只要不继续触犯我的底线就好!有句话说的好,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我不在乎你究竟算什么?神仙妖怪什么的对我而言都一样!只要你的神格力量别给这凡人俗世带来威胁或者灾祸就成。」王烈说着活动了几下身体。
  「我可不是上帝,没上帝那种无所不能的力量!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我还是能够做到很多在你们看来近乎于神迹的事情的。我确实有利用你的行为和打算,不过我不会让你白白替我办事,作为回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可以实现你某些方面的一个愿望!并以此作为你之前还有接下来替我出力的报酬!」母亲此刻显得极为收敛,言语间郑重且诚恳。
  「……致死方消的青春活力么?呵呵……很诱人!但请允许我拒绝!」王烈顿了顿道。「虽然你和夏丫头是我唯一接触过的所谓现人神!但我对于过去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所谓现人神的神迹并非没有任何的了解。据我所知,神的恩赐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在获得某些东西的同时也必然会失去某些东西!夏丫头让周昌在牌桌上大杀三方一晚上从我们这些人手上白赚了几十万,可我和夏丫头被传送来之前那小子却收到了他恋爱了三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的电话和短信,要知道他原本计划着应付了我的这趟差事就要回去结婚的!还有林默湘那家伙,利用夏丫头的力量中了头彩,可也就在我和夏丫头被传送过来前,我好像看他正在接电话,听上去他老爹貌似出门碰上车祸了……嘿嘿,你觉得这些事情难道仅仅只是某种巧合么?凡人之中,窥伺神格力量的人,到现在没听说谁能有个好下场的,就算那种反作用不应验在自己身上,迟早也会落到子孙后代以及亲朋好友身上!我这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没兴趣为了一己之私给亲人朋友们惹来无妄之灾。另外我大致能猜出获得你青春赐福的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不会真的变成妖魔,但好像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些许的妖魔化状态吧!我因为两仪能力的原因,在很多人眼里已经不是正常人类了。要再因为从你这里得到的青春赐福出现某些妖化状态,那我这怪物的名声也就被坐实了!我这人别的不好,但特在乎名声和面子……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听到王烈如此说,母亲轻笑了两声,笑声中居然带有几分尴尬。「不愧是两仪,果然是明白人!居然知道这些……说的没错了。神格力量对于我而言仅仅只是可以使用的力量而已,但这力量要加诸到普通人身上,在为他们带来某些好处的同时必然同时会在其他方面给他们造成某种损失。」母亲说着说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阿华阵亡,没准就是因为阿梅从我这里得到了青春活力所承担的后果了。唉……那小杂种把她制作成活尸可见她死前身体妖化的程度已经很高了。」
  王烈对于母亲此刻的自言自语有些莫名其妙,因此皱起了眉头。母亲抬头注意到王烈表情后随意的笑了两声。「……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认识的几个故人而已!」但接着在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再次陷入了某种出神的状态当中。
  「……这或许也是老爷子和阿夏活着的时候对这事态度那么坚决的原因了吧!就那么排斥身体的妖化?」
  王烈注意到母亲此刻已经没有了同自己交谈的意思后说道:「建木哪里有夏丫头还有老黄、春日那些人盯着,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现在返回去侦查监视达耶。仁波切那些人此刻的具体动向……你有空再把你的那些个计划和安排好好参详参详!别到时候把如今我们这两百多号人都给坑死!我虽然决定了配合你去完成你的计划,但这计划要出了什么意外造成了这些人的伤亡,我会立刻终止同你之间的合作并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的。毕竟,我之所以配合你说穿了也只是想给如今陷入此地的这些人找条活路罢了!那些疯子……做事连后路都不留下一条,居然把峡谷通道给炸了……」
  王烈说着一边摇头一边转身,向北离去了。我也随之无声无息的悄然转身离开了黑暗的隐蔽所在。至始至终,我都未曾在母亲和王烈面前显露身形,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不想让她们两人知道我偷听了她们之间的谈话也或许是因为我到现在为止在潜意识中都还在排斥同母亲的接触,不敢直接面对她那张美丽的脸庞。
  我在破败的古代遗迹中缓慢穿行,在望见远处篝火火光的地点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一堵矮墙旁边,蜷缩着身体懒洋洋的侧靠在了墙面上。此刻的我身体上的疲劳已经基本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却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累。我什么没想也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呆滞的注视着侧面某处遗迹中在之前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一片灌木林发呆。渐渐的,我彻底融入周围的黑暗之中。
  没多久,有人蹑手蹑脚的接近的我所在的区域,在一处矮墙拐角处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再无旁人之后,这出现在我视线中的男女很快搂抱在了一块,相互亲吻抚摸起来。很显然他们压制着自己发出的动静,在激烈扭动着身体彼此索取的同时仅仅只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悉索声。
  接着四周环境黯淡的光线,我看清了两人的摸样。男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虽然有些脏污,但却不足以掩盖他作为帅哥的现实。女人长相一般,谈不上漂亮但却也看的周正,不过从其眼角的皱纹推测,在年龄上她应该比那帅哥略长几分。能够出现在这里,肯定应该是远处篝火营地当中的成员,不过很显然,我并不认识他们。因为不认识,我也没想过做出任何的反应举动,就只单纯蜷缩着,在矮墙下方阴暗的角落中注视着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格外的喜欢这种状态……这种事不关己,躲在一边冷冷旁观的的行为令我产生了一种安全感甚至于心理上的极度安定。
  亲昵抚摸的动作刺激着两人彼此的情欲,两人的呼吸渐渐变的浓重起来,男人的手最终从插入了女人上衣的空隙内反复摸索揉捏着。女人一只手按在男人的胸部上来回摩擦,另一只则从衣服后方的下摆处探进了自己的后背同时扭动起了上身。
  两人彼此配合扭动了一阵,男人的手从女人上衣空隙抽出时直接带出了女人的胸罩,接着男人把整个身体贴上了女人的正面……
  「……死……死……你、我……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哈、哈、哈……谁都别想活着逃出去……哈、哈、哈!」
  女人喘息着,感受着男性的此刻激烈的动作,上气不接下气的喃喃道。她此刻的动作和姿态似乎非常的享受,同时激烈回应着男人的热情。但发出的言语却充满了一种绝望!
  女人后退着靠在墙边,男人一边喘着粗气压迫着女人身体,一边剥下了对方的裤子。女人嬉笑着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盘上了男人的腰间,男人顺势腰部前挺,完成这一动作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喘息声,接着就是同一动作的来回重复。
  男人女人距离我其实并不远,最多也就十多米而已。但在我的视线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却仿佛异常的遥远。黑暗中的我还有暴露在黯淡光影下的他们此刻在我看来就如同分处于两个遥远而陌生的世界一般。
  我对于眼前的活春宫几乎彻底的视而不见,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淡淡痛苦与忧伤。我很想抽烟,但却没有付诸实施,因为我此刻哪怕稍微的一点举动都有可能让这对鸳鸯觉察到我的存在。而我不想打搅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同情理解他们此刻的所有行为。
  在未知的绝望中,他们正在做的恐怕是现在唯一能令他们体验到快乐的事情了。
  正当我平静的连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的时候,一具柔软的身体悄无声息的贴到了我的身后。一对丰满且充满弹性的双峰在我的后背来回摩擦挤压着。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动作。现在这种地方,能够无声无息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近我的人屈指可数,而且背后传来的那种感觉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宝贝儿……你这习惯一点也不好,就那么喜欢偷窥别人的隐私么?」一条灵巧而温暖的舌头同时拨弄起了我的耳垂。而「宝贝儿」这个称呼则令我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背后的人感觉到了我此刻身体的细微变化,在我耳边发出了腻腻的笑声,一只手插进了我的上衣拨弄起了我乳头,而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般按到了我两腿间的位置轻轻按压搓弄了起来。
  我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举动,而是眯上了眼睛享受着那种舒适的感觉,同时发出了轻微的喘息声。
  「……你不是和我一样在偷看么?」我悄悄咽了口口水,用近乎蚊子般的声音就对方的指责做出了反驳。
  「……我没说他们,而是说之前我和两仪!你那时候在偷听吧?」
  「偷听怎么了?你监视了我二十多年,我偷听一次你和别人说话就不行了么?」
  「嘻嘻……你个小坏蛋,敢跟老娘顶嘴了?什么监视,我那叫看护……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小到大的做过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给你抖搂出来?」
  「切……我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倒想你现在给我说说看!」
  「……你第一个女人是驻地镇上那个小发廊的刘娜,与其说是你上她,倒不如说是她把你给上了!你也真丢人,躺床上紧张的连动都不会动一下,反倒让她骑在你身上来回折腾,结果把你小鸡鸡的皮磨出血了都没射……你还跟李峰、刘涛那几个家伙借口请假去镇上购买日用品跑去偷看镇上的公共女澡堂……还有你第一次打手枪……」
  「得、得、得……别说了!我怕了你了……感情你就一直只关注着我生理方面的问题么?」
  「你是我宝贝儿子,是我给严家留下的独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特别关注你生理方面的问题怎么了?还不是想你早点娶媳妇传宗接代不是!那个可恶的刘娜,仗着有那么点姿色,借着你们这帮傻小子啥都不懂,那些年不知道吃了你们部队多少童子鸡。看的我都妒忌,尤其是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都没舍得对你下手。她倒好,借着给你理发摸摸搞搞就把你给勾引上床了……你是不知道,我那次气的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弄死。但因为我在公公哪里发过誓的原因,我才没对她下手。不过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后来我耍了点小手段,特意花钱安排了个有病的男人去勾引她……」
  「等、等等……你这也太毒了吧?刘娜得淋病那次感情是你在整她?」
  「怎么啦?我那也就是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罢了……我要真害她,我会找个得淋病的?我直接弄个吸毒的艾滋晚期去了!」
  「你、你、你也太阴险了。你知道那次的后果不?……刘娜得病那次把炮营的武干事也给害了。武干事可是好人,经常替我们这帮大头兵出头说情的。因为跟老婆长期两地分居,偶尔才出来解决一下。那次他本来有机会提教导员的,结果因为这事给黄了,她老婆知道了还不依不饶的要跟他离婚……你说说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啊?」
  「怎么啦?那武干事提不提教导员和我有什么关系?另外就算没这事,他老婆也铁定要跟他离婚的,因为他老婆在他们老家早都有姘头了,连他那个女儿,都不是他的种!不过是借那个机会闹分手罢了。」
  「什、什么?有这回事?我都不知道呢……」
  我一边眨眼,一边难以置信的朝母亲头部所在的方向转去,一扭头,母亲美丽的双眸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注意到母亲此刻的瞳孔中的那片朦胧时,我的动作僵直了。因为我和母亲的嘴已经贴在了一起……
  柔软的舌尖拱开了我并不紧密的双唇侵入了我的口腔,我自己的舌尖则不受控制般的迎了上去,只轻微触碰了一下,母亲就选择了后退,我则本能的追了上去同母亲搅在了一起,口腔内的运动产生了大量的唾液,我和母亲在刻意压制后的呼吸声中,顺着喉咙彼此咽了下去。
  当我还沉湎于这旎漪的举动时,母亲先一步终止了我们彼此的亲吻,把舌头转移到了我侧面的脖颈,将我的后背推向了墙面。同时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在确立了某种主导性位置后,上身压在了我的正前,舌尖抵着我的下巴沿着脖子慢慢地滑向我的胸膛,一边舔,一边拉开了我的衣扣,并最终在上面来回舔弄起来,在我感受着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酥麻触感时,忽然用牙齿咬了一下我的乳头,突如起来的疼痛刺激的我全身颤栗,我禁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紧跟着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嘻嘻……」母亲发出了恶作剧般的腻人笑声,我因此产生了严重的报复心理,一把抓住了母亲的胸部,双手用力捏弄起来。或者因为隔着衣物的原因,效果似乎并不明显。母亲只哆嗦了一下,便又舌头用力卷着我的乳头吸允起来。如同触电般微麻的感觉瞬间冲垮了我之前反击的心理,整个人彻底靠躺在了墙面上,任由着母亲带着胜利者般的姿态凌驾在我的身上。
  母亲一边贪婪的舔舐我的胸膛,一边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暴露在空气中的双乳很快同我的皮肤发生了接触。略微发硬的奶粒上下刮噌着我的腹部,触电般的快感瞬间传遍了我的周身,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呻吟了起来……
  我发出的声响不出意外的被不远处正在激烈运动着的那对男女所察觉,他们当即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慌忙伏低了自己的身体,把头从矮墙上探出拼命的四下张望起来。不过因为我和母亲所在的位置对于他们此刻的视线而言过于隐蔽的原因,他们好半天才确认了我和母亲此刻的大致方位。
  从心理上讲,我对于我个人的行为对他们所造成的困扰颇为有些歉意。对于那个帅哥尤其抱歉。身为男性,我很清楚男人在集中精力享受性爱的过程中遭到惊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如果有可能,我还真的想非常绅士的走到他们面前直接对他们安慰致歉。不过此刻肉体上传来的阵阵的快感早让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帅哥将来是留下心理阴影也好,直接阳痿不举也罢,我哪里还会在意。反倒在母亲运作下发出了更为清晰的浓重喘息。
  因为周边事物的阻挡以及我和母亲所在的阴暗光线,他们很明显看不清我和母亲的具体形象。不过却从我发出的声音中判断出了我和母亲正在的行为。当意识到两边进行的事情似乎一样之后,他们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帅哥看上去尚未从惊吓中彻底恢复过来,可那年长一些的女性却再一次迫不及待的伸手抚摸起了帅哥的身体。
  「……担心什么呢?他们跟我们一样呢……」
  「……可、可、可。」
  面对帅哥犹豫迟疑的反应,女人反倒暴露出了其豪放彪悍的本来面目。「……可什么可?你之前怎么说的?说你一直暗恋我,想上我很久了。老娘我才答应你……怎么了,不敢继续了?现在都这样了,你要不把老娘我给弄爽利了。别想我放你从这离开!」
  女人说着,直接把男人扑倒在了矮墙后面。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谨慎和压抑,仅仅片刻之后,激烈的肉体碰撞和彼此的呻吟声便传入了我的耳中。
  对于我和母亲而言,那声音就如同催情的春药一般,很快刺激着我倆开始了更近一步的行动……
  我的阴茎此刻被母亲从裤裆里给拔了出来,已经极度硬挺的鸡巴暴露出龟头的同时不时收缩跳动,母亲埋着头,晃动身体,两团丰满柔软的奶子来回拍打着我的肉棒。这让我的肉棒愈发粗壮了几分。
  母亲伸长了脖子用她的樱桃小嘴美美的亲吻了一下肉棒的顶端,跟着捧着自己的两个奶子把肉棒夹在了中间,前后运动着身体做出了乳交的姿势。
  「嘻嘻,我的宝贝儿大鸡吧……」咕哝着,低头便吞咽了起来。我双手按在母亲的头顶,感受着母亲乳交与深喉的双重刺激!坚硬的肉棒包裹在软绵绵肉的感觉难以想象的愉悦。母亲用口腔来回摩擦着阴茎四周,喉咙反复抵着龟头,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舌头同时还在龟头上打着圈,舌尖还不是舔着顶端的马眼上刺激着我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抖起来。
  母亲的口活恐怕是这世界上所有女性中最好的,好到我都无法去描述和形容。在纯粹器官感受的刺激下,我抛弃了一切的心理防御,彻头彻尾沉浸在了肉欲的快感当中。仅仅片刻的时间,电击似的酥麻快感侵袭了我的全身,我忘记了趴伏在我双腿间女性的身份,用力拼命按住对方的头部腰部狠狠挺动了几下就彻底释放了出来。
  喷射的精液冲击着母亲的口腔,即便如此,我都还能清晰的感觉到母亲依旧在卖力的完成最后的工作,用力吞咽的同时舌头来回包裹清扫着我的整条肉棒。不过因为我喷射的数量可能过多了,尽管母亲不断发出下咽的声响,依旧还是有部分白浊的液体从母亲嘴唇同我肉棒的结合缝隙中被挤压了出来……
  母亲扬起头,当着我的面「跐溜」一声将残留在嘴唇边缘的精液吸进嘴中咽下后,斜躺进了我的怀里,一只手继续套弄着我已经疲软的阴茎,另一只手持续刺激着我的乳头。
  「……不会吧!这么两下你就交货了?不觉得丢人么?」
  我一边抚摸着母亲的后背,一边漫不经心玩弄着母亲的双乳。「这有什么丢人的?因为感觉比以往的刺激要强烈的多吧。」
  「哦?感觉比以往刺激?什么原因?」母亲仰着头,舌头再一次舔舐起了我的脖颈和耳垂。
  「……彼此身份的转变吧!」
  男人在射精之后往往会陷入一种异常冷静的心理状态当中,我此刻便是这种状态。因此当母亲询问后,我迟疑着说出了答案。
  「身份的转变?呼……」母亲在我耳边吐了一口气。「说的那么含蓄?干嘛不直接说是因为伦理禁忌的刺激呢?妈妈给儿子乳交,口爆……」
  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正当我想要再次辩解什么的时候,母亲的手指贴上了我的嘴唇。
  「……爱妈妈么?」
  我沉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缓慢的吐出了一个「爱」字!
  母亲听清了我的这个回答之后显然是楞了一愣,或者在她看来,我还会继续维持着同她的「对抗」关系!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咬着嘴唇把身体彻底埋进了我的胸前,同时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就如同害怕我会立刻离去一般。而我也同样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就如同怀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我们母子就这样不知道搂抱了多长的时间,直到我们意识到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依旧还在发出努力奋战的种种声响。
  母亲意识到这点后再次扭动起了身体。「他们怎么还没完?诶……你可是红莲……理论上做爱你说是世界第二,没人敢说是世界第一的!妈妈刚才才刚有了点兴致,你就给我交货了。你对起妈妈不?你对的起你这红莲的名头不?来……继续!我可不管你现在什么心情……比那小子做的时间长是起码的……」
  母亲说着,再次伸手抓住了我已经软瘫了肉棒套弄起来,同时分开两腿直接跨坐到了我的腰上。
  「拜托……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用妈妈这个自称?你难不成真想把我们的实际关系暴露给大家啊?不对……糟糕。你是我妈妈这事情春日和观雪她们已经知道了啊。」想到这里,我忽然紧张了起来。
  「哎呀……你担心什么呢?小宝贝都没反应了。那俩丫头只知道我是你妈,同时是她们的本命妖主,又没真看见过我的样子,就算猜到了,我不允许,俩小蹄子敢乱说?两仪那家伙只猜出了我就是拥有青春神格的妖女而已,哪里猜的到咱俩是恋人的同时还是母子?」
  「那还有夏姜呢?你可是当着她的面把咱俩的什么关系都让她给知道了。」
  「她是我姐姐,是你姨妈和表妹,而且你也把她给上了,跟咱俩一家人!她还能胳膊肘子向外拐出卖我们两个么?她现在啥都不懂也不明白,就是一吃货加傻姐,而且除了我之外,都没法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我盯着她她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不成?好了……赶紧的,我现在真的是想要了……我的心肝儿,我的宝贝儿,妈妈快受不了了,妈妈下面好痒好空虚,赶紧硬起来啊,妈妈要儿子的大鸡巴……呜、呜!」
  诱惑而淫荡的语言冲击着我的听觉神经,我的下体以惊人的速度再次勃起。
  母亲解开了裤子,退到了膝盖以下,熟练捏弄着我的阴茎使其更加坚硬,抓着摩擦了两下自己已经充分湿润的下体之后,腰部下沉坐了上去。
  我就这样注视着我的肉棒一厘米一厘米的被母亲两腿间那贪婪的两片肉唇逐渐吞噬,进入到那柔软紧凑温暖的腔道当中。
  进去后我膨胀的阴茎撑的紧绷,前端直接顶住了最深处翕动着的凹陷,母亲浑身控制不住的一阵乱抖,花心一会儿收缩、一会儿松开咬合着龟头,喇叭口上面的一圈嫩肉,就像一条肉穴中的小舌头一般,吸吮着得我龟头顶部的马眼阵阵酥麻。
  我搂着母亲的腰部向上举起,抽出了大半截肉棒,再松力借着母亲下落的惯性猛然灌入,母亲控制不住的发出了荡人心魄的呻吟。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摇摇欲坠的心理屏障在这一刻坍塌了……
  我把头埋进了母亲雪白的胸膛,在紧紧搂抱着母亲身体的同时,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了起来。
  原本恣意扭动、放浪着的母亲很快觉察到了我的异常,双手强行把我深埋在她双乳之间的脸庞捧举了起来。当我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泪水从我的眼眶中抑制不住的渗透了出来。
  母亲凝视着一面流泪一面抽泣着的我,又一次用力将我紧紧的搂在了胸前,不断抚摸着我的头顶和后背。
  「……别哭了,别哭了!妈妈知道错了……错了,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绝对不会离开你了!妈妈会永远呆在你的身边,爱你……疼你的!妈妈会把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母亲低着头,同样抽泣着在我耳边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叮咛……而我则反反复复在母亲怀中摩擦着我的脑袋,同时拼命挺动着下身就如同想要挤回到母亲那狭窄而温暖的身体里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不断流逝着。
  那对男女在男人彻底精疲力尽的情况下再也没有了同我和母亲「比拼」下去的念头,相互扶持着在我和母亲始终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中仓皇逃回了不远处灯火阑珊的篝火营地。周围就只剩下一对剥下了一切虚伪和假面的赤裸母子。
  峡谷中无所不在却又行踪不定的闪耀精灵们不知何时开始在这对母子的四周开始了聚集和飞舞,跃动的身影发出了一阵阵如同扬琴般悦耳动听旋律声响。
  那奇妙的旋律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直到太白星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拿九鼎为了什么还是不能说么?」我把头枕在母亲的膝盖上盯着远处的太白星略显不满的嘀咕着。
  「嗯哪……不能说了。因为那事情仅仅只是你曾祖父当年的推测而已,因为不确定。妈妈也就没法子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和说法!宝贝儿……求求你了……别再追问这个事情了好么?就当是妈妈最后任性一次了?」
  母亲跪坐着,抚摸着我的头部和肩颈。
  这一个晚上,我们母子倆几乎成了两个精神病一样,哭了笑、笑了哭。不过我心中的郁结以及隔阂也因此彻底被发泄了出去。此刻的我感觉非常奇妙,心理上以及生理上都处于一种难以言状的快乐和满足当中。见到母亲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她追求九鼎的原因,我也懒得继续再这个问题上逼迫于她,而是闭上了双眼默默回味着此刻的那种充实。
  「妈妈知道你一个人这些年非常累,所以呢,妈妈希望你之后彻底让自己放松下来了!什么也别去想了,接下来你只需要听妈妈的安排和指示行动就好了!」妈妈垂下身子,在我耳畔腻声说道。
  「嗯……知道了!单纯给你当个马仔、打手什么的也不错……至少不用动脑子!」我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嘀咕着。
  「切……又开始了!打手、马仔……你可是妈妈的心肝肉儿,要真有危险的事就让两仪和那几个丫头去处理。两仪那家伙既然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还不就让他上了!观雪她们几个想做你女人,那也得证明自己配不配的上你不是!谁叫你是我儿子,身子骨金贵着呢!」
  「金贵?得、得、得……我从来都觉得我就是烂命一条,到你嘴里还金贵了?」
  「呸、呸、呸……你个死孩子,嘴欠也不是这么说话的。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自己啊!援朝两口子就这么教育你的?」
  此时同母亲拌嘴,只让我觉得温馨。就在我们母子两人想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时候,从营地那边有人追逐奔跑了过来,打破了我和母亲之间温馨的气氛,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手里怀抱着一个颇大的背包正在试图躲避后方来人的追赶,但还没等他接近我和母亲藏身的所在,便被紧跟其后的另外几个男人赶上并拖拽到了地上。
  背包对于男人似乎颇为重要,即便摔倒在地,男人都竭尽全力的用自己的身体架住了背包。而追赶他的几个家伙的目标似乎也正是男人手中的背包,在男人摔倒之后,便立刻将背包从男人手中给抢夺了过去。
  「我操……居然是这东西!你这家伙这么些天都没把这东西给扔掉?一直背着你也不嫌重啊?」几个人把包抢走打开一看,纷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确认了男人包里的东西对他们毫无价值后,他们最终又把包放回了男人的身边。
  男人起身后连忙又把背包紧张的抱在怀中。「刚才就说了,这包里装的不是吃的……反复解释,你们都不信!」
  「那还不是因为你死活不愿意让我们开包检查不是!算了……看来是一场误会。兄弟,哥几个粗暴了些,对不住了!」围堵男人的领头者在确定男人背包里的东西并非他们需要的物资之后,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态度主动表示了对男人的歉意,然后同其他追击者转身离去了。这反倒让原本想要现身出头的我省去了些许的麻烦。
  当注意到这拿着背包的男人并未身穿百惠集团的户外工作装后,我略微感觉到了几分意外,身旁的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疑问,主动对我告之了那名男子的身份来历。
  「那男人叫刘灵坤,他不是百惠集团的,是这次陈小薇他们那个摄制组的摄影师了!之前我陪着孙聪他们一块在外面拍外景,和他聊过几句,认真、敬业……是个不错的人!唉,也算他倒霉,跟那个摄制组不好,偏偏跟了陈小薇的这个……现在一块陷在这里走不脱了!」
  母亲说明的时候,谭亦欣和两个同样没有身着百惠集团工作装的人在一名持有步枪的武装人员的陪伴下赶到了男人的身旁。我迟疑了一下后,也同母亲一道,从废墟中出来,出现在了这几个人的面前。
  我和母亲的出现并未引起对方太多的在意,谭亦欣在主动向我和母亲招呼示意后,一边伸手搀扶刘灵坤,一边对对方劝慰道:「坤哥……早劝过你把设备丢了。现在这里,这种情况,你还背着这包的话,很容易引起那些人的误会了!你看看,让我说中了吧……这东西又重,还带着真的是累赘了。」
  刘灵坤一边起身,一边低头查看着背包里的物品状况,但对谭亦欣的这种说法表示了明确的反对意见。
  「小谭……你不懂!在你看来现在这些东西都是累赘,丢了或者更好!但对我而言,死了我都不会把它们丢掉的!我是摄像师,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些东西对我意味着什么!」刘灵坤说着,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噗……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些匪徒都没想过要抢我这个背包,反倒是他们这些人打起我着背包的主意了!」
  「嘻嘻……刘哥,你也别责怪刚才那些人了!就像小谭说的,现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急红了眼,做出什么事情都很正常了。别说他们了,我看见你背着包,我也好奇什么东西能让你一直这样戴在身上呢!」
  我在一旁没出声,母亲居然大喇喇的以周静宜的身份跳出来接上了话头。想着她的实际年龄,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称呼刘灵坤「刘哥」,一种怪异的感觉随即涌上了我的心头。
  刘灵坤扭头望了母亲一眼,叹了口气。将背包口展示给了我们。「摄像机、备用电池、麦克风……都是摄像设备了!可能你们会觉得我是疯子……可我是摄影师,这些东西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了!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还带着这些根本就是累赘,可我就是舍不得把它们就这样随手扔掉啊!」
  听到刘灵坤的话,我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动了起来。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对着自己所从事的职业有着强烈使命感和责任心的人,并在不知不觉中对此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敬意!
  「电池有电没?还能用不?」母亲弯着腰,把手伸进背包里翻弄着里面的物品。
  「当然能用了,我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刘灵坤见到母亲那随意的态度,终于显出了不快的神情,因为母亲的询问从某种程度上仿佛是在质疑他的职业素养一般。
  「能用多久?」
  「加备用的,电池有三块呢!几十个小时没问题了!嗯,你问这做什么?」刘灵坤瞪大了眼睛,对于母亲的询问有些莫名其妙!
  「嘻嘻……没啥意思了!不过你们没觉得到现在为止,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是一场奇妙的冒险么?这么精彩刺激的冒险经历难道不值得你们这些电视台的人用你们的摄像镜头给拍摄下来么?又或者现在的你们已经只想着逃命就没想过其他什么的了?」母亲抬起头,朝周围的人一边眨眼,一边充满了诱导性般的说明着。
  我赶到母亲身边,把她拉到了一边。「喂、喂……你在想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玩也有个限度好不?你难道真的想让这姓刘的把现在的这一切都用摄像机给拍摄下来么?」
  母亲把嘴凑到了耳边道:「你说对了……不过我可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人能继续坚持下去!对于有些人而言,面对绝境的时候,需要某种精神上的支持。有了这些,他们才能找到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总之,除了逃命之外,你需要给他们找点事做,这样他们才不至于因为神经上的紧绷而精神崩溃!」
  一个小时后,太阳从东方升起,璀璨的阳光照射在了爬满密布建木枝条的南谷绝壁之上……
  「大家好……我是谭亦欣,我和我的摄制组现在是在传说中神秘的昆仑仙境腹地为您现场报道!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二分!我的背后,是昆仑仙境腹地埋尸谷地的南谷绝壁。据说这绝壁当中隐藏着通往昆仑仙境核心区域的秘密通道!现在太阳已经升起!那个秘密通道是否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呢?请大家拭目以待……」
  在阳光的照射下,爬满绝壁的绿色枝条居然开始了燃烧,燃烧的火焰随着阳光的照射面积而不断扩大。燃烧过后的区域转变成了如同红色透明水晶一般的光洁镜面……
  「……天啊!这一切太神奇了!要不是在现场亲眼所见,你能想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嘛?那透明的红色晶体难道就是连通埋尸谷地和仙境核心区域的秘密通道么?关于这个问题,让我们来咨询一下现场相关的专家玄玉子道长!」
  「……这、这个!应、应该是吧……那红色晶体看上去是固体状态的,很像果冻,但、但具体什么成份构成我也不是太清楚了。很快就会有人尝试接触的吧!」
  道士哆嗦着的站在谭亦欣的身旁,面对刘灵坤的摄影机镜头,结结巴巴的对谭亦欣的手中的手持麦克风尝试着进行解答。
  「是这样么?那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相关专业人员进一步的探查结果了!」
  抗着摄影机的刘灵坤身旁,在母亲动作的示意下,我拿着小提琴无奈的拉响了几声小调。声音终止后,母亲向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而镜头前的谭亦欣也微笑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麦克风。
  「我是谭亦欣,XX电视台现场主持!我们在神秘的昆仑仙境腹地为您带来现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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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22:16 #90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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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

  摄制组的拍摄录制行为在周围众多的围观者中仿佛就是一个笑话。即便是孙明、马国富等人对此也都是皱眉苦笑。但母亲……也就是周静宜却似乎乐此不疲。
  此时的她自封「临时总监制兼策划兼导演」的身份对着一帮人指手画脚!
  「小谭……你平时做节目都那么生硬么?啊……这一切太神奇了!要不是在现场亲眼所见,你能想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嘛?……你是在诗歌朗诵么?自然……自然一些!要切合你现在身份以及我们的处境……我们现在危机四伏,天知道哪里就会跑出什么怪物对我们实施突然袭击,而且北边还有那些武装分子!播报的时候要有紧张感……让节目观众在看到的时候就能切身体会到我们此刻的危险状况!你这样播报别人很难相信你就身在现场,下个镜头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你……对,就是你!你这牛鼻子在镜头前能不能别哆哆嗦嗦的?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专家!专家一定要气定神闲,要有一切都在你的预料和掌控之中的那种舍我其谁的风范和气质!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之后再让你出镜,你要还这样!你信不信我让我凯子削你!」
  周静宜此刻口中的凯子自然指的的就是我!对她此刻对我的称呼,我只能坦然接受……
  我再离经叛道再无视伦常,但我却依旧必须屈服于舆论道德的重压之下。因此,即便在这种远离尘世的绝地秘境我也不可能暴露我和她之间是「母子关系」这一事实!如此一来,她依旧是那个叫周静宜的超级美女,而我在旁人的眼中也依旧是她的男友、保镖兼打手!
  就在我无奈的适应着这种奇特的关系时,周静宜把斥责目标毫不犹豫的指向了我!
  「还有你!看到我发出指令,你就该立刻加入配乐!拖拖拉拉、反应了半天才出声。因为你的迟疑,小谭最后那个镜头肯定非常失败!」
  「拜托……你懂不懂啊!这种现场播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配乐……配乐什么的都是后期制作的时候才添加上去的!」在夜里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的我此刻心情极为舒畅,曾经的烦恼和心理阴霾仿佛一扫而空。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我完全漠视了周静宜和我之间真实的关系,就事论事的进行了反驳。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静宜还没开口,作为摄像师的刘灵坤却主动替周静宜张目起来。
  「……配乐一般情况下确实都是后期添加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直接由你这个乐手在旁边演奏也是可以的。这样将来如果确实的进行后期制作的话,你的配乐时段、时机这些,可以作为后期制作人员剪辑制作的一种参考和借鉴!能提升样片的质量了。」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还敢说我不懂?告诉你吧……我们松前制药的好几部电视广告都是我负责联系牵头制作的,而且社会反响极好。嗯、等等……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啊!」
  周静宜打蛇随杆上,借着刘灵坤的支持对我实施了迅速的打压,但说到一半却又似乎意识到了点什么!思考了片刻之后,猛的一拍巴掌嚷嚷了起来!
  「对了……广告!正常的电视节目必然是有企业赞助的。我们这边录制光是单纯的探险经历播报给人的感觉干巴巴的,需要加入点广告之类的内容!」一边说,一边扭头冲着坐在一旁像看活宝一般看着我们的孙明还有关悦然等人叫唤了起来。
  「唉、唉……那边两位老总!这次大型救援活动本来就是你们百惠集团组织的。原本计划的电视节目录制你们应该也是出了钱的吧?」
  孙明对于周静宜此刻突如起来的这一询问有些措手不及,茫茫然的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孙明确认之后,周静宜立刻转头对谭亦欣吩咐了起来。「……那下个镜头播报过程中,你的台词里要加上:本节目由百惠集团赞助拍摄!等等……嗯……除了百惠集团外,再加上我们松前制药!」
  「松前制药?喂、喂、喂……你、你不会是想玩真的吧?」听到周静宜如此说,我忽然有了一种傻眼了的感觉!
  「什么真的假的?这节目要能播出,收视率绝对杠杠的!我身为松前制药公司的广告部经理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我们公司的机会呢!你放心,现在我们公司确实没有投入资金,可等我们从这逃出去了,给财务部那边打份申请,在后期制作的时候追加资金就可以了!哦……对了,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少了你……赞助单位把你们编辑部也算上吧!你怎么说也挂了一个副总编辑的名头,别告诉我连这点事情你都不能拍板吧?」周静宜越说越来劲,看着她此刻认真的表情,我甚至于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制作这个什么「揭秘昆仑仙境奥秘」的电视记录片了!
  「……赞助单位再加上一家:XX市兴隆小额信用贷款公司!」
  正当周静宜说的兴致勃勃口沫横飞的当儿,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旁边插了进来!我扭头一看,却见到王烈不知何时已经返回了众人聚集的这一临时营地当中。
  「王、王烈!你说什么?你知道她正计划做什么事情么?」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王烈,想不到他此刻居然也凑了进来。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以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为由竭尽全力的防止着我们这些人涉及的那些「怪力乱神」的信息流传到社会上的。
  「都听到了……拍纪录片,现场拉赞助么!就向周小姐说的那样,这么好的机会很难得了。有百惠集团这样国内知名企业牵头,我的公司借个东风在赞助企业里头列个名字也是很好的宣传机会不是?」说着王烈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道:「她的真实身份你已经知道了?」
  我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王烈说道:「既然知道了,那很多事情就别太在意!由着她的意思去办就好!如今她是这里这些人唯一的希望,大不了就陪着她疯一回了!」
  接着向周静宜颔首微笑以示支持后,把我拽到了一旁。「我烟抽完了,给一根。」
  从我这里索要了一根香烟点燃后,王烈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远处正在不断变化着南谷绝壁道:「那帮家伙夜里没有发动袭击是在等待核心通道的出现,毕竟神女在我们这边,他们并不清楚如何寻找和开启密道。不过绝壁这边现在的变化他们已经观察到了。我赶回来之前,他们正在收拾整理,估计最多一个小时他们的大队人马就会过来了。所以,我们需要立刻动身,穿越绝壁密道进入秘境核心区域。」
  我听罢,回应道:「我这就去让孙明、关悦然他们组织人员整队出发!」
  「出发前告诉关悦然,把我们留存下来的那点吃的全都拿出来发给这里所有人!」
  「全部?你确定……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搜集节省下来的,原本也就只够再吃两、三顿的了。这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人,即便全部发下去顶多也就这顿早饭而已。」
  「不患寡而患不公!我领回来的人中间很有几个不安分的家伙,武器什么的就算了,但吃的必须一视同仁平均分配。这样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才无法在人群中制造矛盾。孙明和关悦然也才有可能把这些人重新组织领导起来。你在部队上也是当过班长的,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王烈深吸了一口烟解释了他这一决定的原因。
  「如果是担心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煽动闹事,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赶走或者……」
  我尚未把话说完,王烈一边摇头一边果断的否定了我的建议。
  「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我并没有当滥好人的念头,但我们也不能因为那几个人心怀叵测就对他们弃之不顾。是人……就有生存的权利。他们要是自己闹事作死,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坚持我们这些人的一贯原则!」
  「罢了……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感慨的叹了口气,转身来到了孙明、关悦然、马国富等人的身边,将王烈交代的对他们进行了告之。
  孙明虽然意气消沉,但脑子却是极为清醒的。在同关悦然和马国富商量了几句后当即依照王烈的指示开始了行动。在众人的关注下,马国富组织宋奎等人公开取出了全部剩余的食品,并进行了相对公平的分配。这样一来,被解救人群同我们之前这个小团队之间的隔阂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江涛等人在被解救人群中的影响力随之减弱。孙明和关悦然在一定程度上临时获得了现场多数人员的勉强跟从。借这机会,孙明和关悦然凭借着原本就极为优秀的领导能力把营地中的两百多人重新号召组织了起来,并带领着开始朝南谷绝壁开始了前进……
  「大家好……我是谭亦欣!现在在神秘的昆仑仙境腹地为您带来现场报道。我们的探险队伍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整之后再次开始了前进。我们的队伍面临着非常危险的境地。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补给物资已经彻底消耗一空。而在我们的身后,有着不明来历武装分子团伙的追袭!该武装团伙由外国雇佣兵以及大量的疑似邪教组织成员所组成。从现在得到的情况分析,这些武装分子的目标同我们的探险队此刻前往的目标一致,都是昆仑仙境的核心区域。而且从数日前开始,我们的探险队已经遭到了他们多次的攻击和围捕。探险队相当多成员一度成为他们的俘虏,不过在队伍其他成员的努力下,我们已经成功救回了大部分被捕的探险队成员。」
  在稀稀拉拉缓慢前进的队伍当中,来回跑动拍摄的「周静宜摄制组」成为了最为活跃的存在。在周静宜的指挥和调动下,拍摄了若干镜头的谭亦欣和刘灵坤等几名电视台工作人员仿佛忘记了他们也是「逃亡者」中一员这一现实状况。居然真的沉浸在了自己身为影片摄制组的角色当中。
  「经过我身边的是百惠集团的马国富马经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的他临时承担了探险队安全保卫的领导工作。我现在向他询问一下探险队接下来的具体动向和计划!」
  面对忽然跳出拦在面前强行「采访」的谭亦欣,马国富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在见到周静宜期待以及鼓励的目光后,终于还是妆模作样的停下了脚步。
  「嗯、嗯……我们接下来将直接前往埋尸谷地的南谷绝壁。并尝试通过之前出现的神秘通道进入昆仑核心区域!你们也看到了,那绝壁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块巨大的红色晶体。能否通过这一点我们并不确定了。一切都只能先到哪里再说了……谢谢!」在得到了周静宜满意的点头后,马国富方才得以转身,催促着周围经过的人员加快速度。
  「采访」完马国富之后,周静宜立刻把跟在我们身边的道士又给提溜了出来!「下一个镜头……专家揭秘!预备……开始!」
  如同游戏般的摄制过程,王烈显然并无兴趣参与,如此一来,道士便成为了「摄制组」指定的「御用专家」!周静宜对于道士是否真能解答谭亦欣提出的那些问题并不在意,她在意的仅仅是她设想中的这一栏目环节是否得以贯彻执行。不过队伍开始行动后,周静宜终于没有继续拽着我充当现场临时配乐。如此一来我也得以陪在王烈身边承担起了「殿后」的责任。
  「萧肃言说的那首诗词,应该就是在这里拓印的吧?」我提着一支步枪隐蔽在一座残存石柱的背面,观察着峡谷北面的动向,拍了拍身边一块镌刻了符号或者是某种文字的半截石碑朝着距离数米外斜靠在一堵矮墙边的王烈询问道。
  「应该是了……不过具体是那块石碑就不知道了!这废墟里头像这样的残缺石碑好像到处都是。还有那些石柱、矮墙很多上面也都有各种符号和文字。不过可惜的是,这些符号文字并非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了。也难怪当年他的哪位先祖拓印了回来,还得找韩愈那样的大学者尝试翻译解读。对了……你是怎么跟他分开的?他现在什么情况你知道么?」王烈很清楚我之前的询问仅仅是等待下的没话找话,因此在随意应付之后就转移到了萧肃言的身上。
  「不清楚了……我和他跟你分开跑路,结果后来发现被定位的人很可能是他了。他不想拖累我,就单独一个人引着追兵进了西面谷地。我本来已经摆脱了那些家伙的,却没想到碰上了蛇群,当时为了自保也为了恐吓蛇群,我无奈之下只能放火自救……后来就碰上了老……嗯、周静宜跟夏姜,她们找到息壤和建木之后我也就跟着回来了。那家伙如今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了。」虽然有些无奈,但我还是在王烈面前隐瞒了我之前的部分经历,因为那些经历若是说了,以王烈的敏感,极有可能会觉察到某些东西而节外生枝。
  「原来那火是你放的……呼,我该怎么说你呢?你就没想过你放这火的后果么?差点没把这埋尸谷地给烧成白地!要不是老黄带了几张辟火符,我们这帮人没准都会被烧死几个。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这把火,达耶。仁波切她们的队伍也不会被火势给分割成了几块。给了我跟老黄机会把这部分人给救出来!实话告诉你吧,虽然答应了孙明还有马国富他们救人。可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真的把人给救回来的,承诺救人原本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而已。托你这把火的福,人,我总给他们带回来了一部分。虽然没救完,不过也算履行了我对他们的承诺了。接下来,他们应该不会再继续想着把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救回来了吧……嗯,姓箫那家伙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堂堂河北魔刃斋,要打定主意一心逃命的话,即便被锁定,也未必有多少人真能把他给逮住的,你又放了那一把火,以他的本事很可能已经摆脱了对方的锁定追踪。倒不用替那家伙担心太多的。」王烈说着说着视线转移到了位于他身旁的一根石柱上。那石柱上面同样刻画着一行文字。望着这些无法识别的文字,王烈摇了摇头道:「……可惜,这些文字根本就没人能够识别。要是能识别的话,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了!」
  「哦?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么?」
  王烈话音刚落,女性悦耳的声音便在附近响了起来。周静宜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的「摄制组」,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和王烈的眼前。
  「怎么?不继续玩你的导演游戏了?」面对突然出现的周静宜,我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就是出言调侃。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只有这样,我才会多少淡化掉一些她是我老娘的这一可怕现实!而且也只有怀着这种近乎于放荡不羁的心理状态,我才能以一种相对理性的状态来面对她,并与她正常交流。
  「什么游戏?我都说了,那是为了给她们那几个人一个坚持下去的动力!现在她们已经开始认真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了,我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旁边替她们煽动鼓劲了!」周静宜朝我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王烈身旁的石柱前,查看起了上面的文字。
  王烈眯着眼睛观察着周静宜的举动。「难道说,你认识这些文字?」
  「认识说不上……因为这些文字每个具体应该是什么读音,还有语法等等这些我都不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文字,我却能理解这些文字想要表达的具体含义!」周静宜查看完了石柱上的文字后侧过身表情郑重的对我和王烈解释道。
  「含义?你是说你不认识这些字,但却能理解它们的意思?」我对于周静宜此刻的这种说法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王烈对此却并不在乎,见到周静宜阅读完毕后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
  「这石柱上的文字到底什么意思?」
  面对王烈的追问,周静宜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你确定你想知道?」
  「确定!」
  「嗯,那好,我告诉你……这石柱子上的文字是个标语,就跟街道办事处在小区墙壁上写的那些差不多!」
  「具体什么意思?能别卖关子么?」见到周静宜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这行文字翻译成我们现在语言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首领禁止大家随地大小便!」
  「什么?」听到周静宜的解读,我和王烈的脑门上几乎同时冒出了黑线!
  周静宜毫不在意我和王烈此刻的表情和反应,接着走到了另一处刻画了那种文字的石牌面前接着说道:「这边这个,翻译过来应该是:首领要求大家每隔三天至少要设法洗一次澡!」紧跟着,这女人又跑到了我此刻藏身处旁的石碑面前。指着上面相对完整的文字道。「嗯、嗯,这石碑上内容保存的比较完整,应该是个记事碑了!上面文字的意思是:首领宣布东谷烽火台从某年某月某日起,正式移交给另外一个部族的人员管理,本部族人员不需要再前往东谷烽火台进行值守和维护。」
  ……就这样,在我和王烈呆滞的目光中,周静宜像散步一样围着我俩此刻所在的周围区域转了一圈,对所有废墟遗址上所能看到的那些古怪文字一一进行了「所谓的翻译解读」!解读出来的内容可谓五花八门……有残缺的诗歌;有的类似于行政命令;有的似乎是事件记录;还有对某人、某团体的表扬和夸奖,乃至还有类似于家长里短的八卦新闻!总之,要不是我和王烈很清楚我们此刻身处于埋尸谷地之中,我都怀疑老娘她登陆了某个居民社区新闻网站在照本宣科的逐条解读网站上社区公务员发布的各种行政信息以及宣传标语了。
  「……等、等等……拜托,我和王烈是认真的!你别拿我俩寻开心好么?这些符号文字真的就是你说的这些内容么?」当周静宜差不多将周围留存的较为完整的那些符号文字内容解读完毕后,我抱怨了起来。之前没抱怨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解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可现在基本解读完毕了,期望彻底落空后,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我此刻真实的想法。
  「别质疑我!这种时候我有必要戏弄你们么?我不确定我的解读究竟对不对,但这些符号和文字在我的理解中就是这内容了!」因为王烈在场,周静宜终究没有自称老娘,但依旧对我质疑她流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好了、好了……我记得人类已知最早的成文法规汉谟拉比法典好像就是刻在石头上的。曾经居住在这里的部落首领把自己对大家的要求用石刻文字发布出来好像也合情合理,至于其他的那些内容,现代人在墙上贴广告或者随手涂鸦乱写,居住在这里的那些古代人有这种行为也很正常了。毕竟,虽然时代在变迁,但人类的有些习惯从古至今都还是老样子……注意!他们来了……」
  见到我和周静宜即将拌嘴,王烈正要打个圆场,话说到一半,猛然感觉到了什么,将携带的步枪枪口递了出去,指向北面远处三、四百米处的某个位置扣动了扳机。
  沉闷的枪声再次打破了峡谷中的宁静,十多名正在快速接近的武装分子身影出现在了我和周静宜的视线范围当中!
  遭到射击的武装分子很快分散了开来,各自寻找着有利地形开始了零星的还击。因为双方此刻的距离较远并非手中武器的理想射程,所以无论我和王烈还是对面正在试图攻击接近的武装分子们,在开火的时候都显得极为克制,枪声听着有些稀拉。经过数日的争斗交锋,对方的弹药估计也所剩无几了。如今都在节省,有限的射击更多的带有试探和恐吓性质。
  偏偏就在此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听我的指令!预备,开拍!」
  「……我是谭亦欣,现在在昆仑仙境腹地为您带来现场报道!匪徒们又一次向我们的探险队发起了武力攻击,我们探险队中的武装人员此刻正在进行还击!」
  我转过头,看见谭亦欣以及刘灵坤那几名「摄制组」的成员居然出现在了我和王烈后方数米远的一堵废墟矮墙之后,当即恼怒的大骂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疯了?」
  「凶什么凶?这么现实的枪战场面……不拍下来太可惜了!」周静宜此刻和谭亦欣等人聚到了一块,并毫不迟疑的出声充当了「摄制组」众人的挡箭牌。不过就在她有恃无恐的当儿,对面一发子弹准确命中了她们躲避的矮墙,同时溅起了一片灰土。周静宜楞了一下,嘴里嘀咕了一句:「哇……这么远都打的这么准?」接着一挥手臂。「……摄制组撤退!刘哥,撤退的时候继续拍摄……」
  见到周静宜领着摄制组仓皇撤退,王烈那边居然嘿嘿的笑了起来。见我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后,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罕见的微笑。
  「……疯狂的神女啊!人世间的纠葛纷争对于她而言,或许仅仅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不过她的这种娱乐心态我觉得也挺好,至少能有效消除那些人的恐惧心理了!」
  「操,这就是你想说的?刚才是他们运气好,那一枪要没打在墙头,他们中间肯定有人中弹!」面对王烈的说法,我气急败坏的进行了驳斥,同时朝着远处某个模糊目标又打了一枪。枪声在峡谷中反复回响。
  回声尚未完全消失,同样负责后卫任务的霍尊华从后方赶到了我和王烈的附近。「严哥、王先生……营地所有人员都转移完毕了,关总让我过来通知你们!」
  「好的,你先撤吧!」在让霍尊华先行撤离后,我向王烈做了一个手势。王烈看清了我「交替掩护,逐次退却」的手势示意后,率先离开了原本的防守位置向后移动,并在后方数十米处重新占据了一处隐蔽位置开枪射击,我接着同样利用他的射击掩护开始了后退……
  武装分子的攻击意识似乎并不坚决。在有人拦截阻击的情况下显得极为拖沓和懒散。不仅无人试图前进攻击,甚至于都看不到他们有任何的的攻击战术配合。一个个就只是趴在各自寻找到的隐蔽位置开枪而已。
  我和王烈因此很快脱离了同对方的交火接触,朝着绝壁尽头一路狂奔。
  营地位置到南谷尽头绝壁不过一两公里的距离,一路小跑的情况下我和王烈只花了十来分钟便赶到了绝壁脚下。而此时贴附在绝壁上的建木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彻底燃烧完毕,整座南谷尽头绝壁在人们眼前变化成了一整块无比巨大的红色半透明晶体,先期抵达的所有人员此刻正聚集在这红色晶体面前,现场一片吵杂。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们通道打开了就立刻进入么?」王烈意识到似乎出了问题,快速冲到了从昨天入夜之后便一直守候在这里黄炎栋以及春日等人的面前。
  「这水晶墙硬邦邦的根本就无法通过啊……我们过不去,夏姑娘也过不去!你看……」顺着黄炎栋的指引,我和王烈看见了同样站在绝壁前的夏姜,此时的她茫然的伸手拍击着已经彻底晶体状的绝壁同先行赶到她身边的周静宜叽里咕噜的正在交流。
  武装分子的推进速度固然谨慎和缓慢,但很明显抵达这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我和王烈再也顾不上这样做会在众人面前暴露周静宜的身份,一道快步赶到了二女的身边。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建木燃烧完毕后形成的水晶绝壁就是进入核心区域的通道么?」
  面对王烈的询问,周静宜认真的点头进行了确认:「……没错啊,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水晶墙壁就是通道了!」
  王烈伸手拍击了一下眼前的红色晶体感受着晶体坚硬的质地后道:「可这东西要人怎么过去?难不成要穿墙术?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这、这应该真是我的失误了!通道出现后需要一个开启的过程,具体的说需要出现的那名神格拥有者将自己的神格力量灌注进入水晶墙壁里面,然后通道才会真正意义上的开启。我原本以为夏姜留在这里应该能自行完成这一过程的,可我没想到到现在为止,她都还不知道该如何运用她的神格力量,所以通道现在依旧处于尚未开启状态……」
  听了周静宜的解释,我和王烈都是一脸错愕。
  「那怎么办?如果不立刻开启通道进入核心区域的话,这里根本就是个死胡同。达耶她们可有数百人枪,真要交起火来,除非你能真的刀枪不入,否则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她们的!」王烈碍于我的面子,多少保持了一些克制,我则没有那么多顾忌,弄明白了这其中的问题之后冲着她嚷嚷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嚷嚷什么?我试试运用我的神格力量能不能开启通道了!我之前想着,这次通道出现,是因为夏姜的变化造成的!因为我不确定这通道的每次开启方式会不会因人而异了。所以让她自己留在这里负责开启。……要知道当年我一个人来这里,没人教,也没人提醒,自然而然不知不觉的就动用神格力量开启了通道的,我也没想到这丫头比我想象的还迟钝了!」
  周静宜自知理亏,一边嘀咕着替自己辩解了几句后,转身来到了朱钰身边。接着在现场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取回了她之前委托朱钰帮忙背负的吉他独自一人走到了水晶绝壁前,巨大的石壁同她娇小的身躯形成了某种强烈的视觉反差。
  或许因为意外提前在众人面前暴露了真实身份的原因,此时的她显得有些沮丧,但当手指接触到琴弦的瞬间,她却挺直了身体,显得奕奕神采……不仅如此,脸颊两侧的阴阳合极纹金色纹路也浮现了出来。
  颤动的琴弦发出一声高音的同时,红色水晶绝壁巨大的光洁墙面上陡然出现了一圈如同水波似得环形波纹。见到水晶反应,周静宜再无迟疑,灵动的手指快速弹拨出了根本无法形容的美妙旋律,而水晶墙面则随着那音乐节奏浮现出了越来越多也越发密集的水波纹路。不仅如此,整座水晶绝壁自身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质地坚硬的晶体表面似乎变的柔软起来,开始如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略显吵杂的现场一片安静。在场的人们也不知道是被晶体墙面的变化所震惊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在了飞扬的音乐旋律之内。
  「这、这怎么可能?吉他也能演奏出这种声音和旋律?」
  水晶墙面的变化我看见了,但我对于水晶墙变化什么的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更诡异的事情我都见过,比如在清源镇老家哪里使用四道符咒后出现的场面。此刻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周静宜正在弹奏的乐曲。
  作为一名资深音乐爱好者,我自认为对音乐方面的了解并不算少。在小资女性或者女文青之类面前卖弄相关知识演奏一下制造气氛什么的对我而言轻而易举。我会拉小提琴,但我同样会弹吉他。相比与小提琴而言,我的吉他其实弹的更好了。虽然达不到职业乐手水准,但在什么酒吧、夜总会之类地方客串一下临时吉他演奏员什么的绰绰有余。正因此,我对于吉他这种乐器能够弹奏哪些种类的乐曲或者发出怎样的音乐声响这些是非常清楚的。但此刻,周静宜却彻底打破了我之前对此的常识。
  她居然用她手中的那把依班娜吉他弹奏出了在了我看来吉他这种乐器根本无法弹出的旋律,彻底突破了其音阶所能达到的极限!婉转连续的超高音组成了她此时演奏的不知名乐曲的主旋律而且延绵持续不断提升。关键是那旋律又异常的悦耳动听,现场的所有的人,哪怕是根本就不喜欢音乐的人也被她演奏的乐曲所吸引乃至于出现了情绪上的异常波动,情不自禁的跪倒匍匐在了地面……
  一开始仅仅是个别人出现这种情况,而随着演奏的持续,现场聆听的人中倒有一大半朝着周静宜所在的位置跪拜了下来。
  王烈意外的望着现场的情形在我身边嘀咕了起来:「好像弄错了一件事……这女人恐怕不止拥有青春一种神格力量!她现在显示的应该是她第二种神格力量……除了青春,她的神格力量应该还有音乐!」
  听到王烈这话,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一阵狂跳,也就在此时,周静宜忽然抬头发出了一声清啸,接着放声歌唱了起来。
  「人生啊,哪里才是尽头啊?岁月啊,始终流逝不停留。生命啊,是否值得留恋呢?孤独啊,为何追我不离去?脚步啊,留存印迹为证明,命运啊,别要再让我伤心……」
  唱着唱着,这女人弹奏着吉他迈开了脚步一步步向水晶石壁走去,原本坚硬冰冷的石壁表面此时如波浪般起伏不定。当她触碰到墙面的瞬间,身体旋即陷入了红色晶体的包裹之中……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消失不见了。
  见到这一幕,王烈最先反应了过来,冲着在场人员大吼了起来。「通道已经开启,所有人,别磨蹭了!走啊!」说完跑到一边拽起了某个依旧还跪在地上发呆出神的逃亡者,将其用力推向了水晶绝壁。当此人的身形同样消失在水晶墙面后,更多的人方才纷纷从之前的音乐声中清醒过来……欢呼、呐喊着向着依旧如波浪般起伏的绝壁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是谭亦欣……现在在昆仑仙境核心区域为您带来现场播报!大家请看我的身后……是的,是的……你没看错!现在在我身后那只大型动物就是已经被认定灭绝了的动物——猛犸象!现在的人只能从书籍上看到它的相关图绘资料。而现在,在我们的摄像机镜头前,却出现了一只活的……嗯、嗯,至少十几分钟前应该还是活的!……那、那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之前最先发现这只剑齿象的探险队成员吴雨翔先生……请他向我们讲述一下刚才也就是十多分钟前他发现猛犸象的具体过程。」
  摄制组坚定履行着自己的拍摄采访工作纠缠着那个叫做吴雨翔的百惠集团员工。十多名携带了各种刀具的逃亡者们努力切割着眼前已经死去的「珍稀动物」。旁边的空地上,有着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关悦然指挥人员点燃了数堆篝火,开始烧烤被切割下来的肉类。我则和王烈等人围在几株植物周围以怀疑的目光注视着站在这些植物面前的朱钰!
  「……这就是烟草?叶子摘下来就可以抽?」
  「没错了,不过那味道肯定不会跟你们抽的香烟一样了,你们抽的香烟是烟丝,是烟叶晒干切丝再经过加工制作后的成品,在这里,你们想抽烟的话,我就只能帮你们找到这个了!那边……看见没,那几株植物你们要不要试试?那是大麻……要觉得还不过瘾的话,之前我们过来那小山凹里头成片的都是罂粟……」
  「得、得、得……那些个高级的玩意就不用了。这东西能凑合着抽就行了。」王烈听到朱钰言语中颇有几分怂恿意图时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语,走到这几株烟草面前攀折起了叶子。
  「……给你们个建议,要抽之前,最好先拿到篝火那边烤干。然后卷成烟卷抽,要里面水分没有彻底蒸发的话,会非常的呛人,估计就算你们这些老烟鬼也未必受的了的。行了,我得过去那边帮忙烤肉了。」朱钰说着跑了回去,留下了王烈、我以及其他在场人员采摘烟叶。
  本着有错过无放过的原则,我们这几个饱受烟瘾折磨的老烟枪很快将眼前几株烟草的叶子采摘一空塞进了携带的背包内,然后转身朝聚集在篝火旁的人群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视线投向了伫立在远处天边的那座庞大到难以预计的螺旋型巨大建筑……
  在大多数人兴奋的通过南谷绝壁的水晶密道时,王烈、我以及黄炎栋等人保持了冷静的心态。周静宜的「音乐力量」对于普通人而言拥有强烈的精神控制以及刺激能力,这或许也是她之前不愿意轻易暴露自己这一神格力量的原因所在。为了开启通道,她被迫运用了这一神格力量,结果就是对现场的多数人形成了难以想象的心理暗示效果,听到她演奏歌唱的人十有八九在那个时刻对她都产生了本能的「崇拜心理」!当然,对于有着精神修炼经历的黄炎栋、精神意志坚强的少数人员还有拥有两仪、红莲之力的王烈和我而言,受到的影响并不大。最严重的反倒是春日、观雪那几个「圣女」,到周静宜穿越通道前,她们甚至于迫于自身「本命妖主」的天然威压,做出了五体投地般的礼敬姿态。
  总算周静宜展示力量仅仅只是为了开启通道,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对他人实施心理控制的想法和念头,这样一来,当她率先通过通道后,现场人员很快都恢复了正常,并开始穿越通道。
  但在我和王烈意料之外的是,周静宜展示神格力量开启通道的过程中,夏姜这丫头却闹出了妖蛾子!
  周静宜开始演奏后,这丫头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就开始跳起了某种我和王烈从未见过的舞蹈。再之后,当多数人都消失在水晶石壁当中时,留在最后的王烈跟我才注意到她依旧还在原地自顾自的舞蹈不止!我和王烈只好赶到她身边,决定将她拖走。可就在我俩强行终止了她舞蹈的同时,绝壁附近的地面上却上演了我和王烈似曾相识的一幕……
  地面上出现了无数的红色斑块,一具具的阴兵从那斑块当中冒了出来。
  看到这种情况,我和王烈哪里还敢停留,一左一右架着夏姜这呆丫头就撞进了水晶墙壁。
  冲入水晶的瞬间,我感觉像是扑进了一团啫喱当中,柔软黏稠的物体立刻裹满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感觉到了窒息,但那感觉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当我和王烈借着惯性拖着夏姜朝前奔跑了几步之后才意识到我们居然就这样通过了所谓的「昆仑秘道」。
  蓝天、白云、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山峦、脚下柔软却真实的草地……原本横在我们面前的那堵巨大水晶绝壁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就如同凭空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世界当中一般。
  但还没等我和王烈松一口气,我们身后的空间中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虚空裂口,一具阴兵竟然紧跟着从虚空裂口当中钻了进来……
  阴兵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我和王烈前方正在兴奋交谈并聚集的逃亡者们的注意。也不知道谁率先发出了惊恐的喊叫声,接着穿过通道的两百多号人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夺路狂奔。王烈原本看样子还打算尝试转身灭杀阴兵的,但见到前面的人都跑了,而后方那虚空裂口内不断有阴兵连续出现,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跟我还有夏姜追着前方的逃亡队列撵了上去。
  总算经历了之前的历险后,所有进入核心区域的人员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跟从大队。奔逃过程中没人脱离队伍。整只队伍也在极速奔跑了接近一公里的距离之后收住了脚步,一面休息一面观察起了远处阴兵的情况。
  观察了一阵之后,即便是王烈的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一个又一个的阴兵连续不断从红色的虚空裂口内出现,并在裂口附近的草坪上开始排队,并很快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队列方阵。在我们队伍奔逃的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裂口附近的阴兵就排列出了三、四个大型方阵。我和王烈略略清点了一下发觉每个阴兵方阵正好是一个千人方阵,也就是说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数千阴兵紧随我们的脚步同样踏足进了这昆仑仙境的核心区域。而且它们还在不断的从裂口涌入,天知道最后会有多少阴兵通过裂口进入这里。
  不过,那些阴兵进入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为了针对我们这些逃亡者。毕竟,通过秘道的阴兵好像根本就没有追击我们这些人的意图,只是不断的由那个空间裂口进入然后排列站位而已。
  确定了这点之后的众人很快安定了下来。队伍中的几个「领导者」随即凑到了一块,开始商议下一步的打算,商议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踏足昆仑核心区域伊始,遥远天边那座螺旋型的建筑物就清晰异常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连之前逃跑的过程中,带头逃命的人员都不自觉的将逃跑的方向指向了螺旋塔的所在。所以商议的结果无非就是重新确定了一下整个队伍前卫、中队以及后卫的人员分配而已,随后在孙明以及关悦然等人的招呼声中队伍开始了前进。
  在进入核心区域前,我曾经想象过核心区域内具体是什么情况。而真正踏足其间后,我却感到了某种失望。因为我们看到的,见到的环境以及景物这些好像跟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太多的区别。要说真有什么令人感到吃惊的,也就路上不断遭遇和见到的各种珍稀动植物这些了。而许多在我们印象中已经灭绝了的动物和植物也都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如果我们的队伍真是一个探险队或者什么科学考察队的话,这一个上午的所见所闻恐怕足以在全世界的自然科学领域当中造成难以想象的轰动效应。可我们不是,我们这个队伍仅仅只是一个为了活命而慌不择路的逃亡群体。这使得队伍中的人们对于一切的所见所闻都采取了近乎于漠视的态度。
  也就只有周静宜领导下的「摄制组」显得异常活跃。在队伍当中上蹿下跳、前后穿插。对碰上的一切稀奇事物不遗余力的拍摄和报道。不过人的情绪似乎是可以传染的,一开始队伍中的人员,尤其是那些被王烈带回的被俘者团体对于摄制组的行为显得冷淡乃至于反感。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逃亡的队伍在摄制组成员的带动下渐渐开始有了几分生气,越来越多的人员配合起了摄制组的拍摄以及采访问询。队伍中更是难得的出现了谈笑之声。
  正午前后,在以马国富为首的开路武装人员开枪猎杀了一头出现在队伍前方的猛犸象后。关悦然提出了队伍休整的建议,逃亡队列随即停下了脚步。
  把搜刮来的烟叶交给了某个正在烧烤肉食的人员委托他有空时候帮忙烘干后,王烈和我拉了队伍中另外几个烟鬼一道登上了队伍休息地旁的一处高地分享如今我们身上最后剩余的几根香烟。
  「这就是昆仑核心?你们几个有啥感觉没?」
  因为失望,我在点燃手中香烟吸了一口之后抛出了这个问题。
  「……感觉像是植物园」唐浩出人意料的说出了这样的回答。此人从湖畔营地安保队反水之后一直跟在马国富左右行动,在此刻队伍当中算是可以信赖的同伴之一。在目睹了王烈孤身对抗巨石像后,居然对王烈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崇拜心理。有空没空的就喜欢朝王烈身边凑,加之也是个老烟鬼,此刻很自然的被我和王烈引为了同类。见到周围的人将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又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么?我们这一路过来,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这里都有,咱们一路上采集的那些个水果就不说了,温带的、亚热带的、热带的,居然能都长一块。朱钰连烟草都能在这里帮咱们找着。烟草这东西不是几百年前才从美洲大陆传过来的么?可这是什么地方?几千年都没人能够踏足的昆仑核心啊!」
  「有道理……不过我觉得野生动物园或者更合适吧?刚才经过那片芦苇湿地的时候,你们走的快,没注意看!我却看见了一只胖乎乎,走路摇摇晃晃的大肥鸭子一样的动物!我怀疑那应该是一只渡渡鸟……我当时没叫你们看,要叫了,摄制组那帮人肯定要跑过来拍摄,然后强迫我做现场采访,我怕麻烦了。渡渡鸟你们知道么?那可是非洲的一种动物啊,而且现在已经绝种了!这猛犸象可实实在在就躺那边呢……就算是动物园,怕是都看不到这些个东西了!」一名烟友在旁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看见那边那片红色的小山包群没?典型的丹霞地貌!朱钰说的那个全是罂粟花的山凹里面什么情况?你们还记得么?到处都是一块块单独耸立的石头小山,标准的喀斯特地貌。还有那边,一堆堆奇形怪状的土山包……我记得这种地貌好像是叫风蚀地貌吧!这些地形地貌在外面也不算稀奇,可你们见过这么小的一片区域之内集中了这么多不同类型地形地貌的情况没有?对了……还有我们刚刚出发之后就经过的那片沙地,连着好几座小沙丘,虽然好像就只有几平方公里的范围,但也应该算是一片沙漠了。沙漠可也是一种独立存在的地形环境啊!」黄炎栋皱着眉,指引着众人观察了周边远处的几片区域后说出了他的观察发现。
  「不止是地形地貌了……连各种类型的气候还有天象这些我们一个上午好像也碰到了不老少。罂粟山坳那个地方雾气很重,小沙漠那边你们忙着赶路,我却抽空观察了一下日头,结果居然看见了日晕现象,各种水果林那边叫刘睿的那个孩子最先看到了在林地中央区域因为光线折射形成的那片彩虹……有意思!感觉地球上只要是有的自然景观或者动植物,这里我们都能见到一样!」王烈一边说,一边将视线投向了侧面两、三公里的位置。
  ……在哪里,黑压压的阴兵一排排、一队队的正在队列整齐的行进当中,而且其队列根本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上一万,无边无际!能估算出现在那边的阴兵究竟有多少么?」看的出来,相比于核心区域的各种见闻,他更在意的是此刻与我们的队伍平行前进的庞大阴兵集团!
  在我们这个队伍出发后不久,后卫人员便发现阴兵那边也开始了行动。一度差点引发了队伍的再次惊惶。不过接着我们发现阴兵队列行进的方向虽然与我们一致,但却和我们队伍之间保持了着一定的距离。也就是说,我们的这支队伍的前进路线同阴兵的行进路线形成了两条平行线。发现这一点,并确认阴兵的前进路线始终没有发生变化,同时我和王烈还回忆起这些阴兵同我们在夏禹城遭遇的那些阴兵不同,似乎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后,我们的队伍才再次恢复到了正常的行进状态当中。
  但即便如此,站在此刻的高地上远眺平行方向的阴兵队列,还是给我们这些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压力。
  「……一千人一个方阵!现在那边方阵有十多个!单就我们能看到的,少说也有一万六、七千。后面更远的看不清楚,不过肯定不会少于两万!搞不明白,通过通道的时候,好像没看到达耶那些人在南谷烽火台放火啊。这些阴兵怎么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居然还跟着我们一块进到核心区域里来了!」我一边摇头,一边对王烈的问题进行了回应。
  望着无边无际的阴兵大军,我们几个人也终于没有了闲聊下去的心思。享受完了这最后的几根凝结了伟大人类文明智慧结晶的工业制成品后,一个个灰溜溜的从高地上溜达了回了临时的休息场所。不过还没等我和王烈试图品尝一下已灭绝珍惜动物猛犸象为材料制作的烤肉,春日就出现在了我俩的跟前。
  「严平、两仪……周静宜让我来找你们。她在水塘那边。」
  我和王烈随即离开人群,快步来到了此刻休息地附近的水塘旁边。这水塘跟城市公园里的那些景观水塘大小差不多,塘边长了十多株莲花。我和王烈赶到时,周静宜摘了几个莲蓬,手把手的在教夏姜抠莲子吃。刚摘下来的莲子多数是比较苦的,但夏姜好像满不在乎,眉花眼笑的一颗一颗吃的不亦乐乎。
  见到我和王烈,周静宜把手头的莲蓬朝夏姜怀里一塞,开口说道:「我想我好像弄清楚哪些阴兵怎么回事了!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应该是夏姜给招惹来的。」
  「你说什么?」我和王烈苦笑着彼此对视了一眼!事实上之前我俩就怀疑阴兵的突然出现可能与夏姜有关,但却始终弄不明白两者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因此对于夏姜的怀疑只能埋在心里,而周静宜此刻一说,我们两人心里几乎不约而同的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具体怎么回事?能说明白些么?」王烈揉了揉右侧太阳穴,郑重的询问道。
  「我们以为这丫头拥有的是幸运的神格力量,可刚才经我再三确认。她应该跟我一样拥有两种神格能力。除了幸运之外,她的第二种神格力量应该是战争……」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错么?战争?照这样说的话,夏姜、她、她是战神?」周静宜此刻的话语惊的我目瞪口呆。周静宜神态平静,却使用了「传音密语」的能力在我头脑中进行了提醒:「还记得你梦境里见到的场景么?你忘记了这丫头身上留着谁的血了?」
  母亲此刻的提醒让我猛然间醒悟了过来,我忽然想起,夏姜诞生后是经历过某种换血仪式的,而替换其体内原本妖魔血脉的好像是孙武子体内的「勇士之血」!孙武子是什么人?」兵圣」!如此一来,这丫头在「破茧羽化」之后获得与军事有关的神格力量似乎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是这样么?幸运和战争……这两种神格力量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王烈至今对于夏姜的来历这些了解的并不是太清晰,对于周静宜此刻的这种说法有些疑惑。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问你……你觉得打赢一场战争的关键是什么?」周静宜见到王烈似乎还有怀疑,开口向他问道。
  「打赢战争的关键?综合国力,军事科技水平、部队的平均军事素养……嘶、各种各样的综合因素很多吧?具体什么是关键这问题好像谁也说不清楚了!」王烈对于周静宜突然问他这样一个不找边际般的问题有些意外,回答的自然也就笼统而含糊。
  「我告诉你吧……影响战争的关键就是运气!只要运气好……弱国可以战胜强国,只要运气好,原始装备的军队都能打赢现代化的军队。你们两个都是当过兵的,应该清楚,战争这东西,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正因为不确定,很多时候,一个微小细节的概率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美国强大吧,要它运气不好!核武器发射的时候制导系统集体出故障,发射的导弹全落自己国家脑袋上……就算它是世界第一经济强国,工业生产强国,军事科技强国,拥有先进的武器装备数量众多的军队人员,照样打败仗!」周静宜说着说着扬起了眉毛。
  「这、这……这种几率未免也太小了吧?」见到王烈表情呆滞,我忍不住在旁边试图帮他支会两声。
  「什么叫几率太小?我就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吧?」见到我居然敢冒头,周静宜立刻凶神恶撒的将目标对象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理论上似乎是存在的……」
  「那不就行了!战争一方不管多弱小,但只要运气好,敌人不停出问题,不停的犯错误,就必然能获得战争的胜利!所以,运气才是决定这个世界上一切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夏丫头拥有幸运的神格力量,要她把幸运的力量加诸到战争的某一方,得到她幸运力量的一方就必然能打赢!所以她拥有幸运神格的同时自然也就能操纵战争的胜负并具有战争的神格力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你们两个呆瓜!」
  获得了辩论胜利的周静宜露出了得意洋洋般的表情。
  周静宜此刻提出的「运气致胜论」在人类曾经的历史上曾经无数次的上演。滑铁卢之战,拿破仑运气不好,手下大将走错了路,没能及时带领部队赶到战场支援,结果导致拿破仑战败;甲午战争,日本打到最后国家经济即将破产,满清只需要再坚持几个月,日本就无法继续进攻只能选择撤退结束战争,可日本运气好,慈禧太后要过生日,不想再打下去了,主动投降议和……
  想到这些数不胜数的历史战例,王烈和我都沉默了。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讲道理的人,不愿意为了反对而反对了。
  「嗯,算你说的在理了。可那些阴兵又是怎么回事呢?它们如今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它们的行动受到夏姜的控制?」被母亲占了口舌之利,我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同她纠缠下去,连忙认怂的同时询问起了我和王烈更关心的实际问题。
  「你们两个和夏姜是最后通过通道的,你们过来前,是不是看见这丫头在跳舞?」见我转移话题,周静宜也不以为意,而是询问起了当时的具体情况。在我和王烈点头确认后,接着说了下去。
  「我一直在尝试着引导让她学会运用操纵她自身的神格能力。不过她对我跟她讲的那些解释说明始终无法理解透彻了。我运用我第二种神格能力开启通道的时候,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神格力量,忽然开了窍,通过舞蹈的方式把战争的神格力量给发挥出来了。那些阴兵应该是接受了她神格力量的吸引所以一股脑的全都钻出来了。」
  「那这些阴兵之后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应该跟她没关系了!我刚才反复询问了她那个时候的具体情况,依据我的经验,她也就是刚刚能够感觉到自身拥有的神格力量,能够召唤阴兵也是纯属巧合了,如何更进一步使用力量去达成一些具体行为这些,她压根就不明白的。从这点来讲,这些阴兵出现后的行为应该完全是在依照它们自身意志行事的。」
  王烈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仅仅知道了阴兵出现的原因对他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阴兵似乎只会一条道走到黑,我们只要不改变前进路线,就这样和阴兵平行前进的话,倒也用不着害怕什么。不过很明显的是,这些阴兵最终的目标跟我们一样,都是那个螺旋塔。你也告诉我们了,根据孙成章的推测,九鼎就在那塔里面,而你所说逃离这里的通路也在那塔里头。这样一来,不管怎样,我们最终都还是会和这些阴兵在那螺旋塔撞到一块的。」
  「撞上了应该也没什么吧?你和严平之前不是已经遭遇过这些阴兵了么?它们不是不会主动对人类出手。相反,它们还会主动灭杀一定范围内出现的妖魔。在我看来,这些阴兵跑到这里来没准对我们而言还是好事。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碰上需要应对的可怕存在,但谁又能确定接下来的路上不会出现呢?有这些阴兵替我们保驾护航,难道不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么?」周静宜说到这里顿了顿。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阴兵可是受到夏姜神格力量的召唤而出现的。只要夏姜跟我们在一起,我可不觉得它们会主动攻击我们的。我会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尽可能的让夏姜熟悉和掌握她自身力量的,只要夏姜能操纵运用她自己的力量之后,说不定还能直接控制这些阴兵的行动。所以,我觉得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了。」
  王烈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周静宜说的这些,终于点了点头。「言之有理……既然青春以及乐之神女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之前的担忧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不知道除了这个事情外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
  「没有了……所以,建议你赶回去吃饭了!我会设法把女战神在这里再多留一会,给予你们充裕的时间用以进餐。否则等她过去开始进食,我担心她能把你们辛苦烹饪出来的食品吃的一干二净。而你么……严平先生,作为我的现男友以及保镖,我需要你继续留在这里陪我一会了。」
  待王烈走的远了,我呼了一口气道:「……拜托,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说话?刚开始不好好的,最后这两句我都怀疑你跟他,你们两个在唱戏!」
  母亲盯着王烈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傻……两仪应该发觉了我在欺骗他、利用他,所以才在最后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说白了,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提醒警告我罢了!」
  「欺骗他?你什么意思?」我楞了一楞。
  「那些阴兵是我故意让夏姜召唤出来的……他察觉到这一点了!就这么简单……」母亲扭头朝我抛了个媚眼,接着一脸笑意的贴到了我的身上。
  「这里就剩咱们三个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你和夏姜还有那五个丫头才是这里我真正能够信赖和依靠的人。至于其他的人,如果我的计划顺利,应该能够让他们活着逃离这里。但是要不顺利的话,我可没有高尚到为了拯救他们而牺牲我们这几个人的程度。两仪是聪明人,他很清楚我的底线,所以他现在虽然依旧在配合我,但他脑子里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我让夏姜召唤的这些阴兵超出了他的预计,你在场,他不方便同我摊牌,所以采取了那种方式。他把你视为朋友和同类,即便我俩是情侣关系,但他觉得关键时候你应该会做出选择同他站在同一战线。所以他时刻顾忌着你的面子和立场。不过很显然他失算了……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你不仅是我的小情人儿,还是我最最心肝的宝贝儿子。无论何时都只会坚定的站在我这个妈妈一边的。」
  母亲一边解释,一边抱着我狠狠的亲了一口。而我却被母亲此刻说的这些话震惊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现在这里的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难道不应该坦诚相对共度难关么?你、你让夏姜召唤那些阴兵到底想干什么?」
  「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事先才没有告诉你了!什么坦诚相对?……彼此目的都不一样!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九鼎,他们这些人的目标则是逃命!在优先确保我们的目标能够达成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送他们安全离开。但要是两者之间需要取舍的情况下,当然是以达成我们的目的为首要原则了!召唤埋尸谷地的阴兵进入昆仑核心原本就在我的计划之内,原因其实就是我之前说的……你别以为现在为止一切顺利就真的可以抵达神城了。这核心区域真正可怕的东西你还没见着呢。为了确保能够顺利抵达,所以我才让夏姜舞蹈召唤那些阴兵。有这些阴兵护卫,我们娘俩儿才有更多的把握进入神城,而且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去个地方,拿个东西。」
  母亲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在池塘边找地方坐了下来。
  「在原先的计划中只有拥有两仪或者红莲这两种能力者的其中之一才可能使用那东西。至于为什么也很简单,根据公公的考据,那东西是末代黄帝还有炎帝这两个人因为某种原因而遗留下来的……」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怎么又扯上他了?」
  「笨蛋儿子!我说的是末代……黄帝!还有末代……炎帝!」母亲捏住了我的脸用力拉扯了起来。
  「末、末代炎帝?什么意思啊?啊……我明白了,你难道是说,过去有很多个炎帝还有黄帝?」
  「铛铛铛……回答正确,加十分!总算反应过来了……这么跟你说吧!黄帝其实是一个称呼,轩辕氏族的历代首领都被称为黄帝!所以在真正的历史上,黄帝有好多个。炎帝也一样,是神农氏族历代首领的名称,同样不止一个了。当然了,对于现在的人而言,他们称呼的黄帝往往指的的是历史上最后那一位黄帝。而炎帝一般情况下指的也是最后一位炎帝。至于为什么是最后一个还有这两个称呼为什么消失,是因为轩辕氏族和神农氏族最终合并统一成了如今的华夏族。既然两个氏族合并成了华夏族,那么首领无论叫黄帝或者炎帝好像都不太合适。所以当最后一位黄帝还有炎帝相继去世后,这两个首领的称呼也就被废止了。」
  「你、你现在的这种说法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这种说法貌似不是历史学界的主流吧?」
  「管他什么主流不主流的……反正是公公他多年来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你曾祖父说的,你敢否定?」
  「啊?你别动不动就拿曾祖父他老人家来压我成不?嘶……曾祖父他老人家当初研究的不是风水、术法还有文字考究这些方面的东西么?他啥时候也研究上古历史了?」
  「嘻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以现在你给我坐好了!带着耳朵,听我认真给你讲就好了!」
  母亲提及的事情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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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4-21 22:18 #91樓 引用 | 點評
苧蒛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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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三章

  「……嗯,这事情还得从你曾祖父他青年时代说起了。该怎么说呢?具体来说,你曾祖父他年青的时候和几乎所有男人年青时候都一样,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不过我其实更喜欢婆婆,就是你曾祖母的说法,说他不安分了!」母亲见我坐定,可能觉得干巴巴的光说很无聊,便伸手从旁边的夏姜怀里拿了一个莲蓬,抠着莲子朝嘴里扔。损失了零食的夏姜觉得母亲在欺负她,当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母亲见状,连忙笑嘻嘻的转身搂着她安慰了两下,这才又哄得她撅起小嘴吧嗒起了莲子。
  「不安分?怎么个不安分法?」我对曾祖母给予曾祖父的这一评价说法感觉到了几分莞尔。
  「其实也很正常了……你曾祖父青年时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这个国家很乱,内忧外患的,老百姓的日子过的很苦。他胸怀大志,希望能改变这一切,秘密结交了那时候的革命党。想造朝廷的反,目的也就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不会吧?曾祖父他老人家是革命党?那他后来怎么又参加了满清的科举,还考了秀才?」母亲此刻告诉我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了!
  「参加科举是迫于家里那些族老的压力,应付罢了……拿了秀才功名给家里一个交代。省的那些老夫子们一天到晚找他的麻烦!而他真正的精力其实都放在了他的造反事业上。游历是为了结交会党成员还有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革命志士。而考察各处地理这些则是为了方便起义之后行军打仗的需要。这才是他最初游历天下的根本原因!」
  「哪、哪他究竟有没有参加革命党。还有他后来又怎么开始考查风水、法术这些东西了呢?」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曾祖父就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地方乡绅,母亲告诉我他就是慵闲斋主人后,我也就在他乡绅的身份之上加了一个驱魔师或者堪舆家的身份而已。我万万没有料到,曾祖父他老人家还曾经投身反清运动当中。
  「参加了……不仅参加了,还直接上了战场!郑士良惠州起事的时候他去了,不过他对于郑士良他们那时候在惠州动手表示了反对。因为那时候八国联军已经占领了北京城,在他看来,满清朝廷的反是一定要造的,但选在国难当头的时候起事是趁人之危,小人行为。为此跟郑士良吵了一架。不过吵架归吵架,他还是跟着起义队伍一路作战,直到郑士良判断起义失败,解散队伍,他原本是跟一个叫内田的日本人一块行动的,结果那日本人走错道被抓了,他则因为走南闯北经验丰富顺利逃了出来。隔了几年,刘道一来找他,虽然咱们严家祖籍是分宜,但总是江西人,刘道一想在江西起事,希望得到他的协助,他就又去了。那次起义叫什么来着?萍浏醴起义?刘道一被抓了,他倒没被抓,跟着起义部队去打浏阳城,没打下来,然后队伍就散了。为了逃命不敢走大路,只能钻山沟,结果就是那次,他头一次在山里头撞上了脏东西!他运气好,撞上脏东西的同时也碰上了一个驱魔者。其实也不能叫运气好,因为那个驱魔者本来就是去收拾那个妖魔的。不过那驱魔人实力不怎样,跟对手纠缠了半天,最后在你曾祖父的协助下,才顺利灭杀了对方。因为这事,你曾祖父才知道了这世界上真有妖魔鬼祟这些东西!再之后,才开始对风水、术术这些东西有了接触和了解。当然,那个时候他就算知道了这些怪力乱神之类的事情也没当回事。主要精力依旧还在反清这上头。广州黄花岗,他晚到一步,去了就只剩跟着潘达薇一块收尸了。广州那边的首尾都还没处理完,武昌那边莫名其妙开始了,他屁颠屁颠的又北上武昌,黄克强赶过去后经黄克强介绍认识了张振武,按他自己的说法,两人一见如故,私下里就差没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了!可没想到那边满清皇帝一逊位,还没等论功行赏呢……他这个准结拜兄弟就被自己人给弄死了!这事情给了他当头一棒……」
  「革命党那些头头脑脑里面,他跟黄克强走的最近。黄克强急流勇退,他也有样学样跟着一块退了。婆婆说他那时候退了也好,因为他跟孙中山、陈其美那帮人不是太对付。要贪恋权势继续混,没准跟宋教仁一个下场。要知道除了黄克强,同盟会里头宋教仁、北一辉算他熟人。孙中山后来要求全体党员对他个人效忠,你曾祖父建国后连X主席万岁都不愿意喊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那个。从此也就和之前的所谓同志们彻底没了瓜葛。要不然咱们家也不会一直窝在清源镇那地方不吭声不出气的。」
  「进了民国就是连年的军阀混战……公公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不明白他们那些革命志士拼了命换来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因此灰心丧气!没能力改变,就只能找法子静心,所以就又开始了游历四方。因为有过撞妖碰鬼的经历,所以他后来游历就不单单只是考察地理那么简单了。星辰走向,风水流转、异闻传说这些成了重点。他慵闲斋那个名号也就是那之后才开始用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对风水、宗门道术等等这些东西开始感兴趣。民国过了几年,孙中山把革命党改成了国民党,要求党员效忠他自己,你曾祖父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吐血,他觉得他们这些革命者的血白流了,他们那些人民主自由的理想遭到了彻底的背叛!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完蛋了!没救了!他觉得他对不起华夏族的列祖列宗,然后就决定一个人跑去黄帝陵哪里切腹自杀,以死赎罪!」
  「切、切腹自杀?不会吧……老爷子真的那么干了?」听到这里,我是目瞪口呆。
  「那怎么可能?要他那时候自杀了……别说你了,阿夏估计都不会出现在这世上了!咳咳……」母亲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提到了爷爷,担心会引起我的不快连忙咳嗽了两声。「可是临到出发……他忽然犯了难!至于原因……居然是他不清楚他到底该去哪个黄帝陵自杀……要知道黄帝陵可有好几个地方,陕西有、甘肃有,河北也有,都说埋的是黄帝,然后河南那边有一个又说是黄帝铸鼎升天的地方。他就傻眼啦,这么多黄帝陵,哪个是真的……要跑一个假的跟前自杀赎罪,那不成笑话了么?所以,他就决定弄清楚那个黄帝陵是真的……然后就又是翻书又是外出考察。结果呢,这一来二去的,自杀的念头给忘记了,单单就只想着考据黄帝陵真假了,考察的古迹遗址越来越多翻越的经史子集越堆越高,黄帝陵真假这个问题他也给忘了。跟着钻进了风水堪舆,道法秘术这些东西里头了。一天到晚钻山沟,跑古迹,碰上妖鬼精灵还有驱魔师之类的也就成了家常便饭。怎么说呢……公公他老人家造反铁定是没啥天分的,参加了也都是被别人当枪使的料,可在驱鬼除魔、风水堪舆、探古访幽、考据典籍这些方面那真是天生奇才!军阀混战那十多年里,他几乎跑遍了整个中国。当然,这跟他早年参加过革命党的经历也有关。毕竟是革命首倡分子,南方革命党这边就不说了,就算是北洋那边的人或多或少也听过他的名字。他是在野之身,各地的什么督军、大帅见他去了,奉为宾客招待一番结个善缘,开路条、通行证什么的给他,由着他去折腾。这待遇,在那个时代也是没谁了……」
  「……他当年交通会党结下的关系那时候也发挥了大作用。他是真加入过会党的,而且辈分还高,就算是孙中山,在会党里的资历跟他也就是平辈论交罢了!当然了,孙中山在会党那边的关系主要在青洪帮和广东三合会那里,他则在哥老会还有四川的袍哥那边吃香。会党在当年真算的上是驱魔师们的集散地和大本营!除了各大宗门之外,许多身怀绝技却又隐匿了实际身份的驱魔高手也都是会党成员。过去他对这些人不清楚、不了解。现在知道了,哪里会不利用手上的资源?他又通世故,善交际,不以辈分压人,认识了,就虚心求教。东学几个阵法,西学几手道术,自己融会贯通,让他自个生生捣腾出了一套风水五行秘法出来,这可算是他的自创。那里面很多东西非常厉害的,现如今的那些个宗门世家流传下来的秘术法门都未必比得了。就算我拥有神格力量,真和他怼上了,估计也都只有逃之夭夭的份。那时候的慵闲斋主,在行当里的身份哪是现在的两仪还有姓箫的那小家伙能比的了的。就算如今的赵中原赵老头,比之他当年,也是只低不高的。不过呢,建国后,因为一次运动接一次运动,驱魔师行当里的人又多是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知道他的老一辈几乎都被镇压了。所以到现在,慵闲斋的名头知道的反而很少了。」
  「自创道法秘术对公公而言不过微末小道而已。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他探究秘境寻访古迹这一过程当中的种种发现!从那些经历当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他发现华夏民族的兴衰似乎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外在力量的影响和牵制!而他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下决心要解开这其中的秘密。要知道他那时候表明上好像已经无心政治纵情林野,但事实上他始终未曾放弃过他青年时代立志救国的赤子之心!要不是这个原因,他后来也不会又跟陈独秀、李大钊那帮人搅合!他对孙中山还有北洋军阀是彻底失望了,很自然的在不知不觉当中又把拯救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寄托到了另外一批人的身上。当然了,有了前车之鉴,他也就没有傻到把宝就单独压到那个时候刚刚兴起的共产主义运动里头去,而是保持着同陈独秀那些人联系的同时决定另辟蹊径,以自己的方式和方法为这个国家还有民族去做点什么。」
  「那时候的救国口号特别多,国民党喊三民主义救中国,企业家喊实业救国,文人学者喊教育救国,梅兰芳装个伪娘去国外演出也叫救国……就连写小说的一帮子酸儒都能鼓捣出演义救国的口号!公公呢,他说他要考据救国!别笑啊……这是真的,婆婆私下里告诉我的!婆婆说公公想出这个口号之后兴奋了好些日子,连吃个饭都不消停,上蹿下跳的跟只猴子似得……」
  「而且公公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要拯救国家和民族必须要正本清源!而一个民族,要连自己的历史都弄不清楚,那无疑是可悲的。而这个国家的历史被篡改以及谬误之处太多。要重拾民族自信,国家尊严首先就必须真正弄清楚华夏民族的由来以及真正的历史沿革。所以收养了你伯祖父严华当养子以防不测后,他就又开始了疯狂外出。也就是这一时期,他意外进入了昆仑秘境。在这里,他似乎终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东西。接着回到了清源镇老家,开始整理撰写他的惊人发现……」
  「你是说,曾祖父曾经试图重修华夏民族历史?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在他遗留下来的文稿里头看到关于这些方面的哪怕一星半点内容呢?反倒几乎都是文章考据之类的那些东西。」听母亲说了那么多,我终于真正了解了曾祖父他老人家的大致生平情况了,并在母亲再次搜刮夏姜手头莲蓬的机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曾祖父写的那些东西可见不得人……几乎把这个国家的历史,不,甚至是全世界的历史都彻底给翻了个底朝天。看过他写的那些东西的也就只有婆婆、我,还有你爷爷阿夏三个人而已。你爷爷阿夏去世后,我隐藏了公公的全部研究成果。连抗美、援朝他们两个也是没有看过的。现在,看过公公著作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而我之所以现在再次回到这里,也就是因为公公写的那些东西。我需要验证他著作中的论点、论据以及一些推测。嗯,如今的你也算驱魔师当中的一员了,跟两仪还有姓韩的小家伙他们混了那么长时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神、魔、妖、怪这些存在究竟是什么?」
  母亲这突然的问题使我迟疑了一下,因为她询问的对象之中也包括她自己在内。但当意识到她的态度非常认真后。我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回答。「嗯,这个问题我自己确实没有思考过。不过我觉得韩哲曾经的说法应该是有些道理的。他认为神魔妖怪这些东西同人类还有所有的动植物一样,都是只是某种生命存在的形式罢了。只不过相比人类还有一般的动植物这些,神魔妖怪这一类的生命形式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为了延续自身生命的持续、猎杀其他生命,而且异常的凶残和贪婪。」
  「哦,这是姓韩的那小家伙说的么?了不起……看来智者所见略同了!告诉你吧,你曾祖父在自己著作中对神魔妖怪的定义同姓韩的小家伙的说法非常接近了。他也认为,神魔妖怪不管力量多么强大,但同人类还有其他各种动物植物一样,都仅仅只是一种生命的存在形式而已。只不过同人类还有其他动植物相比,神魔妖怪在生命形式上更为强大,并且能够以自身生命存在的形式操纵和运用各种自然力量!你曾祖父有着他自己的一套理论说法,在他的著作中,是把人和正常的动物植物这些分为了一个类别,而将神魔怪妖精灵鬼魂这些归为了另一个类别;前一个类别被他认为是「正常的」,而后一个类别则被他归入了「异常的」。除此之外,他还将介于两者之间的一些生命物种归入了第三类。你知道被他归入第三类的都有什么么?动物里有能随着环境改变自身颜色的变色龙,而人类当中你和两仪这样拥有异常能力的存在也被他丢进了第三类的范畴里面……在他老人家看来,你和两仪都不能算是彻底的人类哦!」母亲说着,露出了捉狭的表情。
  「不、不会吧?」得知曾祖父在他自己的理论中将我和两仪归入了「非人类」的范畴后,我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母亲则乘机凑到我面前趁我不备抱着我亲了嘴,在我错愕不知所措的时候缩回了身子,继续说明了起来。「……曾祖父他说什么你也别太在意,你只需要知道,在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妈妈的亲亲宝贝儿就行了!而且他的那些东西也都是纯理论上的玩意,他自己也明白这些,所以他在文章里说,他的分类不过是一家之言,若是有其他人能够提出更加合理切能自圆其说的说法,大可以推翻他的理论,实际上到他晚年,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那些个学说开始改正和修订了,比如我……我就曾经问过他,在他眼里我算什么?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他叫我不要介意他在文章之中的分类这些,他只认我是他的儿媳妇!嘻嘻,你知道我听到这个回答有多开心么!嗯……你曾祖父虽然考了科举,但实际上信的却是道家学说,他的种种理论都是建立在道家学说的基础之上的,他越到晚年,看待问题越是超然。青年时代的很多想法和认识被他自己一一否定和抛弃。不过其著作中有一部分内容,他却始终没有试图去修订和改正。那部分内容就是涉及到昆仑核心还有华夏族的上古历史部分的内容。而这一部分内容令他直到去世都依旧忧心忡忡。他不确定他的推测是否正确,却又担心要是正确该如何应对?所以,他在去世前几年,开始计划着做一些事情。最初他的计划是希望能够邀约到一批强大的驱魔师去探索证实他的推测并消除他担心的隐患。但是在那个时候,他的计划根本就无法实施。因为那是建国初期,各种运动接踵而至,在那个时候的政治氛围下,根本找不到人。他熟悉的那些个高人异士有被镇压的,有逃亡国外的,有隐姓埋名的。他自己也只能蹲在老家清源镇里苟且偷生。最后,他把他的想法还有相关计划细节这些告之了我和阿夏,希望我和阿夏将来能够去办。结果你应该猜到了……直到前些年,我才终于有机会把你曾祖父当年的图谋和计划一步一步付诸实施,以完成我当年对他的承诺了。」
  「你、你是说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的计划和安排?」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感觉。
  「嗯哪……主要的计划安排都出自你曾祖父的手笔了,当然了,一些细节方面则需要我自己根据实际情况加以完善。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妈妈可是费尽了心思!虽然有些差异,但谢天谢地,你曾祖父当初的设计的种种条件因素,如今基本算是凑齐了。接下来,妈妈就告诉你,你曾祖父计划这一切的原因和动机了!」母亲说道这里态度变得异常严肃了起来。
  「你曾祖父认为,我们现在所在的昆仑核心区域是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生命和物种的诞生地!人类、动物,植物、神魔、妖怪,一切的一切,最初都来自于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也可以说就是基督教圣经里的伊甸园。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各种生命在这里繁衍生息,甚至于曾经出现了近似于如今外部世界人类社会一般的文明结构体系,那座螺旋状的神城就是那一时期建立起来的……」
  「……小姜姜,别继续吃了……赶紧的,那么多人,再不去没咱们的份了!」母亲拖着夏姜朝着烧烤区域一路小跑的冲了过去。我则一副丧魂落魄般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在后面。原因无他,母亲之前的说明和讲述对我而言实在是过于震撼和匪夷所思了。以至于临到离开,我都尚未从巨大的心理落差当中恢复过来。
  我想要去怀疑母亲所说的内容,因为她之前似乎一直把欺骗、戏弄我当成了某种乐趣。但她对我讲述的那些个「事实真相」却拥有着完善的逻辑结构,在我看来,也只有曾祖父他老人家那样的学者能够做到如此的自圆其说……母亲从这几个月的接触来看,还真没有那种深厚的「理论功底」!如此一来,母亲告之我的这些的情况信息,不由得我不去相信了。
  当然,我也询问过母亲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一切对王烈、黄炎栋他们进行说明!母亲对于我的建议嗤之以鼻,而理由也非常的简单!还是那句话:她只信任我、夏姜还有完全受她支配控制的春日等人。王烈、黄炎栋在她眼里终究是外人,可以利用,可以借助,但绝对不能彻底的信任。不仅如此,和母亲交谈之后我才明白,事实上连达耶。仁波切还有那个睿宗,其实也在她的利用范围之内。此刻昆仑秘境内聚集的这几位「驱魔者」,就是曾祖父当初计划中的「高手异士」,只不过同曾祖父当初预计的不同,在曾祖父的计划中,这些高手应该是亲密无间彼此协作的。而现在却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且相互敌对!
  母亲对于这种情况似乎并不在乎。「两仪、红莲、刹那,河北魔刃斋,善于避祸追踪的黄炎栋,加上观雪那几个丫头,弱水和她手下那些喇嘛、教习。还有那个睿宗严子路,想着他和严家多少有点关系,我原本想劝他别趟这浑水的,不过他既然自己作死,那也算进来吧!这套驱魔者阵容,你曾祖父他当年恐怕都是无法想象的。彼此敌对怎么了?要你曾祖父担心的那些玩意儿真的存在的话,你以为你们两边还有机会打生打死么?都是那些玩意儿眼里的食物。顶多就是各自顾各自罢了。」
  相对而言,母亲更在意的反倒是祖父的一些推测是否准确这些了。
  「我毕竟曾经进来过一次,但那一次,我真没见到公公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当然了,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胆子太小的原因,进来了之后,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接着就跟兔子一样退回来找到隐藏的通道节点返回了埋尸谷地,可能根本就还没接近那地方的附近区域了。现在为止,公公他的推测几乎都得到了证实,所以我如今还是决定继续选择相信他的判断了。」
  ……我就这样满怀心事的回到了队伍当中。
  和母亲的交谈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回来时,队伍中绝大多数人已经吃饱了肚子,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休息交谈。除了之前承担了周边警戒任务的数名武装人员之外,就只有母亲和夏姜还有我尚未饮食。
  因为在绝壁前显露了自身的神秘力量。队伍中多数人天然的对母亲和夏姜产生了某种敬畏的心理,自觉不自觉的同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母亲对此毫不在乎,没事人般拉着夏姜霸占了一处篝火拿着其他人烹制的烤肉大吃大嚼。
  王烈看见我,将我招呼到了他所处的篝火旁边,递给了一块插在树枝上的烤肉。
  「她把你留下来说了什么?方便透露一些么?当然,你要觉得不合适,我也不打算追问什么。」王烈向我打探着信息,一边尝试着用烤干的烟叶自制着卷烟。
  「……很多东西她不准我讲了,说是不信任你!」我啃着烤肉,做出了回应。眼前的烤肉肉质很粗糙,并不好吃。不过对于饥饿的人来说好吃不好吃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够填饱肚子。而让我有些意外的则是除了烤肉之外,此刻我居然还能喝到热菜汤。拥有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关悦然还有农学科班出身的朱钰在附近找到了可食用的野菜,利用黄炎栋还有春日等人携带的野炊用具兑入食盐连续烧了几锅,分给了队伍里的人员。虽然每人只有半茶缸的量,而且其中还掺了些许白水,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美味了。
  「原来如此……呵呵,彼此彼此了,毕竟,我也从来没对她有过什么信任。那算了,她喜欢你,告诉了你也一样的。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能事先稍稍提醒我和老黄一下,没别的意思,只是怕关键时候手忙脚乱了。」王烈对于我的回应早有预料,一边说,一边拿裹好的烟卷凑到篝火上点燃。吸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下,感受适应了片刻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我望着他叹了一口气。「你也说了,她是我们这帮人活命的唯一希望。很多时候能顺着她就尽量顺了。我是担心我告诉你,会引起她的不快节外生枝。所以现在我暂时还是决定按照她的意思来办了。」这是我此刻明面上的借口,而让我真正决定对王烈保密的原因则是我很担心我要把母亲接下来的那些计划安排告之王烈后,他会不会同母亲当场翻脸!而要真出现了这种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该站在他们两人的哪一边了!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在母亲的计划当中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此刻队伍中大多数人的安全这些,一切都是以她或者说曾祖父当年的安排计划作为行动目的的。我在内心深处认可了曾祖父的计划安排,但这其中的危险性却极有可能超过了王烈的心理预期。因为这个原因,我最终执行了母亲的要求,将从母亲那里获得的大部分信息对王烈进行了隐瞒。只是在接过王烈递来让我也尝试吸食的自制烟卷的同时,告之了他母亲接下来的打算……
  「……队伍出发后继续向那个螺旋塔的方向前进。途中可能需要安排人员把警戒搜索的范围扩大。她告诉我,在抵达螺旋塔之前,我们要先找到一处可能是古人类建造的城市遗址之类的地方,在那里停留休整。此外,她还需要在那座城市遗址当中得到一件物品,按照她的说法,只有拿到了那东西,她才有办法带着我们进入那座螺旋塔。而具体是什么东西,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了。」我说完,拿着卷烟吸了一口,潮湿的呛人烟气进入到了我气管当中,我随即跟王烈一样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不过烟雾中蕴含的尼古丁成份最终还是达到了我们这些烟民所需要的心理期望,我在咳嗽之后,无可救药般的又吸了一口。
  「先要寻找那个古人类遗址么?嗯……这样就行了!有明确的目标就好,至少知道我们需要干些什么。扩大搜索范围的话可能需要增加探路的搜索小组,我找那边两位商量一下,看人员怎么安排了。」王烈说着离开了我的身边,走去关悦然和孙明此刻的所在。
  王烈同关悦然等人彼此商量的时候,我一边适应着手中自制烟卷的味道,一边思考消化着从母亲那里获得的种种信息。很快,在同母亲交谈中我未曾细想的几个问题此刻浮现在了我脑海当中。
  「进凤凰山囚笼主要是为了把夏姜带出来。曾祖父在去世前,通过母亲最终确定了夏姜的存在。因此想出了利用红莲能力者能够吸引夏姜这一点,规划了一个引诱计划。这一点大概是错不了的。同时取得帛画开启夏禹城地下洞窟,让夏姜吸收十二堕天离魂以完成夏姜神格羽化按照母亲所说,也是曾祖父的设计。虽然具体过程有些偏差,但终究还是完成了。夏姜神格化后制造进入昆仑核心的机会现在看来也达成了。但母亲刚才却有意的回避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在夏禹城收取了玄女的魂身!在她提及的曾祖父计划当中,一切都是围绕着组织猎魔者团队进入昆仑核心区域这一目的来进行的,但却丝毫没有提及与玄女有关的一星半点啊……嗯,这事情非常可疑!老娘她肯定还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就在我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休整区域的某处边缘猛然传来了一声枪响,我感觉到了地面传来了轻微的颤动。紧跟着负责在那个方向警戒放哨的两个人奔跑着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他们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般的大声示警。
  「注意!注意……有怪物过来了!」
  听到报警,我不及多想,本能的跳了起来,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另一边王烈也终止了同关悦然他们的商议,一边朝着相同位置跑去,一边不容置疑的对关悦然等人做出了指示安排。
  「整理物品,收拢队伍,随时准备走人!」
  除了我和王烈,黄炎栋也从人群当中蹿了出来。跟在了我和王烈的身后。我看到观雪、春日她们几个后当即制止了她们的跟随。「你们留在这里,跟队伍一块,以防万一!」
  队伍人员迅速集中的同时,我们三人同两名报警人员撞到了一块。不等我们询问,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说明了他们的发现……
  「蜈蚣……一只大蜈蚣!在那边的树丛背后!」
  经过上午的行进,队伍中的人员各司其责早已有了彼此的默契。依照约定,警戒人员如果确定是普通的动物之类,可自行决定是否驱赶或者通知队伍回避。但要发现的是疑似妖魔类的存在则在开枪示警后交由王烈和我这样驱魔者负责。
  巨大的蜈蚣,显然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认知,可以确定为疑似妖魔。因此报警人员在说明了他们的发现之后并不回头,而是与我们三人交错而过自行同大队汇合。王烈同我以及黄炎栋则脚下不停的赶往了他们指示的位置。
  数秒钟后,还未等我们三人抵达,一只六七米长,半米左右宽度的巨大蜈蚣从树丛中飞快的爬了出来。出现在我们三人的视线当中,蜈蚣身体五彩斑斓,周身隐约萦绕着一圈黑气。
  蜈蚣毫无疑问是只魔物,体型也足够巨大,但我对于它居然能让地面发生轻微颤动这一点感到了惊讶。因为在我看来,它的体积以及预估中的体重什么的应该办不到这点才对,更重要的是,这东西是贴地爬行的,重心低又怎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动静?
  身边王烈口中开始念诵起了咒文,双手虚指,造成了彩色蜈蚣身体四周的连续爆裂。但也许因为那怪物的甲壳太过坚硬的原因。王烈的「太极破」并未给蜈蚣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仅仅只在蜈蚣的外壳上留下能量冲击的痕迹。
  黄炎栋摸出了一把法锥,取了一张符咒按在法锥后方顶端,尖锐部位重重的插向了地面,法锥尖头没入泥土的瞬间,蜈蚣前半截身体所在地面如同埋设了地雷一样发生了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蜈蚣的前半截身体从地面掀翻到了侧面,下身灰白色的腹部暴露了出来。
  「点子壳硬,招呼它下面!」黄炎栋出招得手后侧向疾跑。他对付妖魔多用法器配合符箓,同魔物保持距离是他的习惯。
  「裂地符?好招啊!」王烈口中吆喝,好不吝啬对队友的夸赞!手中连掐法诀,蜈蚣灰白色的腹部位置再次连续炸裂……正如黄炎栋的预料,蜈蚣的下身腹部比之背部的外壳要薄弱许多,王烈密集的太极破施展出来,把蜈蚣的半个身子炸的一阵乱扭!蜈蚣自身也发出了刺耳的嘶嘶鸣叫声。
  紧跟着蜈蚣腹部中心位置裂开了一个圆洞,一团火焰从中扩散而出!
  「星炎!」我在心中默念着我这招自创招数的名称!
  先朝魔物体内植入火苗,在燃烧自己体内的红莲之火爆发火星用以碰撞图谱中魔物体内的火苗……我觉得「星炎」这个名称应该非常贴切。当然了,出于某种羞耻心理,我肯定不会像热血动画里面那些二逼主角那样喊叫什么招式名称!我的整个攻击过程都是在无声无息当中完成的。
  或许眼前的这只五彩蜘蛛比起我之前运用「星炎」能力灭杀的妖魔实力以及型体等等方面都要强了许多的原因。预计中魔物整体毁灭的效果并未出现,仅仅只是破开了它的身体,并对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干得漂亮!」王烈清楚蜈蚣身上此刻新出现的创伤必然出自我的手笔,在出声赞赏的同时正要朝前冲刺给予魔物致命一击。但刚刚跑了几步之后猛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转身朝我奔跑了过来,同时向距离稍远的黄炎栋出声示警!「别打了……快跑!」
  我和黄炎栋自然是莫名其妙的,但出于对同伴的信任,我们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本能的依照王烈的指示掉头狂奔。
  跑了才几步,我明白王烈让我们逃跑的原因了!
  地面的震动感正在不断增强,片刻之后,不计其数奔腾的野马从蜈蚣身后的树丛方向上冒了出来,以一往无前般的势头朝着我们同蜈蚣战斗的这片区域席卷而来。
  受到重创的蜈蚣挣扎着扭动身体,还未恢复到正常的身体姿态就遭到了马群的疯狂踩踏。马群急速的从蜈蚣的身上践踏而过,接着快速朝着奔跑中的我们三人碾压而来……
  「完蛋了!」正当我们三人脑子里几乎同时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马群忽然开始了整体转向,在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半弧形奔跑轨迹后再次冲向了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恶魔蜈蚣!蜈蚣遭到了马群二次践踏后,终于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当马群消失过后,一只体态优美,型体高大的纯白野马出现在了树丛旁的空地上。那马远远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我们,撂了撂马蹄,似乎是朝我们打了个招呼,接着飘然离去。
  「……难、难道说这只蜈蚣原本是在逃避马群?马群过来就是为了踩死这只蜈蚣?什么时候动物也会灭杀魔物了?」
  马群消失后过了半天,黄炎栋自言自语般打破了我们三人间的沉默。
  「说、说不准还真是这样了……咱们人类有驱魔师斩妖除魔,你还不准这些个动物自个收拾妖魔么?」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回味着之前惊险的一幕,心有余悸般的回应着黄炎栋的话语。
  「……嗯,天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反正那蜈蚣死了……还有,那白马应该是马群的头马吧?真的很漂亮了……」
  我注意到王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



  第一百八十四章

  魔化蜈蚣死了,威胁消除了。队伍里的人们却也没有了继续休息的念头。
  关总指挥一声令下,二百多人再次分批踏上了行程。原本专注于拍摄采访的摄制组成员也暂时消停了下来。倒不是他们不想继续拍摄,而是摄像机被王烈借走了。没了工具,拍摄采访的工作自然也无法继续下去。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是他们自己自作自受。
  王烈带着我和黄炎栋跑去对付魔物的时候,刘令坤和谭亦欣不顾两位老总和其他人的阻拦,也勇敢的跟在了我们的后方,并远远的拍摄下了我们三人对抗魔物以及魔物最终死亡的整个过程。
  如此一来,王烈便以借口查看检讨这次除魔经过的理由拿走了摄影机,并在队伍行进中,反复查看着影像记录中出现的马群以及那只极为神骏的白马。看的出来,他对那白马极为上心。至于原因,他稍稍对我和黄炎栋解释了一下。他说他在看到白马的瞬间,隐约间似乎感觉自己同那匹白马存在着某种莫名的联系,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所以想要查看视频以让自己安心。
  他顾着看视频,黄炎栋则需要在前队承担侦查开路的任务。母亲显示真身实力后,春日、观雪几个「圣女」看老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害怕,若非母亲明确指示,哪里敢往母亲身边凑。如此一来,便只有我陪在她和夏姜的身边一道随着队伍缓慢前行。
  「两仪那家伙怎么抱着摄像机不松手?怎么,他打算抢刘令坤摄影师的工作?」母亲似乎很不适应行进队列中少了跑前跑后的采访摄制组,皱着眉头向我询问起来。
  「之前那马群你也看见了……王烈说他对那匹白色头马特别有感觉。拿摄像机看录像回放呢。」我说着耸了耸肩膀。
  「这样啊……嗯,末代黄帝也是两仪,当初就是从这核心区域离开的,那白马说不准跟那个黄帝接触过吧!对了……刚才你跟他在那边抽烟嘀咕,你不会把我告诉你的那些东西告诉他了吧?」母亲走着,贴到了我身边,斜着眼睛瞟着我的脸。而夏姜注意到了这点,吃着队伍之前搜集的果实,有意无意的挤占了我另一侧的位置,我就这样被两个神女夹在了中间。
  「这怎么可能呢……你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事情,我哪敢不遵照执行?我就只告诉了他需要找到曾祖父推测的那座城市而已。」被两大美女包夹的滋味对我而言实在是有点苦乐参半,母亲似乎还有所克制,夏姜除了闷头啃水果,就是借着走路的惯性摩擦我的侧面。她的体型三围比母亲还更丰满一些,走着走着就让我自然而然的产生了生理反应。而这其中也有她身上的玄阴气息始终对我体内的红莲之火存在某种刺激的原因。为此,我只能拼命的让自己的思维放到其他方面,以减轻生理上的不适。
  「那就好!妈妈可是把什么都给你说明白了……你也认同了你曾祖父的计划安排!咱娘俩现在可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以及繁荣在努力奋斗。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呢!」母亲确定我没有说谎后显得得意洋洋,言语上格外的不找边际。
  望着母亲此刻忘乎所以般的表情,我禁不住「切」了一声。母亲听到了眼睛一瞪!「怎么了?你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你难道在怀疑妈妈伟大而高尚的道德情操么?」
  「得,你说对了……不瞒你说。我怎么看都不觉你有那么高尚!冒着危险拯救世界这档子事,曾祖父他老人家干的出来,王烈那家伙做了我也不会奇怪!惟独你……我还真不认为你有这种觉悟!你现在做的,也都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的交代而已。我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你乖乖照办,但这肯定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本心。」现在的我格外的喜欢同母亲在口舌上进行争斗。这种交流方式能让我觉得舒服和自然。
  「唉……唔」
  母亲伸手到我背后,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我痛的差点没叫喊起来,不过总算勉强忍耐了下来。
  「臭小子……敢这种口气质疑自己老妈?不给你点教训还得了了!告诉你,从我进了严家的门,咱们严家就是我这个长房媳妇儿说了算!只要我决定的事,别说阿夏了,抗美、援朝甚至公公他大多数情况下都的由着我来。也就婆婆能对我实施否决权!婆婆不在了,家里我最大!咱们严家从来都是女人说了算!」母亲恶狠狠的在我身边强调起了严家的「优良传统」!
  母亲这话并非夸张,因为事实如此!叔叔严援朝在婶婶面前始终是弱势的,虽然我以前对于曾祖父、曾祖母的了解并不多,但从家族其他长辈哪里也听说曾祖父这一辈子被曾祖母给管的死死的,两房小妾实际是曾祖母给他张罗的。曾祖母是封建家庭小姐出身,在祖父出生前真以为她和曾祖父两人长期没孩子是自己的问题,而她作为曾祖父的正妻,承担不起严家无后的责任,所以主动出面以正妻身份为曾祖父纳了两房妾氏并强迫曾祖父接受。曾祖父纳妾并非自己愿意,而纯粹是曾祖母强塞给他的,所以后来民国颁布婚姻法后,他才会立刻就解除了同两房妾氏之间的婚姻。爷爷当年听说也差不多,而父亲因为同母亲双重关系的原因就更别想在母亲面前有抬头机会了,反正母亲当初以奶奶身份在我面前训斥父亲的时候,那真的就跟骂儿子没任何区别,当然,两人的实际关系也就是母子!除此之外,最近文招娣对严光的掌控力度也在增加,严光不但不觉得受到了压迫,反倒对文招娣产生了某种逆来顺受的习惯。我们严家「妻管严」的传统那还真是有着悠久传承的!
  「对、对、对……家里从来都是你说了算,不过恐怕也就是因为你太强势,爷爷心理不痛快才又跟二奶奶……」单纯的出于争胜,我没有想太多,此刻这话是脱口而出,但说到一半方才意识到了什么,把最后的首尾给硬生生吞回去的同时斜着眼睛朝她看了过去。
  母亲的脸皮是很厚的,厚到根本无所谓别人对她的看法,厚到藐视一切的道德伦理!但此刻我说的事情却可以说是她最为痛苦,也最不愿意去正视面对的!
  昨天夜里,在黑暗中,我和母亲又哭又笑,毫无保留的坦白着彼此心中最隐秘的一切。坦白的结果当然是我获得了心理上的解脱,并从某种方面彻底缓解了同母亲的关系。而母亲也对我倾诉了她同祖父以及父亲之间一切的种种过往。让我得以知晓了之前曾经最让她痛苦和难熬的往事。
  倾国倾城的美色,让人欲仙欲死的热情!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性!但偏偏祖父在同她婚后,却同自己的童养媳,也就是二奶奶春桃之间发生了让母亲难以忍受的「出轨事件」。母亲对此根本无法理解……她不知道祖父为什么会在得到了她的全部爱恋之后居然同春桃又发生了关系?这对她如宇宙般庞大的自信心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打击!虽然后来她接受了二奶奶同祖父之间关系的现实。但直到现在,她都没能明白为什么二奶奶那样普普通通的女性能够从她这里分润到祖父的爱情。
  母亲当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趴在我怀里抽泣,追问。那时的我临时充当了一回心理分析师替她对那种情况进行了分析。母亲是美人,这世界上很难找到比她更完美的花瓶了;母亲是女妖是女神,在床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羞涩,一切以追求最大的肉体快感为原则;母亲聪明勤快,一切家务事一学就会,把清源镇老家整理的妥妥帖帖;母亲嘴馋,但更喜欢自己动手,在曾祖母的培养下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母亲拥有超人的能力,男人做起都觉得苦累的农活对于母亲而言只是活动下身体而已!不考虑身份、性格、道德方面的问题,母亲根本就是完美的女性存在!而我在分析到最后,将二奶奶能够成功勾引到祖父的原因归结到了母亲在家庭中的强势地位方面……
  此刻我毫无心机的顺势提及,对母亲的心理伤害可想而知!她原本嚣张的表情落寞了,就在我正要开口对她道歉的时候她忽然又一次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伸手揪住我衣领的同时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
  「……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我的强势,阿夏才会去找春桃抱怨、倾诉!不过我从来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所以现在你跟其他女人上床什么的我也能够忍受!但我要你明白一点,你是我儿子!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你属于我!我不管你跟什么女人多少女人上床做爱。但你最爱的人只能是我这个妈妈,还有你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在我这个妈妈的掌握和控制之下!你要是敢违抗,老娘我就把你从下面再塞回自己的肚子里,让你再一次彻底跟妈妈溶为一体永远无法分开!」
  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疯狂跳动着!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疯狂,也最匪夷所思的恐吓和威胁了。我没有想过反驳,因为我不知道反驳之后母亲还会说出什么或者可能做出什么让我心惊肉跳的话语和行为,所以我最终保持了沉默,同时理所当然般在脸上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我发现我正在接受着与母亲之间的这种奇异的彼此关系。而且已经到了某种理所当然的程度了。
  母亲喘着粗气等待了片刻,见我没有表露出任何对抗性的状态之后,方才松开了我衣领,恢复到了正常与我并肩行走的状态。一时间,就只有夏姜嘴巴的吧嗒声始终持续的传来。
  「……总之,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但我们现在是在完成你曾祖父的遗愿。一切以他老人家临终前的意志为第一优先!」
  夏姜啃完了苹果,又从母亲给她准备的挎包里掏出了梨……队伍之前一路搜集的各种野生水果在全体人员一致同意下,无条件的优先供给给了我们的头号吃货。母亲大人意识到除非夏姜彻底吃完挎包内的存货,否则伴随了我们一路的咀嚼声响绝不可能消失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打破了同我之间的沉默。
  「明白了……」见到母亲终于又把话题转移到曾祖父交办的任务后,我随即松了一口气。抬头朝远处望了一眼。
  此时队伍正走上了一处缓坡山脊,视野瞬间开阔,数公里外正与我们队伍平行前进的阴兵队列赫然在目,望着漫山遍野几乎无可计数的阴兵,那强烈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夏姜到底召唤出了多少阴兵?这些阴兵也在曾祖父的计算之中么?」尽管夏姜就贴在我的身旁,但我清楚这丫头一旦吃起东西来,除非吃完,吃饱,否则所有的注意力都只会集中在食物上面而对周边的事物反应迟钝。所以与其问她还不如直接询问母亲来的直截了当。
  「数量多少我那知道!公公的计划里没有这些阴兵了。当年他只是从我这里知道了夏姜的存在,还有就是推测夏姜拥有神格羽化的可能而已。又不知道夏姜阴气化茧后获得的是气运、战争方面的神格力量。」交谈虽然是母亲主动,但她很显然并未完全消气,面对我的询问没好气的回应着。
  「那你干嘛要让夏姜召唤阴兵?这样不是就改变了曾祖父他老人家的预期了么?」
  「切……公公的计划仅仅只是一个大致的行为流程而已。都是我千方百计、见机行事才得以达成现在这个状况。他想的倒是简单,组织好队伍,借用夏姜开启密道,进入核心,直奔神城,查勘九鼎封印现在的具体情况,然后该修复修复,该加固加固。可这过程中可能的变数危险什么的,他根本就无法确定。要不是你在埋尸谷地放了一把火,把谷地里头的脏东西烧了个七七八八,你觉得这队伍里有多少人能活着进入核心?核心区域里面的危险那是埋尸谷地能比的?既然夏姜有能力召唤阴兵,我干嘛不利用起来?我胆子小,有这些阴兵给我保驾护航我心里才觉得安全……你看、你看……看见没有!还敢说召唤阴兵是多此一举么?」母亲说着说着将手指向了阴兵队列所在的方向。
  在与我们队伍平行的阴兵大军的另一侧此刻出现了一些影影绰绰的黑点,因为距离远,即便是我也看不太清楚具体是些什么生物。那些黑点同阴兵大军边缘的一个阴兵阵列撞到了一起,并发生了某种程度的战斗。
  看到这一幕,我闭上了嘴。因为透过红莲之眼,我能观测到那个位置魔气以及阴兵所散发的阴气之间的强烈震荡,从这一点我做出了判断,那些黑点必然是某种恶魔生物,阴兵很显然正在对恶魔实施攻击。
  「哼……敢质疑我的判断和决定?跟妈妈相比,你个小屁孩还嫩着呢!那些魔物现在距离我们是很远,但要没阴兵现在拦住,说不准过一阵子就跟我们这队伍撞到一块了。看上去数量还不少,到时候凭你和两仪你们这几个人,能对付的了么?就算你们几个能把它们全部灭杀,这队伍里会死多少人你能计算?」见我无言以对,也或许是得意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母亲的气焰再次嚣张了起来。
  就在母亲借机数落我的时候,曾经的野马群居然再次出现在了队伍的视线当中,不过这次它们并未出现在队伍周边,而是出人意料的奔驰在了远处阴兵队列的侧面。
  因为马群此刻的位置位于我们队伍同阴兵之间,因此队伍多数人都注意到了它们。走在我和母亲前方的王烈将摄影机丢还给刘令坤后,全神贯注的观察起了马群的动向。
  「那头马是疯的么?怎么带着马群朝阴兵冲过去了?」
  野马群踩踏妖魔的举动此刻队伍内的人员都已经知晓了。也因为这一举动,队伍里的人们很自然的对这群野马产生了天然的亲近感和关切之情。因此当发觉马群此刻正在极速的冲向阴兵队列后,队伍中有人禁不住担心的叫喊了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马群即将因为冲击阴兵队列而遭到阴兵攻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那些原本队列齐整森严的阴兵队列面对奔腾而至的野马群不但没有任何敌对的举动,竟然还主动将队列分散开来,任由成群的野马从分散了的队列间隙之间穿越而过。不仅如此……马群经过附近的阴兵居然做出了整齐划一致敬欢呼般的动作,似乎在剧烈碰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了密集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因为做出举动的阴兵数量太多,那些声音即便是距离两三公里之外的我们都清晰可闻。
  马群从阴兵阵列当中穿越而过,接着迅速接近了阴兵同魔物的战斗区域。之前见到的一幕再次上演。奔腾的野马群以一往无前般的气势从侧面冲向了正同那片区域阴兵战斗着的魔物群体,毫不留情的撞击、践踏。来回碾压了数次后,我的视线中便再也看不到任何还能够活动的魔物黑点了。
  消灭了那堆魔物,野马群维持着此刻的方向,在头马的带领下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之前那部分战斗的阴兵们则迅速再次组成了整齐的队列阵型,一边重复着之前那些阴兵的欢呼举动,一边继续随着整个阴兵队列朝着它们原先的预定方向开始了前进……
  目睹了这一过程的我不知怎地心理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感。
  「……了不起啊!简直就像是一场经典的步骑配合作战!阴兵是步兵,马群是骑兵。步兵结阵拦阻敌人的攻势,骑兵从侧面来回冲击!难道那群野马和阴兵之间懂得相互配合不成?」
  「也许吧……嚯嚯!这倒是意外的发现了……看来除了阴兵之外,这群野马没准也能成为咱们前往神城途中的保镖和护卫!」母亲和我的反应截然不同,发觉野马群会主动袭击妖魔之后,一如既往的想到了利用。「……对了,两仪那家伙不是说他跟那匹头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感应么?嘿嘿,你去找两仪说说,看看他能不能把那头马给勾引过来,然后给咱们保驾护航了?」
  「我说老妈……你怎么总这样呢?利用这个,利用那个……难道周围的一切对你而言,就只有利用的价值么?你看那些阴兵,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它们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那种豪迈气势么?这是一只军队,一只真正的军队!」
  「视死如归?拜托……都是阴兵了,还视死如归?它们本来就是死的好不好?嗯……这个,这个,直接说它们是死人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尊重了。不过很明显,它们同活人肯定是不一样的生命存在了。但、但肯定同我们理解的那种活是不一样的……」母亲原本正打算对阴兵评头论足一翻的,但没想到!远在两三公里之外的那些阴兵就如同能听到她此刻的揶揄话语一般,动作齐整般的做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那就是所有阴兵的面向在那一刻似乎都转移到了我们队伍所在的方向上来了。母亲察觉到了这点,立刻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言语之间虽然还在硬撑,但却显然吓了一跳。
  很快,我明白了阴兵突然将视线转移到我们队伍的真正原因……就在我和母亲彼此抬杠的时候,夏姜已经吃完了背包里的水果,满足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同时无意识的扭头望向了远处的阴兵队列。也就是她扭头注视阴兵的时刻,阴兵队列集体做出之前的那一行为。
  夏姜眨巴着眼睛,似乎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发觉阴兵集体扭头朝向这边之后,先是楞了一愣,接着抬起右手,像是招呼般朝着阴兵所在的方向的拢了拢手指。她这一拢不要紧,远处的阴兵阵列传出了山呼海啸般的金属轰鸣声……
  阴兵队列依旧在前进,并发出了肃杀齐整的步伐声响,伴随着令人恐怖踩踏声的则是有节奏的金革之声!那感觉就如同是军队正在经过检阅台前一般。
  夏姜自己可能都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举动竟然得到了那一方如此热烈的响应,浑身哆嗦了一下,接着就想后退。却不曾想母亲在她试图后退的时候突然站到了她的身侧,强行撑住了她的身体。不仅如此,母亲还在夏姜耳畔大声说出了这样的话:「别害怕,要勇敢!你是它们的信仰,是它们坚持至今的信念支柱,别退避,去接受它们的致敬吧!」
  母亲此时的话语引起了我的诧异,一直以来,母亲在同夏姜交谈过程中一直使用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懂的那种古代语言,而此刻她居然使用了完全现代的语言。但片刻之后,我忽然明白了母亲此刻说这话的意思了……
  阴兵忽然「异常」的举动不仅仅造成了夏姜的胆怯,队伍中除了王烈和我之外的其他人同样也受到了惊吓,并因此产生了畏惧之心,连行进队列都开始了偏移,队列前方的人员几乎本能的想要拉大同阴兵队列之间的距离。母亲此时的话在安定夏姜心理的同时也是为了队伍中附近的人员能够安定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意识到了一个情况……我们这个队伍当中可是有「人神」存在的!伴随在「神」的身旁,有必要那么害怕嘛?
  队伍虽然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很明显依旧人心不稳。母亲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招手把观雪喊了过来。神格身份显露后,母亲发觉到朱钰那几个女的不敢再亲近自己后,便让观雪承担了携带乐器的工作。
  从观雪手中接过吉他,母亲抚摸着吉他淡淡的说了起来:「夏姜是战神,阴兵的崇拜可以说就是她神格力量的体现!而我虽然能赐予凡人以青春活力,但实际上我主要的神格力量却是音乐……你可能不知道,在漫长的时空当中,我曾经感应到无数人向我祈祷,他们祈祷从我这里获得对音乐的灵感!我明知道我的回应以及赐予必然会给他们带来负面的结果,但因为他们执着的热情,我还是忍不住动用我的神格力量给予了一部分人以回应。那些获得我神格回应的人无一例外都在音乐方面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成就,但他们也因此失去了他们原本应该拥有的平稳人生。这中间有人一生孤苦,有人沉湎虚荣,有人身体残疾,甚至于有人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或者遭遇不幸而直接死亡。我也曾经想过要停止对那些祷告和乞求继续做出任何的回应,但当我每每听到那些接受了我赐福的人们创作的音乐旋律和作品的时候,我的决心就会动摇!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行为……我想知道?我这样运用神格力量,到底对还是不对?」
  观雪和我面对母亲这突如起来的自言自语,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不远处的王烈听到母亲的话语后平静的给予了回复。
  「……原来如此!难怪历史上但凡搞音乐的,有所成就的家伙中间很难找到几个真正人生美满的……看来他们的创作灵感许多都来自于你的神格回应了!你用不着故意装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摸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我会把那些家伙的不幸归咎到你的头上然后向你兴师问罪是吧?你放心……我处事有我的原则!在神格力量的运用上,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至少我觉得没问题。对于真正热爱音乐的人,他们甚至于可以用生命去换取他们对音乐的执着。你只是被动的运用你的力量给予他们一定程度的回应,既然不是主动,那我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说你的不是了!此外,能够受到乐神的青睐,也很难说他们幸或者不幸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想做什么放手做好了!只要对现在的情况有利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母亲听到王烈的回答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奸计得逞般的表情。挺直了身体,手指拨上了琴弦,美妙动听的旋律在寂静的旷野中开始了盘旋回响……
  「这、这不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么?难、难道说黄、黄……」
  听清母亲演奏旋律的瞬间,我傻眼了,同时脑子里转过了一连串被认为是英年早逝的音乐人的名字。这一刻,我好像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英年早逝」的具体原因了!
  母亲哪里会在意我此刻内心的所思所想,拨弄着吉他一边迈步一边开始了纵情的歌唱。这首歌不羁豪迈的旋律以及歌词迅速感染了队伍中的成员,那一刻,对未知的迷惘以及畏惧在母亲的歌声中被人们抛到了九霄云外。队伍不但恢复了正常的行进队列,而且许多人更随着旋律也开始了歌唱。队伍的行进速度陡然加快。曾经穿越迷雾时的那一场景,再次上演。
  在广阔的大地之上,出现了令在场人员可能永生都无法忘怀的场面。一边,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在神女的演奏和歌唱中急速奔行,而另一边,一支成千上万的阴兵大军在平行向前,它们的步伐同样形成了某种节奏和旋律,两者彼此激荡、交织,传播到了更加遥远的地界……
  「严哥,还有一只!」
  霍尊华话音未落,刚刚出现在他视线中半人大小的灰白色魔蛛在我「星炎」的攻击下碎裂成了数十缕黑灰粉末接着随风飘落在了地面。
  「集合、集合……别继续分散了!」
  灭杀了眼前的这批魔物后,我大声招呼着四周因为躲避魔物攻击而分散的探路人员,同时将视线转向了左侧。在哪里,王烈所在的探路分队也顺利消灭了出现在他们周围的妖魔,并在王烈的带领下正朝着我此刻所在的位置靠拢了过来。
  在我们的身后,母亲的歌声仍在持续。她的演奏和歌唱中蕴含着她所拥有的神格力量。那力量不仅令人振奋,让人勇往直前,甚至还拥有恢复疲劳和精神的种种神奇。「星炎」这种能力我在与萧肃言对抗尸魈的时候就曾经使用过。那一次,灭杀了十多头尸魈之后,我便感觉到了难以坚持的疲劳。而如今,在母亲这位乐之神女的咏唱声中,我却始终保持了充沛的精神以及体力用以对抗此刻不断袭来的各种妖魔。
  一个多小时前,我们的队伍离开了地形崎岖复杂的丘陵区域,进入到了满地石子石块且岩石耸立的戈壁滩内。从那一刻开始,出现在我们周围的各种妖魔鬼怪陡然增加了许多。我和王烈也因此离开了大队,和黄炎栋一样直接加入到了队伍最前方的探路小队当中以应对前进路线上不断出现的威胁。
  此刻的我对于母亲之前让夏姜召唤阴兵的行为再也没有了怀疑。事实上出现在我们队伍前进路上的妖魔数量相比之下算是少的,因为大部分出现的妖魔都被与我们平行前进的阴兵大军所吸引。在那片区域,甚至出现数千各类魔怪冲击阴兵军阵的状况。
  我曾经以为阴兵是不死不灭的存在,然而半个小时前的那场惨烈战斗彻底推翻了我想当然的这种想法……
  面对侧面袭来的妖魔群体,阴兵们摆出了半月型的阵势,将我们队伍后方的右侧面也纳入了它们的遮蔽范围。若非如此,那批妖魔中将会有相当部分有可能会冲到我们队伍所在这片区域。而在同来袭妖魔的战斗中,我亲眼目睹了许多阴兵的身体被妖魔撕咬粉碎的场面。
  总算相较于出现的妖魔,阴兵的数量更为庞大。而且比起只知道乱冲乱撞的妖魔来讲,阴兵懂得列阵,还对妖魔集团实施了包围打击,这才得以在短短十多分钟的激烈战斗中完成了对这批妖魔集团的彻底灭杀。而当战斗结束,阴兵再次恢复到行军队列之时,我察觉到阴兵的行军队列中似乎缺少了个把千人方队……
  「王烈……看见老黄了没有?」见到王烈带人朝我靠拢,我隔着老远就冲着王烈询问起来。这一批次出现在我们这一区域的各类妖魔足有数十只之多,并出现在了全部三支探路小队的周围,三个小队一时间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战斗中,原本跟随在黄炎栋身边的俞明纯等几个人边开枪,边跑动,跟黄炎栋跑散了,结果同我和霍遵化所在的小队汇合到了一块,我禁不住对黄炎栋的安全感觉到了担忧。
  「没看见……不过别替那家伙担心!在这种地方,他比你我更善于生存!」
  王烈清楚我的心思,人还没到就先行给我吃了颗定心丸。前卫小队人员汇聚到一起后,我和王烈不约而同的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更远的地方,在哪里,天空中出现了一处明显的分界线……
  靠近我们所在的天空一侧一片碧蓝,而在分界线的另一侧则是乌云密布黑云滚滚!只是看一眼,都令人的心情感觉到压抑。
  「呼,很明显……越接近乌云笼罩的区域妖魔就会出现的越多!这要进去了,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东西拦在前头呢!还有那个螺旋塔……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天了,可这距离怎么感觉跟进来时候看到的还是一样呢?」
  跟随在王烈身边的宋奎喘息着,说出了他的感受。王烈则不以为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卷好的烟卷,点燃后放进了嘴里。「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继续前进了!咦……那是……是老黄,怎么样,我就说不需要替他担心吧!这家伙什么时候一个人跑前面去了?」
  正如王烈所说,黄炎栋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正前方数百米的地方,只见他一边朝我们奔跑,一边喊叫着双手比划着某些动作。
  我和王烈先是楞了一愣,但转瞬间便从黄炎栋那略显夸张的表情动作当中解读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城市!在前方不远处有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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