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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z0317jia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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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书生启
  钟羽看完纸笺,面包一阵发白,双手已开始颤抖。他将纸笺交还给包宏,忿
怒至极的说道:“近半年来,我未曾出庄门半步,没想到另一紫衣书生竟是如此
无耻和狠毒,留下这样一纸纸笺,嫁祸於我,如今纵然尽北海之水,也难洗此冤
恨。老朽决非贪生怕死的人,但为了要澄清这场误会,不得不苟延得命……”
  说至此,顿了顿,转面大声啊道:“燕飞快来!”
  钟燕飞听见父亲叫唤,赶快从大厅跑出来!飘身跃到院中,肃立在钟羽跟前,
道:“爹爹唤儿,有何教言?”
  钟羽深深注视了爱子一眼,忽然落下泪来。一转身,面对包宏悲沉地道:
“犬子燕飞是老朽的独生子,为了要使贤侄暂时消浅心头之恨,要他代父一死,
替下我这条老命,以便使我寻找另一位紫衣书生,澄清这一场大误会。
  这番话,把包宏、云娘、燕飞全听得愕在当地!
  钟燕飞凄惨的叫道:“爹!——”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包宏不是一个心肠阴奇、狠毒的人,何况紫衣书生钟羽这种以子代死的悲壮
举措已感动了他。
  於是——片刻后——他缓缓移步到紫衣书生的面前,问道:“哇操!近半年
里,你果真是半步也没出门吗?”
  “老朽年近花甲,难道还会骗你,为了要澄清二十年前的一场误会,所以二
十年来我走遍天涯,寻访另一位紫衣书生。”钟羽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
“你义父,虽然在江湖上很少走动,却是洪门中的好老么,没遮拦汉子,我俩有
着深厚的交情……”
  突然——包宏一阵厉笑,笑声有若龙吟,悲抑至极,随即“扑”地一声,跪
在紫衣书生的面前,泪若泉涌,悲沉地道:“愚侄适才冒犯伯父,罪该万死——”
  以往,他恨透了紫衣书生,以为无上尊者的信物是紫衣书生乘人之危,所以
非逼他交出东西不可。那知,事情竞是如此出人意料之外,钟羽的一番苦心和悲
慨牺牲独生子的举措,使他受不了心灵上的愧疚。
  终于,他跪在钟羽面前悲沉忏悔……
  但另一个偷盗“两叉剑”及“无上剑谱”的紫衣书生,又是谁呢?……
  于是——他仰起了一张泪痕满布的脸,凄声问道:“钟伯父,另一个紫衣书
生又是谁呢?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你老人家可认得他?”
  钟羽伸出颤抖的手,扶起了包宏,面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但见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行踪飘忽,无法找寻,而
且就算我现在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
  包宏、云娘一听,同时一怔!
  包宏急急地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第一,这场恩怨纠葛,牵涉太广了。第二,你的性情修养不够,太过暴躁,
这对事情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所以暂时不能够向你言明。”
  紫衣书生对云娘能及时解释这场误会,包宏虽未信以为真,但心中总是感激
人家的一番好意。所以,话说到这里顿了顿,转向云娘笑笑道:“夜深露冷,请
进里面坐坐吧!荒野寒舍,无美肴以敬仕宾,几样小菜为姑娘和贤侄充充饥,也
算尽尽老朽一番心意。”
  话落,当先领路,并命燕飞吩咐厨子准备饭莱。
  这几人便鱼贯进入大厅去了。
  在席间,云娘虽然说了很多话,但谈吐秀雅,举止端庄。
  烛光下——她眼睛象深秋的月色,散放着温柔而仰郁的光,露出的两只玉手,
象雪光映在梅花瓣上,洁白里透着淡淡粉红。
  她——美丽至极。
  快散席的时间,云娘又把话题扯到另外一位紫衣书生身上。
  但见她妙目转动,望着钟羽淡淡一笑,道:“钟老前辈既知那位紫衣书生是
谁,何以不见告之,以免包公子探访多花时日。”
  紫衣书生微蹙双眉,沉思着……
  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并非老朽故卖玄虚,实在是牵涉
太广,而且这中间还隐伏着一件武林中极大的秘密……”
  云娘,包宏闻言同时一怔!
  包紫正待要问什么秘密!
  紫衣书生钟羽又已开口,继续说道:“何况梦据我这些年来的探访当年围攻
关外四奇女的武林高手很多,真的是不是那个紫衣书生,也是一个谜?”
  包宏听到这里,一双俊目射出两道异光,戳住钟羽的话,道:“哇操!
  我听得‘雾刹刹’(迷迷糊糊)啦!“
  紫衣书生接着说道:“除了当年突围逃路的关外三奇女中的翻天燕骡玉绮外,
还有一个人也能知道一些眉目。”
  “哦——”
  包宏惊哦一声逼问道:“这人是谁?”
  紫衣书生叹道:“翻天燕骡玉绮力劈数人冲出重围之后,二十年来未见其重
现江湖,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另外一个人是九华山胭脂神婆夏雪馨。”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胭脂谷地势奇险,很难入谷,就算你找到胭脂神
婆,她也决不会见你,弄不好反招杀身之祸,原因是,胭脂谷外人擅进一步,违
者决不宽贷!”
  包宏冷笑一声,道:“这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总得试试,我想胭脂神婆夏霄
馨,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吧!”
  紫衣书生道:“这不过是我的耳闻,她是否真的知道,还不敢确定,但无风
不起浪,事出必有困,至于她是不是知到,会不会告诉你,这就不得而知了。”
  顿了顿,又道:“因为她性情特殊,冷热无常,加以武功极为高强,凡闯入
胭脂谷中的人,在她三掌之内,必然送命,所以无意闯入谷中,而在她三掌之内
丧生的武林高手已不在少数了。”
  此时——但见——包宏剑眉紧锁,俯首不语。
  这云娘妙目流波,先望了望锁眉不语的包宏,然后转向紫衣书生,含笑的道
:“包公子只不过一时好奇,就让他去一趟胭脂谷吧!”
  顿了顿,又道:“可惜我有事缠身,恐无法分身,要不然我陪他去一趟,就
算不能向胭脂神婆问出仇人是谁?想必也不至于会丧生在她的掌下。”
  紫衣书生哈哈大笑,道:“可惜姑娘不能去,要能去我可就放心了。”
  包宏微微一怔,道:“哇操!谢谢你们的好意,胭脂谷即使是龙潭虎穴,我
也得试试看。”
  紫衣书生点点头,道:“也好,你去试试看,不过凡事要多多忍耐,决不可
任性妄为,好在不久后我亦要离开此地,重履江湖,寻访仇踪。”
  包宏惊喜交集的点点头,道:“哇操!那太好了。”
  云娘原想伴包宏去胭脂谷,但自已是个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女,究竟不好
坦然的说出,是的,以自己尚有要事作为退步,说恐伯无法分身。如果紫衣书生
与包宏硬要自己陪同去胭脂谷,自是欣然接受。若是包宏对自己陪他前往不表欢
迎,也不丢人,因为自己本来就有事情,不能够分身么。
  女人的心思多么仔细……
  结果,包宏果然不表欢迎,她当然无久留吟涛庄的必要了。
  于是,饭后稍作休息,即向紫衣书生钟羽谢别,离开了吟涛庄。
  当晚,包宏被钟羽留着,就住在吟涛庄中。
  第二天——钟羽夫妇率子燕飞,把包宏送出庄门,临别时紫衣书生又谆谆的
叮咛了包宏一番,嘱他路上千万小心。
  由于在吟涛庄经过一夜的沉思,包宏更是“雾刹刹”(迷迷糊糊)的。
  原先总以为吟涛庄的紫衣书生钟羽,就是盗剑与谱的人,想不到事情的经过,
会有这样的出人意料之外。钟伯父不但不是偷盗者,反而与义父有一段交情……
第七章
  由湘西到皖南九华山,要越过赣、鄂两省边界,这是一段遥远的旅程。
  包宏一口气走了七八天,才来到九华山脚下。
  这时,已经是暮色苍茫,夕阳西下的时候。
  但见——前面一片片的枯草,被落日的余晕染成了暗赤颜色。
  那起伏的峻岭,已不甚清晰了。
  包宏乘在马上,极目穹搜,见左前方不远处有一片黑色树林,林中隐隐显出
有个寺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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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8 10:39 #18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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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宏心忖:“天色已晚了,前面那片树林似有村舍,我何不赶到那里借宿一
宵,明天再找寻胭脂谷。”
  心念一决,右手轻轻一抖绳索,急急向那片林中驰去。
  片刻——包宏已到丛林,向里一望,只见密林深处有几十棵高大的苍松排成
了一道墙,似是一座庙寺。
  他心中一喜,放辔往庙门走去。
  包宏藉着暮色的微光,抬头望了望。
  只见寺门的横匾上写着“枫林古刹”四个大字。
  “哇操!看样子这个古刹建筑,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之久,虽然荒凉阴森,但
避避夜风寒露总是可以的。”
  正要下马入寺。
  忽然——一位须发苍苍的老者,从林外跑了过来,先向包宏打量了一阵,接
着神色变得极为紧张的道:“这庙里出妖怪,相公千万不可在此夜宿。”
  “哦!——”
  包宏仗着艺高胆大,故意装出惊异的怪哦一声。然后,笑着向老者道:“矮
子过渡——安心啦!我们江湖人是不怕鬼怪的,如果真有妖怪,让我今晚把它除
去,为地方产除一个祸害!”
  说着话,人巳从马背上跳下,举步走向庙门。
  两扇庙门,一扇关着,一扇半掩着。
  包宏双手轻轻一推,两扇巳退了漆的大庙门应声而开,一阵积尘飘落下来,
洒得他一身都是。
  老者见他不畏凶险,冒然地打开了庙门,吓得他惊叫一声!但见老者慌慌忙
忙地转身就跑——包宏没去追他,只是回过头望着他那惊骇得魂不附体的龙钟背
影,微微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然后他轻拍着身上的落尘,牵着坐骑,往庙里走去。入门未及十步。
  突然——他觉得一阵头晕,心中想要呕吐。
  包宏不禁楞了一楞!
  但他没想到别的,只想可能是这几天来的长途奔驰,劳累所至,“哇操!可
不要生病才好。”心念及此,赶忙从劲装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倒
出一粒翠绿色的药丸,纳入口中。
  这是太公望的“九转丹”,不但能怡神明智,医百病,而且还能驱解奇毒,
服下后,自是百病消除了。
  他把马儿放在殿前院落中,让它寻食觅草,自己则举步进入大殿。
  灵药果然奇效无比。
  片刻后——他感到全身舒畅,头晕欲呕的现象业已痊愈,随之觉得腹中有些
饥饿。
  于是他盘膝坐在大殿地下,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正在食用。
  忽然——闪光一亮!
  接着——“轰”的一声巨响。
  包宏抬头一看,只见繁星潜隐,阴云四合。
  “咦!天色突然变了。”
  又是几下电闪!
  又是几声巨雷!
  同时,风声骤起,乌云淹没夜空。大地一片漆黑。
  古刹外几十棵古松,经狂风一吹,响起一片“沙沙”之声,荒刹破宇更是瓦
飞柱折……
  这个原就有些阴森的古刹,此时越显得犹如人间地狱了。
  包宏暗叹道:“哇操!看天势恐怕即将要下一场大雨了。”
  暗叹刚闭,店外已是大雨如注。
  呼呼狂风——哗哗大雨——霍霍闪电——沉沉雷声——世界好象已临末日!
  荒刹年久未修,经这狂风急雨一吹一打,更是不时瓦裂檐断,发出哗划啦啦
地响声,犹如置身魔窟。
  要是胆小的人,恐怕要被吓死了。
  包宏一来胆子很大,且身怀绝技,自是不怕什么。
  这一阵豪雨,足足下了有一个更次。
  二更以后——风止雨歇,云散天开。
  但见——一轮明月高挂中央,似水银之光,洒照着无边大地。
  雨后月色,格外显得皎洁明亮,清丽已极。
  包宏经过一连串数天的长途奔驰,实在是太过疲乏,需要好好的休息,也就
无心去欣赏这美好的月色了。
  于是,他和衣卧在大殿的地上。
  正要朦胧入睡之际,忽然——后殿传来一阵厉啸!
  这啸声,犹如夜枭悲鸣,凄厉无比,闻之令人毛发皆竖。
  啸声过后,接着响起一阵“啪啪”之声,似有人在劈击棺木一般。
  这样一来,使包宏睡意尽消,霍的从地上越起,运功行掌,已防有变,同时
心中暗暗惊道:“哇操!这荒刹里真的隐藏着什么妖怪吗?”
  异声过后,四周复又静寂。
  月儿除了比刚才更明亮外,古刹中毫无异样。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包宏的戒备刚刚略微松懈下来,蓦地———声悲嘶从后
殿远处飘传过来。
  包宏悚然一惊,一看殿前院落中的坐骑,已然不知去向。
  那匹坐骑是自己离家时,养父好不容易花了高价才弄回来的马,可不要有什
么差错才好!
  心念电闪般的转过,一个“飞鸟投林”飘出了殿外,接着双臀一抖,飞下了
殿脊,循声向后寻去。
  他步履如飞的穿过几声殿脊,来到一座禅院。
  禅院后面是一块亩许大小的空地,地上落叶堆积,野草盈尺,经这秋月清光
一照,更显得这苍凉古刹附森可怕!
  突然——包宏神色倏变,陡地一伏身,帖在瓦面上,全神贯注的向下俯视。
  原来下面满积落叶长草的空地上,站着一个非人非鬼的怪物。他散乱的赤色
长发,拖齐腰际,一袭黑布长衫,下摆盖齐脚违,两臂瘦长,手若鹰爪般。
  由于房面与空地的距离太远,加以怪物背向而立,所以面貌无法看到,不过,
从他这诡异的身形推测,不难想到他面目是怎样的狰狩。
  包宏的坐骑横卧在草地上,右边腹部一块尺许长的皮肉,被怪物扯下,正在
仰面和血在嚼,好象味道颇美。
  那老者的话并非危耸听,这座古刹果然有妖怪,而且是一个非常少见的人形
怪物呢!
  “哇操!真是可怖的怪物。”
  正要鼓起勇气,飘身下屋,和这怪物一拼,挽救那匹坐骑。
  忽然——那个怪物一个转身,一张黑如锅底的脸上,射出了两道碧绿的光华,
注视着那屋面上的包宏。
  原来那是一双怪眼,其大如铃,碧光黄电,可怖极!已它似乎已发现屋面上
隐着有人在窥视它,所以它猛一转身之后,怪目绿光,立即投注在屋顶上。
  包宏被它那如电碧光一逼,暗道:“哇操,小老子福大命大,你想吓唬我,
哼!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怪物猛的一声厉啸!
  啸声有若沉雷,震的屋瓦格格作响。在月明星辉之下,一蹦一跳的已向包宏
隐身处跃来。
  它行进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已近数丈,业已到了屋檐之下。
  情势已经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无论它是人或是妖怪,包宏若是再不出手,
必将遭到它奇厉的袭攻。
  于是——他陡地一挺身,从瓦面上站了起来,探手揭过三块瓦片。
  “飚!”
  三点寒星,成一直线,猛袭怪物右目。
  “哇操!”三块瓦片一齐飞袭,直向要害击去,你他娘的,纵有通天遁地的
本领,也难躲过的!
  然而怪物的身法奇快。
  只见——它微微一晃身,三块瓦片全部打空,落在草地里。
  包宏不禁一怔!
  此时——怪物怒吼连连,双足乱跳,长臂狂舞,象是要飞身上屋,夺路而逃。
  包宏正要再度打出随身带的暗器,忽然——耳边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声音,道
:“看它手舞足蹈,虽然不成章法,但可以看得出来,它并不是什么妖怪,而是
一个人。”
  包宏闻声大吃一惊!
  他转身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云娘已娇立在自己的背后,秀面上也露出了无比
惊骇之色。
  包宏见来人是云娘,微微一笑,道:“哇操!你怎么来到这里?”
  话落,也不待云娘回答,双手一振,接着,身子有如投林之燕,直往屋下射
了过去。
  云娘一怔,急道:“小兄弟,不可涉险!”
  说着,伸手一抓,却落个空。
  包宏连人带掌,向怪物电击飞去。
  云娘见状,心中大急,双足猛然一蹬,右掌“穿针引线”打出,疾速跟踪追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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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8 10:39 #1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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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宏身法快逾电闪,一掠而至,双掌一招“沉雷击顶”猛劈向怪物。
  不料包宏急劈一掌,凌厉的掌风非比寻常,于是不敢硬接,怒吼一声,向后
闪避丈许,让过奇猛一拳。
  包宏一击未中,双脚业已落地,看出怪人似不敢硬接自己掌力,胆子陡地一
壮,正欲再劈出一掌。
  但见——怪人巨口一张,喷出一缕白气。
  白气尚未袭到,包宏已觉奇臭刺鼻,令人欲呕,同时脑中一阵晕眩,几乎栽
倒!
  他心中陡然一震,赶忙向右边一闪,也就在这一闪之间,奇人已如影随形,
又向包宏扑去。
  此时,云娘正好赶到。
  但见她右掌的“穿针引线”,斜切而去。
  哪知,奇厉的掌风,竟如击中钻石,掌力反被震了回来,她心中一惊,慌忙
收身向左一跃,仗着身法快捷,闪开丈许。
  但那怪人并不理会云娘,硬接她一掌之后,一双怪目发出碧绿光芒,仍旧注
视着包宏。
  怪人对准了他,又喷出一缕白雾。
  这一缕如烟似雾的白雾,疾往包宏身上飞去。
  接着——赤发黑衣怪人双臂倏然一伸,双足疾跃,全身随着他喷出的那一缕
白气,飞扑过来。
  白雾近身,包宏乍觉一股奇寒和腐臭气,迎面袭来。
  等他惊吓中想躲避时,已是来不及了,只觉一股寒气透体而过,鼻内嗅到奇
臭,也似在体内分向四肢行进着。
  幸得刚才灵药之助,人暂时没有倒下,不过他已知道,自己中了妖人不知什
么东西,孕化而成的毒气,料巳难逃一死。是以,赶紧良闭要穴,暂时不让循体
进行的毒气攻入心脏。
  他要在毒气尚未攻心之前,按着太公望秘芨武功,尽力施为,与妖人一拼,
他存了与敌同归于尽的心,对本身安危自是置之不顾,双掌侧推,人抢中宫,一
招“横锁巫山”,人掌并进,直向对方迎击过去。
  双方一迎一进,已然接近,怪人陡一晃身,赤发飘飞,让过一掌,接着双臂
一分一合,重新扑向包宏,环抱他的身子。
  怪人身法其快无化,身中巨毒的包宏双足业已软绵无力,想要飘身躲避,已
是不能,想要续劈一掌,抗拒抱来之强敌,更是举手无力。
  同时脑子—阵剧烈晕眩,双睛发黑,两个踉跄,“吱”的一声,就此栽倒在
地。
  这情形吓得云娘一声尖叫,大啊一声:“包相公!——”
  她也不顾自己的生死。
  包宏毒发倒地,怪人环抱自是落空,盛怒之余,正要易为掌,向倒在地上的
包宏劈去。
  然而,云娘恰在此时扑到。
  怪人在性急中只好舍弃包宏,右掌一翻,向云娘迎面劈去。
  由于他这记凌厉无论的掌风,云娘更已断定,他决不是么妖魔鬼怪,而是一
个人。
  是个内功精纯,满身奇毒的怪人。
  于是,她陡一飘身,闪过厉掌。
  但听她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却为什么要在这古刹里装妖作怪来吓人,
包公子到底中了你什么毒气,快快说出来,否则,可别怪本姑娘下手毒辣了。”
  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两个纵跃,厉掌又出。
  “呼!——”
  一掌震得地上的积叶四处乱飞,猛向云娘卷去。
  到这时候,云娘已是无法再忍了,乘避掌之势,目光凄然的扫了一眼直挺挺
躺在地上的包宏。
  月光下——只见他双睛紧紧闭着,面上飘浮着一层黑雾,口角汨汩流出白色
的泡沫,已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了。
  她心中一阵酸痛!
  蓦地——一仰秀面,发出一串奇异无比的长笑——笑声有如一把利刃,在赤
发怪人的心板上,重重的划了一刀。
  他在大惊之下,终于开口了,喝问道:“你是毒玫瑰?”
  云娘点点头,怒然道:“不错,你既然知道娘的厉害,就该告诉我你是谁?
包公子中了你什么毒?有无解救之法?”
  因为,在武林中说来,会喷毒气的人还是罕见,毒玫瑰虽然身怀上乘解毒药
物,也不敢冒然的喂绐包宏吃。
  原因是,不知道这奇毒怪人,喷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毒气。
  赤发黑衣怪人阴恻侧的一阵冷笑,道:“你出道江湖不久,苗一飞三字你也
许还没听说过,但地狱谷活死人你总应该有过耳闻,姓包的小子中了我的阴尸奇
毒,非我独门解药,恐怕无人救得了他。”
  地狱谷活死人这几个宁确实震惊了毒玫瑰。
  据江湖中传言,他是—个神秘人物,且武功奇高,满身剧毒,凡是和他交手
的人,不是死在他的掌下,就是丧命在他那奇毒无比的阴尸毒气之下。
  她内心虽然有些不寒而栗,但表面上仍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打鼻子里冷哼
一声,道:“原来你就是终南地狱谷中的活死人苗一飞,大名久闻,只是没有见
过尊容而已,今晚真是幸会。”
  话至此略顿了顿,目光又扫向晕死地下的包宏—眼,又道:“阴尸奇毒既然
你的独门解药能解,那么就请你给他服下吧!”
  活死人仰夭一笑,道:“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那样的简单,哼!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毒玫瑰面色一沉,杀机陡起。
  但听她冷冷地道:“不怕吗?那就试试吧!”
  话落,又响起了一串的怪异长笑。
  这一阵长笑,足足笑了有一蛊热茶工夫。
  只觉笑声中隐含着无比的威力,使听到这笑声的人在心上好似被压着一块万
斤巨石般,难受至极。
  活死人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抵住了一阵,但不久之后,觉得以自己数十年
精纯的内功,却有点抵挡不住了。
  但觉——心房上的压力越来越重,额头上的汗珠有如雨水般,一滴一滴……
直往地上滴。
  这时——古刹的屋脊上,突然一条紫色的身影一晃——毒玫瑰正在施展奇异
之笑,对付敌人。
  活死人苗一飞正在运功抵敌,且有不敌之迹象,命在旦夕。
  包宏身中奇毒,晕死地上,人已失去知觉。
  所以——在屋脊上一晃的紫色人影,谁都没有注意,谁都没有看到。
  毒玫瑰云娘为了暂保活死人的命,挽救包宏,笑声倏止,缓步上前,望着活
死人一声冷哼,道:“怎么样?答不答应解救包公子?”
  她笑声一止,活死人立刻感到轻松了许多,尤其是心房上那块千斤的压力,
像是顿时移去。
  他拂起长袖,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碧绿双眼,射出两道异光,逼视着
毒玫瑰的脸。
  但听他冷哼一声,道:“听说你的笑声能夺魄勾魂,制人于死地,今夜一听,
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不错——毒玫瑰的笑声分夺魄之笑与勾魂之笑两种。
  那勾魂之笑比夺魄之笑更为厉害千百倍,每当她在取人性命的时候,都用最
历害的勾魂笑声。
  如今,她为了要活死人用独门的解药来解救包宏,不但没有勾魂笑声,就是
夺魄笑声,也只不过用了四五成真力。若是她全力施为这夺魄笑声,苗一飞岂能
如此安然无事?
  她听他言词之间,毫无解救包宏之意,不禁怒从心起,大声喝道:“活死人!
你可真是想死吗?”
  活死人冷笑一声,道:“不见得我会丧命在你这笑声中……”
  毒玫瑰恨恨地道:“好——”
  “好”字脱口,笑声巳起……
  这一次她所施展的夺魄之笑,用了七八成真力。
  不过一茶热工夫,活死人额头上的汗珠,又如雨水般直往下淌……
  上次的笑声,只不过使自己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难过已极!
  这一次,却是五脏如焚,肚肠似要爆破——再也无法支持,厉叫一声,陡一
纵身,飞越寺墙,狂奔而去。
  活死人苗一飞以他数十年修为,强用定力,和毒玫瑰的夺魄笑声相抗两次,
真力受损很大,内腹受伤也不轻。但他究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知自己不是人家
对手,既能口喷阴尸毒雾伤她,又无法和她夺魄笑声相抗。于是,他突萌逃生之
念。趁自己心神尚未完全被那威力无比的夺魄笑声感染控制之际,越过了寺墙,
奔逃而去。
  云娘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娇叱—声,蓝影电闪,飘身也飞过了古刹围壁,
尾随追去。
  她之所以要追赶活死人苗一飞,当然是为了要救中毒晕死的包宏。
  可是——妯却没有想到,她这一走,这荒凉阴森的古刹中就只留下了身中奇
毒,晕死已久的包宏,在积叶长草中静静的躺着。
  苗一飞一代枭雄,毒玫瑰当今奇女,两个人都具有啸傲武林的绝世轻功,这
一逃一追之势,有若两支疾飞流矢,快速无比。
  片刻——两人已飞奔了有一二十里的路程。
  但云娘却总是差苗一飞有六七丈的距离,就是无法追上。
  由此可见,苗一飞的轻功略胜云娘一筹。
  云娘正在极怒狂追——忽然——一股软绵的力道,从她右后方丈许横切过来,
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以为是活死人的党徒,隐伏暗中突然出手拦截,心中怒火陡炽,翻手一掌,
朝劲风起处劈去。
  月色下——只见一位长眉垂目,身穿月白僧袍的老和尚,岸然立在一棵古松
之下,合什肃容,像貌庄严,对那扬手而出的掌力,浑然不觉一般。
  眼看掌风将近老僧胸前,仍不见他闪身相闭!
  云娘一怔!
  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促使她右掌微微一偏,后退了一大步。
  但听她急急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避我的掌势,若非我及时偏掌,你纵然身
怀绝学,也难接我这一掌之力。”
  老和尚微微一笑,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云娘见明月光华,仔细看着那老僧。
  但见他年若古稀,两道如雪白眉,长若寸许,直垂眼帘,面露微笑,衣袂飘
飘,不觉有些油然生敬。
  她笑了笑道:“怒晚辈眼拙,不识大师父?大师以至高软绵掌力阻我去路,
意在为何?如果是要我就此放过活死人,则歉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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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9-18 10:39 #2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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